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红服,一身尽血的人被芩笙扔在地上,易清狂放开手中正则的衣领,还未说话,眼前这人便一个转身,呜咽着抱住他的腰,吼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怎么?以为我死了?”易清狂低首看他一脸要哭的样子,身侧的手在空气中游离片刻,放到他肩上拍拍,安慰道:“行了行了,多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你师兄我还没死呢!”
正则并不撒手:“不许你说死字!”
易清狂颇有些无奈,看了眼芩笙道:“死还不是早晚的事?你且先放手,你大公子还在呢,如此行为实在不雅,快松开。”
芩君荇闻声看过来,目光先是一扫笑嘻嘻的易清狂,然后落在正则的头顶,淡淡开口道:“正则,松手。”
正则瘪了瘪嘴,依依不舍的松开手,抬头看他一眼瞥见那勒印,蹙眉道:“你脖子怎么了?”
易清狂活动活动胳膊,随意指了下还在地上呻吟的叶桑:“没什么。他勒的。”
“他就是那山鬼?竟然敢勒你!”
易清狂道:“这有什么?你们三胞胎不也掐过我。”
虽然掐的地方不是脖子。
“我……”
正则闻言噤声。休言和贾夕从下跑上来,看见三人都平安无事高兴的不得了,但是没像正则那样激动到给个抱抱。
易清狂没想到贾夕会跑过来,问她:“贾姑娘来山上做什么?”
贾夕道:“我在家中等不到叶恩公的消息,听得基山震动怕有意外,便趁乱逃出来了……我爹他们现在顾不着我,沐义城因为山崩乱成一团,还好几位恩公无恙,不然阿夕得愧疚一辈子!”
易清狂瞥了眼地上的人道:“愧疚就不必了,毕竟是我自己提出要这么做的。不过既然你过来了,有什么话,就和他好好说说吧。”
“他是……叶桑?”贾夕侧首看了眼地上蜷缩着的山鬼,走过去蹲下,想要扶他起来,却被大力推开。
易清狂点头:“他身上多处伤口,方才山崩又被大石砸到胸口,吊着一口气也不知能活多久。”
该做、能做的事都做了,易清狂和芩君荇对视一眼,抬脚往山下去,留给二人空间谈话。
挂在路两旁的大红灯笼因为山崩灭的灭,破的破,倒的倒。有那么存活的一两个,还被正则和休言取下来做照明用了。
四人两两并排走着,易清狂摸了把脖间的红印,看着前方休言的头顶,“哎”了声道:“休言,你是不会说话还是不愿说话?先前正则掉下山时,我好像听见你说了一句‘小心’?”
休言闻言回头看他,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易清狂云里雾里,再看正则,也是同样摇头点头。
芩君荇在身旁简洁解释道:“休言幼时有被掳走经历,受了惊吓,几乎不开口说话。”
“幼时?”易清狂狐疑的拧了拧眉,心想该不会就是当年在云渺他救人那一次吧?转头看向芩笙问:“几岁时?”
芩笙似是知他所想,回:“来云渺的第一年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