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皇帝轻扬起眉,显然对此事很感兴趣,“什么内容?”
随即,谭羡鱼从身旁取出了那装满信件的信封,并递给了旁边的太监。
后者保持着谦逊的姿态,小心翼翼地呈上了书信给皇帝。
接过信件,皇帝逐一翻阅其中的内容,脸色渐渐变得严峻起来。
浏览完毕之后,他将文件面朝下置于案几之上,低声道:“那些野蛮人的使者目前身处何方?”
“臣已为他们安排了客栈休息。”
温衡回应说。
微微点头后,皇帝继续吩咐:“这封信所记载的情况非常重要,你们可以先行离开了。”
应了一声好后,温衡迅速站起身来,与谭羡鱼一道退出了御书房。
一走出大门外,谭羡鱼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跟随父亲走向皇宫正门的路上,温衡询问起了戚家小子的身体恢复情况。
“他好多了,甚至能够站立走动了呢。”
温元委回答说。
听闻此言,温衡点点头,但心中的疑虑并未消除,“那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还要经常过去看望他吗?”
提起这件事,温衡不由得心中生起了不满的情绪——毕竟因为那年轻人的缘故,使得自家的女儿需要日夜照顾对方,真是令人感到不平!
思考了一会儿,温元委回复道:“尽管病情好转许多,但他仍然行动有些困难呢。”
了解了她的意思之后,温衡无可奈何地说:“一会儿回家让侍女为你放松按摩之后再出门吧。”
表示赞同的谭羡鱼并未多说什么。
最终,二人离开了皇城,并肩返回谭府。
回到家中,全家上下都在客厅等候已久,看到二人平安归来,连忙围拢上前关心问候。
“你们这一趟竟然这么久!”
老夫人眼眶湿润地说。
温衡急忙说道:“实际上刚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根本没机会跟陛下详谈太多事宜,都是秦氏那个老头在中间耽误了不少工夫啊。”
只要能安全归来就已经是最好结果了,对此谭老夫人给予了认可的态度,并转向问谭羡鱼:“既然已经没事,如果你还想再去戚家一趟的话,不如现在就出发。”
正当大家交谈之际,没想到却遭到了温衡反对,“女儿刚刚才站了很久,我还计划让她好好休整一下再出发。”
还没说完就被母亲严厉的目光制止了,“别人家的事情轮不到你插嘴!”
顿时没了反驳力气的温衡不再说话。
谭羡鱼看看左右两难的样子:“那我……”
得到了祖母肯定的眼神之后,她轻轻点了点头,“去吧”。
获得许可后的温元姐藏轻轻问道:“那我现在可以走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挥了挥手示意她去,此刻的温衡内心满是无奈。
他叹了口气,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心中默念:长大的女儿真是难以挽留啊……
抵达戚宅时,谭羡鱼意外地发现戚霆骁居然已经在门外守候,身影在夜色下显得格外清晰。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惊讶地问道,脚步不由得停下,目光紧紧锁定在他身上。
只见对方迈着步子向她走近,神情凝重,“我担心你的安危。”
他说得十分认真,仿佛自打听说温衡带着她进京以来便一直提心吊胆,以至于不敢离开半步,索性待在大堂等消息。
温元姐藏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轻轻地安慰道:“不必忧心过多。”
她上前与他并肩而行,随后低声问道:“那么秘密函件里都说了些什么?”
她轻摇了摇首,直到进入一片无人的庭院内才开始透露详情:“那并不是来自呼衍灼之手笔而是由内阁大学士秦公所撰写,意指鼓动叛乱,侵扰边界之地。”
她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却又充满了隐秘的力量。
听罢这句话,戚霆骁的脸色立即变得严肃,“能够确定确实是秦先生亲笔签名无疑?”
他的语气充满坚定,不容置疑。
谭羡鱼点了点头,眼神无比笃定:“纸上存有他个人专用印鉴作为凭证。”
她进一步解释道,毕竟动用军队,若不留下确凿的身份标记,恐怕任何人都能冒充信使了。
手握这一关键证据,两人的命运从此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因此,现在的证据已经非常充分。
戚霆骁的目光闪过一丝精光,“上回你去找他时,说的就是这事?”
谭羡鱼再次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当时虽然只是猜测,但谈着谈着竟发现事实果然如自己所料。
“本来我料想事情不会这么快有结果。”
谭羡鱼没注意到戚霆骁的脸上闪过的一丝异样,继续说道,同时缓缓朝前走去。
“归根结底还是京城局势动荡得太快了,某些人再也坐不住了。”
短时间内,谭家的衰落和抚远将军失势让一些心怀叵测的人看到难得的时机,他们一旦错失良机将永无机会。
于是,在这种急切的心理驱使下,露出了破绽。
好一阵子未闻戚霆骁开口,谭羡鱼终于忍不住仰头看向他。
这一刻,她仿佛跌入了一片无尽深渊般的深邃瞳孔之中。
“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愣住了片刻问道,声音中有几分不确定。
只见戚霆骁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没事。”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觉得或许自己真的低估了这位女子。
她比想象中更智慧。
戚霆骁轻轻把手放在谭羡鱼的肩上,无视她那略带抵触的眼神,“像你这样的姑娘,就应该成为我的妻。”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这句话突如其来,令谭羡鱼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时不时回头望向他,而戚霆骁始终只挂着那一抹淡笑,并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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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戚霆骁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谭羡鱼也能感受到未来的日子里,他恐怕再难找到闲暇时间。
不出她所料,第二天一大早,皇上果然下了旨意召见戚霆骁与刑部尚书进宫面圣。
尽管有关那份秘密情报的事情尚未公开,但这举动已然让外界普遍认为这是皇上将要处理谭家子弟及前任抚远将军的信号。
顿时,整个京都仿佛笼罩上了一层沉闷而压抑的气息。
然而相比之下,年迈却野心勃勃的老相国秦阁老却兴奋不已,甚至想要放鞭炮庆祝。
历经两代帝王忍辱负重后经过精心策划布局,现在眼看着即将实现夙愿,怎能不叫他欣喜若狂?
“大人,请接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