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长公主看到五皇子通红的双眼,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之色。
她走过去,将五皇子扶起来,说道:
“齐儿,别怕,姑姑会帮你的,来,跟姑姑说说,你想要什么?”
说话间,清宁长公主拉着五皇子,走到一旁坐下。
她无比认同五皇子刚才说的那句话——
在宫里,他没有可以依赖的人了。
整个皇宫,其他的妃嫔都有自己的子女,没有人会将多余的心思,放在五皇子身上。
而皇后虽然没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她目前是毒杀阮嫔的最大嫌疑人,五皇子绝对不可能去求助她。
至于永安帝,他对几个儿子本就没有太多的偏爱,更何况从前五皇子平庸,他也没有对五皇子另眼相看。
五皇子依言坐下,咬了咬牙,满脸愤恨:
“姑姑,我想替我母妃报仇。”
“您曾告诉我,皇后娘娘为了收养我,但是又怕扶持我之后,我会偏向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以才提前毒杀我母妃。”
“她是六宫之主,这后宫人人都要听她的,想找个小太监顶罪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她不知道,我早就从姑姑口中得知了真相。”
“但我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太过弱小了,我想请姑姑帮我。”
清宁长公主听到五皇子这样说,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因为事情正朝着她预料的方向在发展。
五皇子萧齐,果然向她投诚了。
不过,事情虽然进展的顺利,但清宁长公主却不会这么轻易松口,答应帮忙,只听她问道:
“齐儿,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呢?”
“你也知道皇后是六宫之主,想找她报仇,有些困难,难不成你是想让她为你母妃偿命?”
五皇子沉默片刻,开口道:
“我知道报仇很困难,凭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做得到,既然我来求助姑姑,那就一切都听姑姑安排。”
“只要能帮我达成目的,姑姑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听了这话,清宁长公主的目光一亮:
“此话当真?你当真愿意听我安排,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当真。”五皇子斩钉截铁,“只要能替我母妃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做,付出任何代价都愿意。”
清宁长公主笑了:
“傻孩子,只要你愿意听话,我不仅能帮你母妃报仇,还能给你带来其他的好处,哪里需要你付出什么代价呢?”
“不过,我也不是随便出手的,齐儿,你需要向我证明自己的能力,要让我看到你值得帮扶,若你只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我可不会在你身上花费功夫。”
“我要怎么证明自己?”五皇子问道。
“这你自己想办法,我只要看到结果。”清宁长公主说着。
“好,我会让姑姑看到我的能力。”五皇子点头。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至此,清宁长公主和五皇子在口头上达成协议,只要五皇子能想办法证明自己的能力,那么清宁长公主就会不遗余力扶持他,帮他报仇。
谈妥之后,五皇子便离开了清宁长公主的住处,回到了翠微宫。
就在这时候,新来的宫人们也到位了——
翠微宫从前的宫女和太监,都在阮嫔被毒杀一案中,被郑贵妃和刘淑妃带走审问。
案子结束之后,也没有让他们回到翠微宫,而是以他们办事不力、照顾主子懈怠为由,全部发配到了掖幽庭和辛者库。
翠微宫就此空了下来。
于是,皇后在永安帝的示意下,重新从内务府挑选了一批宫人,送到翠微宫,专门伺候五皇子。
其中一个掌事嬷嬷、两个一等大宫女,三个二等宫女,四个三等粗使宫女,共十人。
另有一个管事太监、两个侍卫,以及七个跑腿小太监,也是十人。
加起来一共二十个人。
而在这群人中间,管事太监、掌事嬷嬷、两个侍卫和其中一个大宫女,都是永安帝和皇后安排的。
其中两个侍卫和大宫女身上有些功夫,可以保护五皇子。
五皇子在翠微宫,将这二十个人认全了,他挑选了皇后派来的大宫女香琴作为贴身宫女,又挑了个名叫小竹子的太监,作为贴身跟随。
***
一大早,五皇子和从前一样,用过早膳,去上书房上课。
香琴和小竹子跟随,小竹子手里拿着他的书袋,里面装着他常用的笔墨纸砚。
而香琴则是拎着食盒,里面放着一些茶点,方便五皇子课间饿了,能有东西吃。
五皇子一到上书房,四皇子便走了过来:
“五弟,这是夫子最近讲课的要点,我都记下来了,借给你抄录一份,给。”
四皇子递给五皇子一本册子。
“多谢四皇兄。”五皇子接过。
这时候,三皇子也递过来两本书,说道:
“听说你之前想找这两本书,我托我舅舅从宫外搜集到了,给你。”
六皇子送过来一套笔墨纸砚,看着就很昂贵:
“五哥,这个给你,上面刻了你的名字,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七皇子和八皇子送来了一些自己做的小玩意儿,比如草编织的蚂蚱,或者用纸折叠的小船等等。
五皇子看着兄弟们送来的一大堆东西,心情很复杂。
从前他和兄弟们之间的感情很一般,既不亲近,但也不能说是陌生,总归大家都是一个课堂上的同窗。
可现在,兄弟们送来的东西,让他感觉到了温暖。
只是这种温暖,很快就要被他推开了。
他自愿入了清宁长公主的局,想要向她证明自己,那就意味着他要表现得比其他皇子要强,这样才能脱颖而出。
可真到了那个时候,兄弟们心里怕是都会不舒服吧。
“谢谢三哥,谢谢四哥,谢谢六弟、七弟、八弟。”五皇子挨个儿道谢,声音哽咽。
就在这时候,夫子走了进来,站在了讲台上,敲了敲戒尺:
“诸位殿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今日我们不学新的课业,而是复习之前学习的内容,诸位殿下要尽可能地把内容都掌握,我们要进行一次课堂小测验。”
“鉴于五皇子这些日子耽搁了,没能来上课,所以我们把测验的时间定在三日后,到时候所有殿下都要参加。”
“这是陛下的意思,希望各位殿下能认真对待,而且陛下在那天也会亲自前来上书房,同我一起考校诸位殿下的学问,希望各位能做好准备。”
此话一出,几个皇子都惊讶了。
自从他们来上书房念书之后,虽然课堂小测验也经常有,但父皇却一次都没有来检查过。
而这次,父皇竟然要亲自检查,这可是个在父皇面前露脸的好机会。
所有皇子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表现,争取给父皇留下个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