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畜牲?我若是畜牲,你们整个镇的人都是畜牲不如!”
道衣人似是被对方言语刺激到,手下一用力,将庄主女儿掐的脸通红,翻着白眼几近灭气,芩君荇拔剑一斩逼他放手,才免得他低头一口咬断她的喉咙。
庄主女儿没了支撑,身子往下一倒,秉德眼疾手快的接住,将其拖入安全灵力区。
没了主体的支配召唤,百来个死尸倒地,剩道衣人站在对立面,显得孤立无援。此刻的情绪到了顶端,道衣人仰头大笑了几声,说道:“若是你们没有留他下来,就不会有这么多事!贪婪,欲念,看看你们这些镇民丑恶的嘴角,真不知道他喜欢你们什么!”
镇民听言,虽心中不忿,却也无话可回。道衣人继续道:“是你们害死了他,也是你们害了自己!”
“你胡说!”
在秉德怀中的庄主女儿抬头忽然对着道衣人大喊:“明明是你杀了无忧,是你!你害死了我爹!”
无忧?长恨……无忧?
栖霞峰那个精通修卦符说的双子?
道衣人眸间染上一丝忧色,目不斜视的看向庄主女儿,轻声道:“他居然把名字都告诉你了?”
何等愚蠢!
“他该死!说好从栖霞峰逃出后同我一起,是他食言在先!”
长恨道士说着,握着拳头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精神不稳道:“既然他这么喜欢这儿,我就把它毁了,他不同意,我便同他一起毁!我的弟弟只能是我的,你们休想拥有他!”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这个女人引诱我的无忧,我要你死!”
长恨猛的一看庄主女儿的位置,右手一抬,全部死尸立起飞速的撞向灵力墙,竟不顾断臂的疼痛与危险,一掌拍开秉德,伸出五指朝她头颅抓去。
一把折扇忽然闪过,击中长恨手腕,庄主女儿吓的叫了一声向后倒去,却还是被长恨伸出的五指抓到脸颊。
血肉被生硬的扯碎,庄主女儿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长恨右手已是一片模糊,却不知疼痛似的,还往里进,抓住地上女人的脚踝往外扯。
正则拔剑而出,当即斩断他的前臂,易清狂接住转回的风灵,看了眼长恨,蹙眉道:“你也适可而止!”
断臂的痛让长恨踉跄后退几步,几乎癫狂道:“适可而止?哈哈哈……事到如今,我不可能回头!他死了,我活不成,也要带着你们陪葬!”
他面目狰狞的抓过一个死尸扯碎吞入腹中,不过片刻,那被砍掉的右臂竟然又长了出来。长恨嗤笑一声,眼眸仿佛也染上血色,将双手掌划破,合十状贴在胸前,口中默念。
刘阳庄后山忽起一阵震动,随着一声声石块炸破的声音,一抹抹白色自后方升起,似受召唤,在天际停顿几秒后,争先恐后的涌进长恨的身子。
那涌进似一把把厉剑,将长恨胸膛穿出一个大血窟窿。
长恨双手在身侧展开,一脸不可置信,大张的嘴巴不断的有血溢出,只觉呼吸困难。
“这不可能……”
疯狂冲撞灵墙的邪尸闻到长恨的血味,全身一个激灵,像是饿了很久不进食的恶狼,猛的朝他扑去,顷刻将长恨撕咬殆尽。
芩君荇收回若华,看向休言,言简意赅道:“休言!安魂。”
得指令休言猛然回神,反手抓住后背的长棍,在地面上画着什么。
易清狂早对休言背上的那棍好奇,顺着休言的手低头看下去,才发现棍不止棍,底下还有些毛。
什么东西???他的灵器是根大毛笔???
一道白光从休言笔下的符卦中射出,易钟脑壳一痛,未能过多反应,毫无征兆的晕了过去。
晕前几秒的清醒间,他眯眼回忆着:芩笙说什么来着,安……安魂?
安魂怎么他晕了?
难道他现在只是魂在叶修远身上,但并没有完全契合?
那他现在算什么,到现在还是个鬼,只不过是个和常人无异的寄居鬼?
倒在地的易清狂将风灵握的嘎吱作响,耳边是各鬼咆哮哭嚎的刺耳声,片刻过后迎来安静。须臾,易清狂觉有人朝他走近几步,情绪无起伏道:“带回云渺。”
下一秒他被抬起,架在某人的身上。
这声音他听的出来,是芩笙的。可身下的这人,绝对不是芩笙。
肩膀太窄,还有些瘦,凸出的肩胛骨硌的他肋骨疼。
身下人似乎觉得这么扛着有些不舒服,颠着调整了下位置,易钟眼前黑色加深,终于沉沉的晕死过去。
再睁眼时,是被痛醒的。
皱眉看了眼四周都是竹子的屋子,易钟捂着手腕起身,看也不看伏在他床边的人,问道:“芩笙去哪了?”
无人应答。
他忍不住换个称呼又问了一遍,“你家公子在哪里?”
眼前人影终于动了动,但只是拿方巾擦汗他脸上的汗,随后一张纸递到他眼皮底下。
上面笔记工整的写着:公子还在桃水镇,让我们先带师兄回来。
还在桃水镇?
怪不得他这么疼!
易清狂脸色煞白,抬眸看了眼对方,点头道:“休言?你可有法子解开这追音弦,我实在痛的不行。”
休言闻言顿了一会,脸上有些为难,拿起床边备好的纸笔准备写些什么,易清狂见了连忙摆手,“不用了,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
休言点头,放回纸笔,听话的出了竹屋,还给易清狂带上了房门。
他怎么有种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感觉?
摇摇头,掀开被褥,易清狂伸出左手,一片金色悄然出现在其指尖。他未作等待,对着手腕的弦一斩,几下断开。
如获新生!!
易清狂叹了口气,活动活动几乎断掉的手腕,拎着追音看了一眼,最终塞回怀里。
这东西还是带着的好,要是芩笙知道他断开之后给扔了,回来后还不得在他全身都套上这玩意。
非痛死他不可。
他可不想和芩笙形影不离的贴在一块!
从追音锥心的疼痛中回过神来,易清狂这才抬头,瞧了眼四周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