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

二十三尊气势骇人，栩栩如生的凶兽虚影，从石村年轻男女背后悬浮而起，散发着丝毫不输给人形生灵的气势。

十六七岁是青葱岁月，亦是青春热血的年纪。

也许不是每个人都是石毅和石昊，但不代表人族都是软柿子，任由欺辱。

这些从大荒走出来的年轻人，武德充沛，根本就不可能被人形生灵恐吓。

当然。

石村一行人也明白，若与人形生灵单挑，自己等人都不是对手，但他们，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以正义围攻为什么单打独斗？

石毅时常教育他们，能群殴就不要单挑，千万不要想着做什么孤胆英雄，群策群力，一起合作，把力量都集合在一起才是正道。

石毅一直想不明白。

前世他看动漫的时候，石昊，也就是未来的荒天帝，总是被人围攻，不是在被人围殴，就是在被人围殴的路上。

孤胆英雄，固然很帅，但这条路也太苦了，相比起来，石毅更喜欢合作，分化，从内部瓦解敌人，而不是硬刚。

石毅就不相信，异域就是铁打的一块，乃至于，更高级的黑暗生灵，全都是兄友弟恭。

只要是人，只要是智慧生灵，就会自私，就会有欲望，为什么非要跳出去单挑所有人？

还有就是。

这个世界不是石毅一个人的，是所有人的。

为什么背责任，出力的时候要他一个人出？

对此。

石毅只能说石昊，也就是未来的荒天帝，头有点铁，硬是从无数条路里面，挑了一条最难走的路。

但凡会一点点谋略手段，也就是请客，斩首，收下当狗，这种基础谋略手腕，也不至于如此之苦。

可有时候也不能全怪石昊。

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就病了。

打打打。

杀杀杀。

所有人只会这个，似乎也只会这个。

.........

百断山脉，寂静山谷。

“璀璨的星光，绚丽的流星，一切都好美。”

云曦似乎还没有从美轮美奂的流星，飞速划过黑夜星空的画面中回过神。

纵使如今天色复明，黑夜消散，她的思绪依旧还沉浸在刚刚的美好之中。

“人世间的美好，总是看不完的，可大多数人眼睛里面只有无尽的杀戮。”石毅伸了一个懒腰，躺在柳神的大腿上。

由于外人无法观测柳神的存在，也无法触碰她。

在云曦眼睛里面，他就是这样凭空悬浮在半空。

凭空悬浮不是什么难事，对于洞天境级别的生灵来说，散发少量神曦就可以凭空悬浮，只是石毅显得很是自然，仿佛没有消耗任何力量，就这样悬浮在半空之中。

“没办法，你不争，有人争。”云曦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她也不喜欢打打杀杀，但在这个世界，你不去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为了自保，她也必须学会狠下心肠。

“争是不争，不争是争，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石毅摇头晃脑。

他从不排斥争斗，这是自然界的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争，是一种生存本能，他只是不喜欢没脑子的去争，莽夫之争。

人，之所以是人。

是因为人有脑子。

打打杀杀，那是下策，乃是最后的手段。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上策，亦是智慧。

当然。

这不说石毅排斥打打杀杀，拳头，一定要硬，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所谓道理，那就是你拳头大，才能让人坐下来和你心平气和讲道理。

但不能仗着拳头大，就只会讲硬道理，孔夫子孔圣人的抡....论语，也是用拳........道理，以及三千弟子让人和这位圣人心情平和讲道理。

简而言之。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拳头和道理，二者缺一不可，拳头让对方心平气和，道理让对方心服口服。

而道理，就是智慧，没必要从头到尾只知道用拳头，而忘记了智慧为何物。

“圣子大人，云曦愚钝，不明其意。”云曦语气十分真诚，开口请教石毅。

她其实也算得上博览群书，但‘争是不争，不争是争，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这句话让她感觉了石毅的大智慧。

石毅的话，字字珠玑，这让她感觉到了一些有别于不同的东西，不需要像蛊虫一样厮杀，也可以走向光明大道的全新路途。

“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

石毅继续说文言文，虽是文言文，但有大智慧，这是道家圣人老子之言，虽然只是其中一小段，但对于云曦自身的好处，却也是显而易见的。

“圣子大人所言，字字珠玑，云曦拜谢。”

云曦对着石毅恭敬一拜，石毅的话对她启发很大，虽然石毅所言只是一部分道家圣人老子言论，但也让她受益匪浅。

“不用如此，圣人之言，非我之功。”石毅摆了摆手。

在他心中。

这个世界的圣人都然并卵，除了打打杀杀，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厉害的地方，真正的圣人乃是自己前世的道家圣人和儒家圣人。

圣人无高低，然道有不同。

老子是道家圣人。

孔子是儒家圣人。

石毅前世作为洪荒迷，道家理论，道家经文，他是信手拈来，但说起儒家理论，他的脑子里面只有被赋予了全新名词解释的抡语。

子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孔子说：人在快被打死的时候，他就算嘴再硬，说话也会变得好听。

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孔子说：你父母在我手里，你跑不了的，就算你跑了，我也有办法把你抓回来！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

孔子说：君子下手不重，树立不了威信。

诸多种种，还有很多。

反正石毅脑子里面就没有正经的儒家之言，圣人之语，全都是抡语，这也不怪他，主要是这么解释好像也可以。

听起来有些曲解。

但这不能怪石毅。

因为儒家之言，一直以来都是被各种有心人各种曲解，反正怎么解释好像都对。

就好比以德报怨，后面那句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基本很少人提起。

但道家之言就不同了，道家讲究清静无为，阐述天地自然之道，曲解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因为道家核心思想就是自然。

就好比儒家的人之初，性本善，以及人之初，性本恶，人性善恶之争，自古以来，争论不休，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反正谁也不服谁。

道家主打一个自然，从不谈论人性道德。

有的人天生就是坏种，为恶是本能，唯有严刑峻法才可以约束。

有的人天生秉性良善，为善是本能，不用约束也不会伤害别人。

.........

“圣子大人，你是重瞳者，你就是天生的圣人啊！”云曦不明所以。

“我？我是天生的圣人？”石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