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昊和小塔之间的事情。

石毅没有开口多说什么。

没有想太多。

继续往前走。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后。

终于走到了祭坛面前。

不同于远距离的模糊观察，近距离的观察更深入人心。

第一眼感受到的就是宏大，祭坛自身令人震撼的宏大。

这座祭坛仿佛是连接天地的枢纽。

无形中散发着神秘而古老的气息。

在这座祭坛的顶端。

摆放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头骨，瞳孔散发着幽冷的光芒，仿佛在凝视着世间的一切。

头骨内部，似乎有无数的星辰在闪烁，每道星辰光芒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奥秘。

在水晶头骨的下方。

摆放着是一只金色的手骨，手骨摊开，稳稳地支撑着上方的水晶头骨，周身闪耀着璀璨的金光，有种说不出的神圣。

手骨的每一根指骨上，都雕刻着精细的符文，这些符文如同活物一般，一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血脉经络一般。

而在祭坛的最中央。

有一颗沾血的眼球，它径直悬浮在空中，殷红的血滴顺着眼球苍白的瞳仁缓缓流淌，却始终不落下。

眼球中的瞳孔，深邃而又恐怖，仿佛能够看穿人的灵魂，散发着血腥与邪恶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除此之外。

整个祭坛周围环绕着强大的能量波动。

甚至都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绚丽的光环。

远远望去。

这座祭坛仿佛有一种通天彻地的伟力。

让人看到第一眼就忍不住想对其献祭。

石毅也被吸引了，但不是被祭天本身所吸引，也不是被水晶头骨，金色手骨，沾血眼球所吸引，而是被祭台上面成列的几块宝骨给吸引了注意力。

祭坛上面一共陈列了三块宝骨。

每一块宝骨的表面都莹白如玉。

但中间第二块宝骨很不一样，不同于第一块和第三块宝骨，上面没有复杂深奥的符文，反而是充斥着鸟兽虫鱼的图画。

石毅一眼就认出了这块充斥鸟兽虫鱼宝骨的来历，这是原始真解的一部分，第一部原始真解神引篇与之配套的万灵图。

石毅在此之前，他已经得到了万灵图的三分之二。

他本以为，最后一块万灵图的踪迹就是无根之萍。

却没想到..........

最后一块万灵图，居然这么直晃晃的出现在他面前。

他只需要伸伸手，就能轻易拿到这最后一块万灵图。

只是。

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石毅有些不敢相信！

“哥，那块宝骨好像是.......”

石昊也修炼了原始真解，自然是也认出了万灵图。

更何况。

有一块万灵图残片，还是他在不老山宝库得到的。

“不用好像了，就是万灵图！”

石毅虽然被万灵图吸引了目光，但心神却没有被万灵图所控制。

原因很简单。

虽然万灵图明晃晃的摆在这里，但想要得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小子石毅，见过三位前辈！”石毅双手合于胸前，抱拳作揖。

这一拜。

很诚恳。

可惜水晶头骨，金色手骨，沾血眼球，基本上都毫无反应，也就那颗沾血眼球，瞥了一眼石毅，但也就是一眼。

对此，石毅也不失望，它们在西陵界待了这么久，要是那么容易搭理外人，早就搭理了，怎么可能轮得到自己。

“哥，我看这三个东西都是死物，被固定在这里，要不我们直接.........”

石昊的意思是个人都心知肚明。

然而石毅却并没有打算这么做。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片散发着淡淡荧光的柳叶，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将柳叶放在了祭坛献祭的平台上面。

看到这里。

石昊感觉自己老哥太稳健了，换做自己早就直接动手抢了。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在那个已经消失的绝望时空。

石昊第一次闯入西陵界之时，先是抢夺闪电树上面的闪电果被闪电虫追杀。

后来又因为抢夺万灵图被祭坛上面的水晶头骨，金色手骨，沾血眼球追杀。

若不是他背后站着柳神。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逃脱？

真以为是三尊半死不活的仙王弄不死石昊？

说白了还不是看在石昊背后的柳神面子上。

就算躲进世界宝盒只不过是掩耳盗铃。

真想弄死石昊，世界宝盒就是棺材盒。

当时石昊与三个仙王残骨的差距，可以说是比天和地的距离还要大。

“嗯？”

“这是........”

“帝！”

就在石毅把柳叶放上祭坛中心的祭台上面后，开始献祭流程后。

水晶头骨，金色手骨，沾血眼球，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

下一瞬。

一个面容模糊完全看不清模样，依稀间有几分绝代风华的身影，如同无上混沌降临一般，突然出现在石毅身后不远处。

而这道绝代风华的身影一出现，时空就被一股恐怖的力量锁死，哪怕这个地方是西陵界，依旧逃不过这股力量的封锁。

“你们三个老东西，吾的弟子，你们居然也敢故意假装看不见？真不怕我告诉你们老师？”

在混沌的光影之中，她的面容模糊不清。

却依然散发出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尽管看不清她的面容，但从那朦胧的轮廓中，依然能感受到她的绝代风华。

那或许是一双能洞察世间万物的眼睛，亦或许是一张能令百花失色的脸庞。

然而这一切都隐匿在神秘的模糊之中。

让人只能凭借着想象去描绘她的美丽。

她的身姿婀娜而修长，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天地间的韵律。

一袭飘逸的长袍随风舞动，似是与周围的虚空融为一体。

举手投足间，展现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强大气息，周围的时空，因她的存在而微微震颤，仿佛承受不住这股磅礴的力量。

她的存在，就像是宇宙的中心，吸引着一切光芒向她汇聚，却又让人无法真正的靠近，只能是默默的站在远处仰望她。

“祖祭灵.......”

“你居然成功的踏出了那一步。”

“他居然是你的弟子.......别告诉我们老师，老师他现在.......”

水晶头骨，金色手骨，沾血眼球，一个个语气都无比激动，它们是真的没想到，柳神这尊仙古祖祭灵还活着，而且还有一个徒弟。

“吾已不再是祖祭灵.....”

风华绝代的身影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欲言又止，没有说出口。

只是双眼温柔的望了一眼石毅，这道绝代风华的身影就慢慢消失了。

至于石昊。

她注意到了，但并不关心。

她心里面只容得下一个人。

“不是祖祭灵？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竟不愿再做祭灵了？甚至放弃了自己的祖祭灵身份。”

“传言是真的，祖祭灵真被自己人暗害了，她已经放弃了祭灵之道。”

“仙域那群该死的杂种，对外一个比一个骨头软，对内比谁都心黑。”

水晶头骨，金色手骨，沾血眼球私底下交流的时候，周围的时空，也在风华绝代的身影消失后，逐渐恢复了正常运转。

“哥，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感觉.............”

石昊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时空上面的不对劲。

他总感觉周围的时空，似乎中途被人为暂停过。

“我的老师，刚刚来了一趟，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介绍给你认识。”石毅解释道。

对于柳神的存在。

石毅其实没有瞒着身边人的想法，只是她自己不愿意，也没有兴趣和其他人打交道，哪怕石毅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一样。

这不奇怪，她是一棵树，一棵柳树，天生喜静不喜动，放下祖祭灵的身份和责任后，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待在石毅身后。

守护着他。

做他的树。

“哥的老师？哥什么时候有老师了？”石昊心中嘀咕。

虽然好奇这个问题。

但他没有再问下去。

他知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不能说的秘密就不要乱问。

只不过。

这个不是石昊自己悟出来的，这是秦怡宁从小教导出来的。

从小被秦怡宁带到大的石昊，跟着她学了很多做人的道理。

也许这些道理不一定每个都正确。

但也确确实实让石昊发生了改变。

最起码。

如今这个时空的石昊。

他从小有母亲的疼爱。

这份疼爱。

独一无二。

不像那个已经消失不存在的绝望时空，石昊好不容易找回自己母亲后，在大儿子和小儿子之间，她选择了偏心小儿子。

从小孤苦伶仃，历经艰苦磨砺，可最终，他还是没有等来母亲的疼爱，她在大儿子殒命和小儿子受伤之间陷入了纠结。

没人怪她。

人之常情。

毕竟朝夕相处十几二十年的小儿子。

确实比没有陪在身边的大儿子亲近。

............

“年轻人，你的祭品很好，你想要得到什么回馈？”水晶头骨开口问道。

“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们有的都可以给你！”金色手骨震动空间。

“你的老师，万古无双，她开口，我们自当尊从。”沾血眼球眼神柔和。

刚刚石毅抱起作揖打招呼，基本没有任何反应，水晶头骨，金色手骨，沾血眼球，也就沾血眼球瞥了一眼石毅。

而现在，水晶头骨，金色手骨，沾血眼球，反应异常热烈，就差没有直接跪下来，询问石毅想要得到什么回馈。

倒不是它们卑躬屈膝。

而是石毅身份不一般。

或者不能说石毅的身份不一般。

而是他背后站着的那位不一般。

在那个已经消失的绝望时空。

水晶头骨，金色手骨，沾血眼球，一开始也就是象征性追杀了一下抢夺万灵图碎片的石昊，后来就与石昊成为了挚友。

再后来，它们把石昊引荐给了自己老师，也就是石昊最后一个护道人，禁区之主，而这个禁区之主是柳神唯一的好友。

只是这个柳神好友，并不是柳神承认的，而是禁区之主自认为的好友。

也正以为如此，石昊才能逃脱水晶头骨，金色手骨，沾血眼球的追杀。

只可惜。

水晶头骨，金色手骨，沾血眼球，三者的结局并不太好，为了守护石昊建立的天庭，最终战死，彻底身死道消。

至于他们的老师禁区之主。

成为了石昊的护道人之后。

首先是利用石昊身上那个足以磨死真仙的折仙咒。

保住石昊性命的同时又为石昊打下一个无上道基。

接下来禁区之主陪着石昊冒死入仙域。

以当年人情向盘王换来三滴仙王精血。

之后仙域三大仙王欲杀石昊了解因果，禁区之主拼着头骨均裂，为石昊抵挡仙王绝杀，暴怒之下直接点燃了一炷香，这炷香名为界灭，如同一座世界灯塔，照亮璀璨仙域。

一时间，界海中诸多仙域仇敌，隔着不知多少大界，攻杀仙域，更有无上恐怖生灵，真身降临，轰杀而来，就在仙域注定界灭之际，三大仙王不得不停手，被迫放过石昊。

最后。

禁区之主以三滴仙王精血祭祀，打开一道天通地灵古今之门，成功让石昊再次回到了帝落时代，在帝落时代逆活八世修炼，成功为石昊争取到整整四十九万年修炼岁月。

四十九万年后，石昊回归当世，完美掌握完整他化自在大法，自此石昊九天十地无敌，大约在一万三千年年后成为红尘仙，又过了一万年，在九天十地成功渡过仙王劫。

看似石昊已经真正的成长起来了。

可禁区之主还是没有一个好结局。

为了守护石昊建立的天庭。

也为了帮助石昊守护苍生。

禁区之主和自己的三个徒弟一样战死，世间仅存的最后一丝印记也随风消失。

什么是绝望？

这就是绝望！

无论是禁区之主，还是柳神本尊，在这个已经消失不存在的绝望时空都死了。

至于后来荒后来映照的那个完美世界。

真的是他自己亲身经历的那片古史吗？

明显不是。

人为创造的世界，总是难免有漏洞。

在那个虚假又美好的完美世界里面。

雨紫陌就看出来了石昊不属于这片古史，他就像是一个想要来弥补遗憾的失意人。

但到最后他绝望的发现，无论他怎么改变，都没办法改变，那些早已发生的事情。

好在。

这个时空。

截然不同。

雨紫陌从没说过石昊不属于这片古史，他的绝望，还未开始，便已结束，他是真正的活在当下。

首先是因为这个时空不是被映照出来的完美世界，其次是因为这片古史，源头是以石毅为开篇。

........

“我不要别的，我只想要万灵图，你们看可以吗？”

石毅不想以势压人，但万灵图很重要，他能感觉到，完整的万灵图，对他很重要，甚至比原始真解超脱篇还重要不知道多少倍。

“一块万灵图怎么够！你老师知道了，还不得说我们小气，三块宝骨你们都拿去，一人一块！”水晶头骨故作不满道。

“就是，你看不起我们吗？你献祭的那一片柳叶，诸天唯一，万古无双，就算把我们卖了都不够，一块万灵图残篇怎么抵得上？”

金色手骨震动时空，语气似乎有些着急。

“你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