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Jay，你在说什么？你怎么知道陈泽杉帮我买了《淘气小亲亲》？”

周杰轮的询问让身处东京的蔡依淋有些诧异。

而她的话语则让位于岛内的周杰轮两眼一黑，脑袋发晕。

“我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因为媒体都报了啊！”

“你去霓虹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和集英社签约？”

“这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周杰轮有些恼火。

因为愤怒的缘故，此刻的他说话都不含糊了。

“不是，Jay，你冲我吼什么啊？”

周杰轮的质问也让蔡依淋有些生气。

虽然此刻的她想要怒怼回去，但周杰轮话语中的信息让她按下了心中的不爽。

“你在说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瞒着你了？”

“你说我来霓虹的目的是为了和集英社签约？可这个工作是我今天上午才接到的啊！”

“今天早上我刚起来助理就告诉我说，今天中午有个商务，当时我还在好奇索尼给我接了什么霓虹品牌的代言，但等我去了千代田后我才知道，原来是索尼买下了《淘气小亲亲》的电视剧改编权，这件事情我在今天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好吧！”

“而且，索尼想让我拍电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这事情我跟你说过对吧？我从头到尾都没瞒过你什么！所以你现在什么意思？”

“……”摆事实讲道理的追责让周杰轮陷入了沉默。

但在此同时，他的眉心也随之紧促。

“Jolin，你的意思是，在今天之前你根本就不知道索尼的电视剧项目进展到哪了？”

“你不废话吗？我要是知道的话我会不跟你说？”

“那你去霓虹……”

“我说了啊！我来霓虹那就是为了和中岛美嘉、滨崎步的团队见面的啊！”

说到这儿，蔡依淋更不高兴了，“在伦敦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陈泽杉觉得，就算我的五专卖的再好，未来也要转型，因为没有哪个艺人的形象可以一成不变。”

“并且，我同样风格的唱片已经出了五张了，最多还有一到两张，歌迷就会对我彻底的失去兴趣，到时候我就得抛弃甜美风，换一个新的专辑思路。”

“但是，没有哪个艺人会在巅峰的时候主动的抛弃自己的形象的，都是经营不下去了才会改换赛道的，而既然改换赛道是必然，那对于唱片公司来说，如何将当下的形象用尽，那就是一件需要规划的事情了，所以陈泽杉才让我来霓虹啊！”

虽然先前周杰轮和杨峻融的沟通很克制，表示蔡依淋前往霓虹的原因乃是索尼想要往她的下一张专辑里加入更多的可爱元素，但实际上，大家都清楚，这是转型前的最后压榨。

唱片行业就是这么的残酷，一名人声型歌手的声线再好听，歌迷也会有听厌的那一天。

所以，当他们在一个领域里做到极致后，唱片的购买力就是会下降的。

接着，被迫转型，就成必然。

不过，转型那是歌手要考虑的事情。

对于资本来说，如何在歌手转型之前榨干他们，那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所以，蔡依淋便前往了霓虹，去那儿进行最后的冲刺‘培训’。

而既然是这样的话……

“抱歉，Jolin，我有些太过生气了。”

周杰轮果断道歉。

“哼——”

蔡依淋用鼻腔发音，喘着粗气。

她发誓，如果周杰轮在自己面前，她肯定会好好的给这家伙两拳。

平日里交流时话都说不清楚，结果发起火来字正腔圆了？

你这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但现在？

深吸了两口气后，她果断的将问责的想法放回心里，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为什么突然冲我发火？”

周杰轮没有犹豫，将当下的事情说了一遍。

在等蔡依淋得知，岛内媒体已经大肆宣扬了她要跨界的事情后，她顿时就明白周杰轮为什么恼火了，又或者说，此刻的她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了。

“行了我知道了，陈泽杉把我们都给耍了！”

“他一边告诉我们说这回是正常宣发，一边又开始玩这种炒作的套路！！”

“这真的是恶心人啊！！！”

实话实说啊，甭管是蔡依淋还是周杰轮，那都不讨厌媒体的宣传。而就算陈泽杉的很多思路让人恶心，那种连帮带拽的宣发让人想吐，他们在抗拒的同时也会遵从的接受。

因为明星是离不开炒作的。

一旦没有了大众的关注度，明星就不再是明星了。

但，所有明星都讨厌陈泽杉那种莫名其妙的突然袭击。

虽然大家伙都明白，陈泽杉搞这种突然袭击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想和手下的艺人吵架，当陈泽杉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情时，他是不接受任何反驳的。

可不接受和不想听是两个概念对吧？

你做你的，我喷我的，那大家都能过得下去。

但你既想做事又不让我喷？

这不就是一边当婊子一边立牌坊嘛！

凭啥好事都给你一个人占了？

不仅如此，当下，他的行为在周杰轮的眼里那也是没有意义的。

“陈泽杉现在的行为说的好听一点叫锦上添花，说的难听一点那就是画蛇添足！”

“现在的我明明能赢好吧！”

“我光凭歌曲本身的质量就能让专辑卖爆！”

“所以他为什么要画蛇添足的多加一个噱头呢？”

“这是不相信我吗？”

“啊？”

没错！

整场炒作体现出来的不信任那才是周杰轮最出火的点！

如果陈泽杉一开始就跟他说，为了保证专辑能够大卖，他们会在专辑上市之前用恋情炒作的方式刺激歌迷购买专辑，那Okay，他周杰轮没话说。

但当他已经统治了整个岛内的唱片市场！

当他的风头已经盖得其他同行抬不起头时，在搞刺激？

那不就是不信任吗？

即便站在唱片公司的角度来看，这种行为无可厚非。

但当下，周杰轮是想对陈泽杉说上一句——

“我槽你马的！”

“所以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在周杰轮和蔡依淋相互通气的同时，周建辉也在和周舟打着电话。

“我拿到的最新消息称，在离开华纳加入索尼后，陈泽杉便想将《Hi上班女郎》这个项目带给蔡依淋，起初，柴智瓶有些心动，因为索尼那边愿意全额投资，但在你和燕兹的广告爆了后，柴智瓶便果断的拒绝了索尼，想要拿下你们。”

“接下来的事情你知道，你拒绝了。”

“随着你的拒绝，柴智瓶的项目便没了人选，据业内人士称，她其实想回头找索尼，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在她纠结的过程中，蔡依淋的专辑爆了。”

“这让她没脸回去了。”

“但她不找索尼不代表索尼自己没想法，先前，索尼内部开了一个会，那个空降来的总裁就说过，如果《Hi上班女郎》这个项目不适合蔡依淋，那他们便可以去霓虹买版权。”

“因为《流星花园》就是《花样男子》改的嘛。”

“而且索尼自己就有拍片的能力。”

“所以，随着蔡依淋的翻红，陈泽杉便立刻将买版权的事情提上了日程，当时我们正好在和霓虹那边谈版权，本着双方都是敌人，见面得踩一脚的想法，他直接就抢在我们的前头把《淘气小亲亲》给谈下来了。不过这也正常，在霓虹的地界上，我们的确打不过索尼。”

周建辉的讲述让周舟点起了头。

在过去的两周里，虽然周舟一直待在京城拍戏，但岛内的动向他还是有所关注的。

甭管是《半岛铁盒》搅动风云，还是《半兽人》轰下了游戏市场，亦或是《龙拳》一拳打开了天，那好似海浪一般一浪更比一浪强的营销让他很是羡慕。

说实话啊，如果可以的话，这些歌他都想抄。

因为对于年轻人来说，这些东西的确很酷。

但奈何穿越的太晚，所以他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肥伦自己肥了。

而就在他觉得肥伦的大爆已成必然，这回的他不用借助任何外力就能卖出百万唱片时，陡然冒出来的截胡消息那就像是巴黎奥运会的开幕式，将植人以外的人踹的头晕目眩。

他就不明白了！

肥伦宣发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给了他一肘呢？

更重要的是！

当下的肥伦就算再怎么喜欢篮球，那也还没和曼巴一起拍广告啊！

但等周建辉讲完了来龙去脉后……

“行吧，陈泽杉再一次恶心到了我。”周舟叹了口气。

“各种意义上的恶心。”

而他的语气也让周建辉有些疑惑，“周舟，你不生气？”

“生气啊。”周舟毫不遮掩的回，“我现在的感觉那就像是下雨天走在马路上，然后被疾驰而过的汽车溅了一身的水，只要是个人都会破口大骂好吧？”

“那你怎么没骂？”周建辉继续问。

“……”

这个问题听得周舟更加无语了。

“好好好，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没素质的人是吧？我槽你嘛的！”

诶。

周建辉舒服了。

在他看来啊，周舟的素质不说低吧，但也可以说是没有。

而在他满意点头的同时，周舟也改换了口风，“可就算我骂了，那又有什么用呢？”

“这不能让《淘气小亲亲》的版权重新回到集英社的手上。”

“也不能改变周杰轮专辑大爆的事实。”

“既然啥用没有，那我还不如省点力气，对吧？”

周舟是一个非常想的通的人啊。

如果他的怒火能够改变现状，那他肯定会肆无忌惮的发飙。

可当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后……

算了算了，洗洗睡吧。

“哦行吧，看来你的情绪比我稳定多了。”

周建辉感慨道：“我原以为你会大发雷霆，但没想到……”

“这主要还是因为事情不由我负责。”

没等周建辉说完，周舟便打断道：“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会大发雷霆。”

“因为你负责的乃是唱片的宣发，艺人的开发。”

“可当我是我时，我发什么怒啊？”

“我的本职工作是做内容诶，不是搞宣传诶。”

“所以，周建辉，你是不是得好好的给我检讨一下啊？”

“你平时的工作是怎么做的啊？《淘气小亲亲》是我什么时候说的项目？你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将它拿下来？王沁凌的发展都被你给耽误了！”

“还有陈泽杉的宣发，周杰轮现在都要骑在我们的头上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你就拿不出处理方案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要你有何用啊！”

“……”乱扣屎盆子的话语听得周建辉目瞪狗呆。

沉寂了两秒后，反应过来的他这才笑了起来。

“行，都是我的锅行了吧？”

“而既然是我惹出来的问题，那就由我解决？”

“嗯，去吧。”周舟一副领导做派，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重新靠上座椅的周建辉则摇起了头，抛起了手机。

如同周舟说的一样，这些事情其实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当他自己不安排宣发流程，不参与版权谈判时，所有的失误，那都是华纳的锅。

即便周舟有权过问，他的出发点那也是维护自身的利益。

既然是这样的话——

周建辉想了一会儿，拨通了版权部门负责人的电话，“虽然《淘气小亲亲》没有买到，但这并不重要，我们还有两个目标，《我家小妹》和《东京朱丽叶》不要给我失手了。”

没给对方回话的机会，周建辉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然后，他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那是公司宣传部门负责人的电话。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里全都保持静默。”

“甭管谁来询问我们孙燕兹和周舟有没有跨界的打算，你们都不要回答，Okay？”

吩咐完后，周建辉又拨通了第三个号码。

那是自己的秘书。

“亚洲、玫瑰、大众那儿有《八度空间》的货了吗？”

“还在索尼的仓库？陈泽杉咬的很死，今晚十二点才能发？行吧，明早给我弄一份。”

“我需要在七点之前看到它，然后通知包小柏他们八点开会。”

“对，就是七点和八点，时间没有错。”

“也行，那你现在就喊人守着索尼的仓库吧。”

“他们要是赶你们，你们就说，我周建辉说了，我要是拿不到第一份《八度空间》，我直接就喊人把他们索尼的仓库给烧了！”

“没错，就这么说，陈泽杉没胆子管的！”

“啪——”周建辉直接把手机甩到了桌上。

在得知陈泽杉又开始拉踩后，周建辉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那便是掐死那个哔养的。

因为在他的眼里啊，陈泽杉的最后炒作那就是赶尽杀绝。

他不是不相信周杰轮能成功，而是想要让周杰轮打破纪录。

他想要让《八度空间》站上神坛！

而且还得是踩着周舟的尸体站上神坛！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报仇，报年初被踢出华纳的仇！

实话实说啊，对于这样的阳谋，周建辉承认，自己并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从当下已经曝光的四首歌来看，《八度空间》绝对算得上是神专。

但凡事都得试一试对吧？

不试，那就是接受失败，可试了，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好吧，其实没有。

在经过了《半岛铁盒》、《半兽人》、《龙拳》、《暗号》的轰炸后，《八度空间》上市首日便卖出了五万多张，直接就超过了孙燕兹两个月前创下的纪录。

那以无敌之姿横扫一切的行径让华纳天团品尝了去年阿尔法的苦。

去年，周舟的《童话》压的《范特西》果断避让。而今年嘛，攻守调转，《八度空间》吹响了复仇的号角，并且将收割的镰刀搭在了周舟的肩头，玩的就是一个露头就秒。

“杰轮这张专辑的质量真的是高的惊人啊！”

“不说别的，就这质量，三百万张好卖！”

华纳内容部的人研究了一天，最终给了周建辉这么一个答案。

但他们知道，这不是周建辉想听的东西。

于是乎——

“虽然《八度空间》质量很高啊，但和上一张专辑相比并没有太大的突破啊。”

“几首RnB的主流情歌，然后再加上一些周氏Rap，不仅如此，歌曲风格都十分类似。”

“就比如说《半兽人》和《威廉古堡》，《爷爷泡的茶》和《一九四三》，最有说头的其实是《龙拳》和《双截棍》，无论是内容曲调还是把《龙拳》做了平仄去声的处理，整首歌的思路和《双截棍》没有太大的差别啊。”

“很明显，周杰轮有着属于自己的风格，但同时，这也是他的桎梏，因为华语流行乐坛和国外不一样，国外的听众更注重音符旋律，而华语听众则喜欢故事。”

“所以，当周杰轮自己不怎么写词时，他和方文衫的合作能不能让歌曲的概念统一化，那就是一个值得检验的问题，而从目前来看，做得最好的是《爱在西元前》。”

周建辉满意了。

虽然他也知道《八度空间》是一张神专，想要在神专里面挑毛病那无疑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但音乐本就是一个看口味的东西对吧？

有人喜欢那就有人讨厌。

在当下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做出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歌曲。

所以——

“就这么发吧。”

“让咱们的公关部门联系媒体，把批评之声散播出去。”

“……”如此想法听得内容部的家伙们有些蛋疼，但没人反驳。

大家伙都知道啊，当陈泽杉已经把《八度空间》的热度炒上去后，周建辉最想干的，那便是把《八度空间》的热度给降下去，而批评，便是最常用的办法。

但常用不代表好用啊。

作为所有娱乐品里最容易冲动消费的东西。

唱片这玩意的销量一般是不会受到外界恶评的影响的。

不过，当大家伙都不知道该如何去灭《八度空间》的火时……

周建辉想喷那就喷吧。

事实也是如此，当和华纳要好的媒体拿到了狗粮后，漫天漫地的恶评便充斥在岛内的各个角落，有说周杰轮没有新意的，有说周杰轮没有改变的，有说周杰轮在吃老本，更有甚者还在那表示：“有一句老话叫做江郎才尽，或许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用在周杰轮的身上。”

“因为音乐创作就是这样，往往一首成功的歌就能展现创作者的全部才华，尤其像周杰轮这种对文字没什么感觉的人，音符的变换还能有多少？他比不了罗大右、陈深，也比不了郑智华、黄舒珺，天生的老本吃不了太久。”

没人知道这些评论能够影响多少人，但所有人都知道，周杰轮的粉丝会不满。

而在恶评放出的第二天，甭管是音像店里，还是大街小巷。

只要是有周杰轮歌声的地方，那就少不了反驳和咒骂。

至于专辑销量？

和首日相比，它的确下降了一点儿，但不多。

如此事实让所有人都明白，《八度空间》的成功或许无法阻挡。

可能最多三十天，它就能创造两百万的销量。

“呵——”

“周舟——”

“周建辉——”

“我在看你们拿什么赢？”

两天破九万的事实让陈泽杉舒爽无比。

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赢定了。

而就在业内外的大家伙一致认为，周舟可能要自食恶果时……

在《八度空间》发售的第三天，也就是七月二十号，中视的新闻频道忽然发布了一条与之有关的社会评论，“《八度空间》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诈骗！”

“周杰轮和他的小伙伴方文衫以及阿尔法里的所有人在诈骗我们的钱包！”

“因为他们在宣传的时候就已经放出了专辑里的所有精华！”

“他们已经以EP的形式赚了一波钱！”

“然后再用专辑卖烂歌！”

“这种行为简直让人作呕！”

当此消息放出后，坐在办公室里的周建辉顿时就笑了起来。

没错！

这才是他的出招！

世人都觉得拳赛已经结束了？

不！

这才刚刚开始呢！

陈泽杉，你敢抢华纳的项目蹭华纳的热度？

那老子特码的就给你们打上诈骗的标签！

来啊！

干啊！

谁怕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