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狂道心道:只要不让我带弟子,去哪里都行。在云渺捂半月有余了,再这么下去我非疯了不成!
“什么时候去?”
“再三日。月圆之日前到基山即可。”
又不是去成亲,怎么芩家人做事都爱挑个黄道吉日?
易清狂努了努嘴,笑道:“好,那就听家主的,三日后出发去基山。”
芩纺看他一眼道:“三胞胎中你带两个同行,相互有个照应。”
“弟子明白。啊,家主若是没事了,那弟子就先退下了。”
他没个正形的揖了揖手,转身要往外走,刚至门前,身后的芩纺又开口叫住他:“站住。”
他身形顿住,扭头去看:“芩家主还有吩咐?”
芩纺的眼睛半眯,静静的盯着他片刻,才道:“此去小心行事,切不可鲁莽。”
“自然自然!”
易清狂咧嘴笑笑,再弯一腰跑出了学堂。芩纺目光随着他的背影移动,握着竹简在原地立了片刻,低头轻笑叹道:“阿镶啊阿镶,这孩子的脾性,还真的是随你。”
易清狂出了学堂,避开弟子们训练场地往竹居走时,正面碰着了休言和正则。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正则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但也没正儿八经的喊他声师兄,大概是喊名字喊习惯了,他自己也不在意这些条条框框的礼数,也就随他去了。
这会两人看见易清狂在路上闲逛,休言对他恭敬作揖行礼,正则则扯着嗓子道:“叶修远,你怎么在这?”
“我在这很奇怪吗?”易清狂看了眼周围问:“秉德呢?”
“大哥在训练新来的弟子啊,你找他?”
“不找他。我找你们。”
正则看看休言,警惕道:“找我们干嘛?”
易清狂笑眯眯道:“遇见就是缘啦,我不日要出一趟远门,家主让我带几个弟子过去,既然出门就遇见你二人,不如你们俩跟我去吧。”
正则虽从小在芩家规规矩矩的长大,但骨子里和易清狂相似,一听可以出远门,当即有些心动:“去哪儿?”
易清狂神秘道:“到时候就知道了。”说着,他又看休言。问:“休言师弟呢?”
休言自是忙不迭的点头。
上次的凤城一行,没能跟着去他心里已是遗憾,这次易清狂说要带他去,他当然愿意。
“那就三日后竹居见。对了,我有个事想问问你们,叶修远……不,我以前,性子很野?”
“不啊。”正则摇摇头:“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你,但你自五岁入云渺来,一直很听家主教诲,要说规矩,可比公子还要规矩……不过你失踪几年,疯了大半,这会儿的确野的不行!方才是不是被家主喊去训话了?”
正则一脸坏笑着,易清狂瞥他一眼,挑眉道:“我怎么着也是你师兄,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没大没小的,敢和师兄这么说话,你莫不是也想和家主聊聊天了?”
“我……”
“哼……行了,你师兄我大人有大量,懒得跟你计较。去去去,一边玩去,这几日我不管弟子了,有事没事都别来找我。”
说完就脚底抹油,一溜烟的消失在二人面前。正则被他说的又气又羞,连连跺脚道:“什么师兄!谁要找他玩,我们走路走的好好的还不是被他叫住才停下的!”
休言抬手顺着正则的背,另一手放在胸前,上下捋了捋,告诉他要冷静沉住气。
正则道:“二哥,你和大哥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总帮着叶修远呢?虽然……虽然他变得比以前顺眼不少,但你也不用每次都用这么崇敬的目光盯着他看吧!”
休言被他说的一愣,心里想我表现的这么明显?
那看来下次得小心点了。
他兀自低头思忖着,迈步向前,就正则瞪着两眼在原地凌乱。
这一个两个的,都怎么了!
云渺,竹居。
易清狂推开房门,反脚一踢带上门,迫不及待的跳到床上,随意躺下,舒服的不想睁眼。
想他前世在自家也没这么鞠躬尽瘁的教弟子过,这会儿为了能拿回身子,只得硬做。芩家主也是有意思,本来他去哪儿他都让芩笙看着他,芩笙闭关后,他居然主动提出让他出云渺。
难不成,芩笙将他想跟去天宫的事情告诉了芩纺,芩老爷子知道他暂且不会离开云渺,所以才这么放心他出去?
易清狂咂了咂嘴。管他作何想!左右对他来说都不是坏事。
要说这芩家真真是除他爹娘外待他最好的,可惜他性子爱散不宜收。拿回身体后,易清狂自认自己也是个祸害,到那时还是远离这云渺为好。
当年父母之死,他一直责之于贺家,重生后结合遇到的这些事,尤其凤城求子庙一事,他左思右想,觉此事并不简单。
有人比他更急切的想找到招魂幡。且这人一定不是芩、易两家,至于是不是剩下三仙家,他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贺家时隔十五年又出来作妖的可能性不大,当然,如果有谁背后给它支撑须得另说。楚家以女为尊,一直以来没怎么惹事,就连当年他屠杀贺家堡时,罗生堂也没派出半个人相助,倒是他往日称兄道弟的顾浅,带领了一整个阑珊弟子,来灭他这个家主之子……最后一个栖霞峰,他爹娘生前与此有交流,可他是完全不知峰内情况。
这栖霞峰峰主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第一人,明明一个仙道大家,整个峰却活的跟和尚似的吃斋念佛,不修剑,只修符炼丹,安分的不能再安分,明着看,是最不可能生事的一个。
可背地里有没有干什么别的,他是不知道了。
易清狂迷迷糊糊的想着,伸手在被窝内外一顿瞎摸,口中道:“无敌。无敌?又跑哪去了。”
这耗子还真是随他这主的性子,四处撒泼。
可一见了芩笙就怂,又是搓手又是点头,也是不错,还挺聪明吧,知道跟谁求救能保小命。
说来想想,他这几日扑在弟子身上,没怎么注意它,除了饭点,基本不在屋里。
“该不会,又跑回芩笙雅居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