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戈,我一让再让,你太过分了。”
再抬眼,将止眼神凛冽,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仿佛随时迸发出令人心惊的愠怒。
“好啊,将止你终于不装了。”
“你是我亲哥,我对柠柠的情谊只同你讲过,我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心思!”
将戈周身肌肉充血,在阳光下怒张,手中的长枪握得更紧了。
只因一块独一无二的白丝绢,将止就被误会,众目睽睽之下,他再一次百口莫辩。
不知为何,此时深深埋藏的那一丝情愫,被将戈的挑衅无限放大。
“我有又如何,柠柠的兽夫能者居之。”
将止也不惶恐多让,踏上了对决的擂台。
将戈怒目而视,胸膛剧烈起伏,脱口而出:
“我让你三招,毕竟你的左眼瞎了,我胜之不武。”
“不必。”将止冷然勾唇。
双胞胎亲兄弟,自然知道哪里最能刺痛对方。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对绝的杀气。
在场的雄性兽人们一片哗然。
——
“不好了,不好了,大武哥哥和小武哥哥打起来了!”
树洞里的云柠,正趴在兽形的白泽肚皮上,睡得香甜。
门外的声响越来越近,白泽唰一声睁开眼睛,淡金色的瞳孔瞬间恢复清明。
云柠躺在白泽怀里,不安稳地蹙眉,小脑袋在他坚实的胸膛拱了几下,柔软的发丝挠得男人心痒痒。
白泽看向云柠时,眼底暴躁的冰雪,瞬间融化成温暖的柔水。
他不忍将她吵醒,悄悄释放出威压。
门口的几只小崽子发出呜呜声,踌躇在原地,不敢上前叨扰。
白泽不敢乱动,顺着云柠的小动作,把人儿往怀里拢了拢。
正打算再温存一会儿,突然——
“云柠,别睡了,赶紧出来看看,止戈两兄弟因为你打起来了,你快出来看看吧!”
因为塞莉这一声粗鲁的狮吼,让白泽刚刚所做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云柠仿佛听到实验仓内,冰冷的机械警报声,立刻睁开眼睛,睡意全无。
“柠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了,怎么打起来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原本应该抱着香香软软安眠的白泽,此时怨气比鬼魂都大。
“塞莉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明她和塞莉之间的关系刚缓和了不少,现在塞莉对她的敌意又上来了。
“这还得问你,你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他们都对你死心塌地。”
“不惜站上对决擂台,两人进,只能一人出。”
云柠很是不解,脚步只能跟着塞莉加快。
闻言,白泽蹙紧了剑眉,面颊上的肌肉微微抽动,眸光阴翳,明显动了怒:
“那两个混账东西,我竟不知道他们存了这样的心思。”
“当我是死的吗?”
白泽后退一步,宽肩一抖,施展出金色光辉的翅膀。
“柠柠这件事我去处理,你身子重,别累着。”
“塞莉扶夫人回去休息。”
这是白泽第一次这样震怒,但依旧先将云柠安置妥当,才挥动翅膀离开。
云柠总觉得有大事发生。
“塞莉我不回去,既然与我有关,我没有逃避的道理。”
“他们为什么会上对决擂台?”
云柠并不打算听白泽的话,拉住塞莉的手臂轻晃。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望向比她高一个头的塞莉,殷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塞莉瘪了瘪嘴,放开扶着云柠的手,抱着胳膊,讪讪道:
“因为你呗。”
“我?”云柠疑惑。
“将戈率先向将止发出挑战,胜者则永远退出了,不再争夺你第二兽夫的位置。”
云柠一惊,昨日在小厨房,小戈向她明确地表达过情谊,但将止哥他怎么会···
“不是说要去擂台?走啊,现在还能追上去。”
在云柠愣神的时候,塞莉已经变成兽形的状态,一只淡金色的狮子。
就像一堵厚重的墙一样,站在云柠的身前。
“好。”
云柠抱住塞莉的尾巴,借力爬上她的后背。
疾驰的风,被煮熟的热浪,一片一片打在她的脸上,一人一狮向远处奔去。
“什么是对决擂台?”
云柠坐在塞莉的背上,伏在她耳边询问。
“对决擂台,是长老们为挑选出族内善战者分化出来的地方。”
“胜者即为生者。”
云柠心里暗叫不好。
“他们兄弟二人同时选中你了,所以你要选谁做你兽夫?”
云柠黛眉轻蹙,很是为难,刚要说什么,就已经来到了擂台前。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皮肉狠狠撞击粗糙木面的摩擦声,令人心惊胆战。
“白泽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白泽,你虽然是部落首领,但无权插手对决擂台之事。”
双胞胎说得没错,白泽确实没有参与的余地。
如若云柠要收纳新的兽夫,白泽也没有反驳的权力。
雌性本就稀少,断没有占为己有的道理。
白泽向来进退有度,极少真正动怒。
但此刻的白泽眼眸森然,
面色是云柠从未见过的阴沉,冰冷中带着戾气,高高在上,冷漠地看着擂台上血肉模糊的局面。
“要死就死远点,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最好都别活,这样柠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大家都散了吧。”
部落里,战力顶级的雄性,同时释放出强悍的精神压力。
此时的对决擂台,无疑是一个赤练修罗场。
擂台下,刚被激起血性的雄性兽人们,经不起长时间的精神压制,纷纷离开。
血与肉,寒冰与炙热,在烈日下如火如荼交织着。
就连塞莉也险些承受不住,动弹不得。
雷霆万钧之力,却没能把云柠怎么样。
乌压压的兽群散去,云柠小小的白色身影显露出来。
白泽一下子就慌了神,漠然的神情在触碰上云柠的视线之后,无措地愣了神。
强大的精神压制,瞬时间抽离,但心虚,却像大厦将倾般蔓延整颗心脏。
白泽从擂台上一跃而下,无辜地看向云柠,把沙哑的嗓音放到最柔,想解释:
“柠柠,我······”
讨好地伸出手,去勾她的指尾,但——
云柠却与他擦身而过,她径直朝擂台跑去。
白泽淡金色瞳孔微微震颤,垂在身侧的指尖痉挛,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僵直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