萨尔斯通以如此屈辱的方式死去,着实是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料,他的脸因为窒息被憋成紫色。
萨尔斯通的尸体被吊起时,众人才发现,萨尔斯通的脖颈已经被他自己挠的血肉模糊。
在窒息而死前,萨尔斯通拼命想将脖颈上套着的绞索取掉,锐利的指甲抠破皮肉,却始终没能将绞索移开一点。
而他的眼还没闭合,无论他死前是悔恨,愤怒还是别的什么情绪,都已经无法从他那涣散的眼睛里看出。
身着纯黑麻袍,天灵盖被剃秃的年轻教士佛鲁尔从人群中走出,仔细看着萨尔斯通被吊起的尸体,开口向罗森说道。
“大人,请您允许我对他做最后的弥撒,即便是罪人,也应当有入土为安的权利。”
罗森循声与佛鲁尔对视片刻,这个终身住在居住区,永远不愁吃喝的的教士,根本就没踏入过河沟区。
他甚至都不能理解,明明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来接手权力,为何罗森要通过处死旧领主和贵族的方式来接过整座城市的管理权。
罗森可没心情和这些教士扯什么长篇大论的政治,而且能通过绞绳,剑刃和枪械解决的问题,本来就没必要扯上复杂的政治。
但罗森也的确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敢出面为萨尔斯通的尸体说话,罗森在心中为教士和教廷的天真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没门,教士,萨尔斯通的尸体将被悬挂在他自己下令建造的,平原区和河沟区之间的墙上,一直到化成白骨。”
佛鲁尔听到罗森如此果断地拒绝,当即拉下脸,又上前几步,双手搭在绞刑台的木地基上,死死盯着罗森,开口道。
“罗森,你可是女神选择的勇者,应当主动维护她定下的教条,让一个人死的这么痛苦,还不能入土为安,你是会遭到诅咒的!”
不仅是罗森,站在一旁的诺丁都有点弄不清状况,他甚至都怀疑这个教士是个脑袋不清醒的疯子。
今天来观礼的教士可不止他一个,但那些老油子都乖乖的闭上嘴,甚至还有几个人跟着人群一起欢呼呢。
也就这个年轻人,让那些什么主祭或者主教当成枪使,被推出来说这些只能让人恼怒的话,试探罗森的底线。
罗森都被佛鲁尔的话弄得一愣,接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着走到佛鲁尔面前,抬起一脚踢在他脑门上,把他踢倒在地,接着说道。
“不知所谓的东西,诺丁,把他给我捆起来,我要让他看着这群贵族一个个被吊死!”
“当然,我的大人。”
诺丁听清命令的瞬间便开始行动,他随手扯了一段绞绳,走上前去三两下就把佛鲁尔绑成麻花,带上绞刑台。
一个接一个的贵族走上绞刑台,那些犯下罪行的贵族脖子上被诺丁套上绞索,接着由罗森亲自拉下拉杆。
被捆起来的佛鲁尔只能眼睁睁看着犯人们被自身的重量带折颈骨,起他还偏过头不去看,或者干脆闭上眼,搞眼不见为净这一套。
但每次闭眼或者偏头,他都会被诺丁抽好几个巴掌,又或者用剑柄狠狠敲打后心。
很快,佛鲁尔就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乖乖睁眼闭嘴看着贵族被处以死刑,却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再发出。
很显然,比起触怒看不见摸不着的神明,他还是更担心罗森一怒之下把他也吊死。
萨尔斯通意外拆毁了一个行刑架,导致原本预计中午就能结束的审判一直持续到傍晚才匆匆结束。
那些民众根本没法熬到那么晚,还有不少人人未被审判时,台下的民众就已经散了个七七八八。
就连出言反对的佛鲁尔都已经麻木,他甚至都觉得看着这些人去死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一直到所有该死的人都被吊死在绞刑台上,佛鲁尔才回过神,看着齐齐看向他的诺丁和罗森。
诺丁拿来个新的绞绳,调整调整就准备往佛鲁尔脖子上套。
佛鲁尔虽然不怕已经被吊死的人,但依然相当怕被吊死,看着诺丁调整绞绳,他当即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开口道。
“领主大人,大人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么蠢的话,求您饶我一命吧。”
罗森看着软了骨头的佛鲁尔叹了口气,要摆了摆手制止诺丁的动作,开口对佛鲁尔说到。
“你要是像一开始那样硬气,我还能饶你一命,但现在……只能麻烦你去问问你的神,要怎么诅咒我了。”
罗森一边说着,一边从诺丁手里接过绞绳,套在佛鲁尔脖颈上,又在他的黑色麻袍上蹭蹭手指,这才招呼诺丁过来行刑。
诺丁走到佛鲁尔身边,此时的佛鲁尔倒显得比先前还硬气,他脸上还带着未干涸的泪痕,却还是乖乖的站起身,向前两步。
转过头去的罗森只听到活板木门打开的响声,与重物下坠拉直绞绳,扯动木架时发出的木头碰撞声。
很快,佛鲁尔的尸体就被扔在尸堆最上方。
罗森看着那些无人认领的尸体,思索片刻,将他的视线投向了角落处祈祷的莱妮丝。
罗森轻缓走到莱妮丝身后,轻咳一声试图引起她注意,而莱妮丝却只是看着手里的双头鹰吊坠,他只好开口说道。
“莱妮丝修女,你可以帮我们处理掉那些尸体吗?”
莱妮丝早已经注意到罗森,在罗森轻咳一声试图引起她注意时,她就已经侧耳聆听着罗森的话语。
可罗森说的却不是她想听到的东西,她转过身,用好像结冰湖面的眼神看着罗森,手向身后探去,却是摸出来一个钷素燃烧弹,开口道。
“自己去解决。”
罗森看着莱妮丝手中那颗通红的钷素燃烧弹愣了一下,接着伸手把燃烧弹拿到手里,又看了莱妮丝一眼,这才回头看向那堆尸体。
虽然解决办法是有了,但罗森就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莱妮丝冷漠的疏离让他心口一阵接一阵的闷。
他拉开燃烧弹的拉环,将燃烧弹扔进尸堆,燃烧的钷素四溅,将这些死肉的皮肤沾满,恣意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