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狂在脑海搜索一圈,问:“刘阳庄庄主女儿?”
“不是她还是谁?我看那长恨道士说的没错!真是见一个爱一个,之前还缠着顾玄朗呢,这会儿又缠上我们公子了!”
“正则,不要胡说。”
“我哪里胡说?大家都看见了。公子都不怎么搭理她,她还是硬贴上来。”
易清狂看了眼正则,进屋坐在竹桌旁,顺着他道:“大公子何等优秀,别人喜欢不也很正常。”
“嗯?倒也是……幸亏三师父不在,不然她岂不是要赖在我们云渺?”
秉德道:“三师父去兜率天宫学习修法,总归要回。”
“还有一个多月不是要去天宫祈福还愿吗?那时就可以同三师父一起回云渺了。”
休言看了眼只在一边研究风灵扇的易清狂,翻开随身的白纸书籍,在上面写下一串字,问道:师兄要一起去天宫吗?
易清狂算了算时间,还有一个多月,他完全可以在此期间离开云渺,还跟去天宫躺什么浑水。
他张了张嘴,正要答话,正则便抢言道:“二哥,我们去天宫只是祈福还愿,而且魔君的身体一直在教化宫里,近年来戒备森严,公子从不带多余的人去。”
易清狂闻言手指猛然一僵,问:“魔君,哪位魔君?”
“还能有哪个,魔君只有那一个。”
易清狂道:“易钟?”
三胞胎均不说话,权当默认。
易清狂看他们一个个神情有异,笑道:“怎么,他不是十恶不赦的邪派人物,死有余辜么?”
“他不是坏人,叶修远,你说话注意点!”
正则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踢了他竹门一脚,忿忿的出了竹居。
易清狂好笑的摇了摇头,“一个外人,值得你们这么生气?”
“叶师兄,话严重了。”秉德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一甩衣袖跨门离去,就连一开始对他体贴的不行的休言也是伤心的扫他几眼,抱着书和笔走了。
易清狂这下笑不出来了。
他伸出手腹摩挲扇叶,有些走神。
若不是重生,他还真是到死都不知,有人会因为他被骂而如此生气。
只相处了一年的孩子们都比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信任他,也是讽刺。
他现在觉得,云渺捉他回来,兴许是想保护叶修远和招魂幡。可惜叶修远已死,而他即便知道招魂幡在何处,也无法拿出来。现今有多少人对招魂幡有企图之心,他若是将招魂幡放回云渺,对云渺来说,有弊无利。
毕竟这是不祥之物。
至于兜率天宫,很有必要去一趟。这副身体已是死亡之躯,即便他在吃了芩纺给的药后能与之契合,但能维持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当务之急,还是拿回自己的身子。
可就正则的话来看,要想跟去,似乎有些难。主要还是得搞定芩家这位大公子。
就目前他知道的,这二人似乎关系一直不怎么样,看他这等同残废的身子,貌似这会他除了死缠烂打没什么好招了。
易清狂心中合计着。
不过上天还算眷顾他。
因为六个时辰后,休言告诉他芩纺把他安排到芩笙的雅居去住了。
他大概知道芩纺的意图,一为保护二为看守。约莫上午问完话后看出他想跑的念头,所以才来这一出。
要是不知兜率天宫一事,他怕是会千万分的拒绝与不愿,如今正合他意,不过他两手空空心情不错的住进雅居时,倒把众云渺弟子惊到了。
他们无论是新来的还是老弟子,多多少少都知道芩君荇和叶修远不合,尤其是叶修远特别不喜欢芩君荇,以易清狂的视角来看,怕是因为嫉妒。
最爱的师父是芩笙的父亲,自己各方面都被芩笙打压,永远在其之下。在阴影里生活久了,性格总归有些扭曲,是以后面才和顾浅搅和到一起。
不过,这应该只是一部分原因。
此人生前过于好胜,且定要和芩笙比出个一二,是为孤儿被收养,自卑心理重,盗幡兴许为自己,也可能是想救芩葙。但无论哪个,他最终都害了自己。
可他就不同了,他明确的知道自己是要抱芩笙大腿的人。
易清狂到雅居时,芩笙独坐在隔间书房,身上还冒着热气,好像刚刚沐浴出来。
本想直接推门而去,可想起云渺的规矩礼数,易清狂轻敲了敲门,得芩笙应允后才进。
即便刚沐浴完毕,芩笙依旧穿着整齐,端坐在书桌旁,眼神专注的看着桌上的东西。易清狂倒也不是好奇,但从今起二人就要在同一屋檐生活,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便甩着腿坐到他对面。
后来再一想,反正别人都说他疯的不行了,他还管什么规矩礼数?
支起手肘撑起身子,易清狂往桌上一靠,顺着芩君荇的目光往下看去,才发现书桌上放的不是书,而是两只编织的蚱蜢。
一青一黄,虽然一样,黄的那只可看出有些年头。
用风灵朝自己拨过来青色那一只,易清狂拿起来细看了看,突然觉得有些熟悉。
八条腿。这不是他今早随手编好扔给休言的蚱蜢吗??
芩君荇看他一眼,此时问道:“是你编的?”
易清狂愣了一下,“云渺又添规矩了,路边的芦苇不能折?”
芩君荇抿了抿唇,收起两只蚱蜢,对易清狂说了句:“不早了,休息吧。”便往里屋走去。
易清狂道:“我和你不是一屋?”
芩君荇脚下一顿,回首反问:“你要和我一屋?”
倒也……不是。
记得来时除了书房和里屋外,芩君荇房间隔壁还有一间亮着烛光,应该是他的住处。
他起身理了理衣服,笑道:“我便是想和师兄一屋,怕师兄也是不习惯呐。”
师兄?
芩君荇眸色有意,想了想竟然回:“那你来我屋里吧。”
易清狂道:“不必了不必了……我睡觉不老实,打扰到师兄就不好了。”
他咧嘴笑笑,握着风灵去了隔壁间。芩君荇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口中呢喃道:“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