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秦淮茹为贾张氏沐浴更衣,细心地梳理了她的头发,并在她手上系上一条红绳,寓意驱除霉运,带来好运。
秦淮茹对贾张氏的细致入微的照顾让她感到久违的家庭温暖,贾张氏难得地说了句肺腑之言:“淮茹啊!这几年真是苦了你啦!东旭这孩子我知道,跟他爹一个德行,是个不会疼人的主儿。”
“你自己个儿怀着孕,还要拉扯着两个孩子,又要忙着家务活儿,实在是难为你了,这都是妈不好,拖累你们了!”
秦淮茹红着眼,握着贾张氏的手,真诚地说:“妈,您就别再提这些了。作为贾家的媳妇,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接着,她又温柔地说道:“好在您回来了,咱们今后就好好过日子,再也不穷折腾了,成吗?”
贾张氏虽然面色稍显不自然,但她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对秦淮茹道:“成!妈听你的,今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咱也不……”
秦淮茹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直抹眼泪。她发现,虽然婆婆蹲了三年篱笆子,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改变。
现在,觉得婆婆的性子变得好多了。看来,这段时间的经历对她来说,还是有一些积极的影响的。
经过一番梳洗打扮,贾张氏焕然一新,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蜡黄,已不复当年的白胖,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吃饭的时候,贾张氏习惯性地将碗筷整齐地摆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坐直了身体,等待命令开饭。
“妈!您吃呀!这是特意给您做的红烧肉,老香了!”贾东旭夹起一块儿塞进嘴里大口地咀嚼道。
贾张氏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个儿已经到家了,而不是在规矩森严地劳改队里。
她深吸一口气,心情放松下来。“哦!好好!”她轻声道,眼泪不自觉的又流了下来。回忆起过去几年的日子,真是感慨万分。
心情大好之下,这胃口大开。
“这红烧肉真香啊!”贾张氏忍不住赞叹道,她眼馋地伸筷去夹碗里的肉。这几年来,她对这口美味的渴望已经让她快要发疯了。
棒梗在一旁眼馋得不得了,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但他不敢伸手去夹肉。
因为,秦淮茹特意嘱咐过他,这几块肉是给奶奶准备的,不允许他吃。
棒梗这三年来也有了不少长进,稍微懂点人事了,他知道这些肉是为了三年未归的奶奶而做的,因此也没有像往常那样闹腾。
贾张氏抬头一瞧,棒梗正眼巴巴地看着这碗红烧肉,她虽然自私自利惯了,但心里头还是疼爱她的大孙子。
于是,她夹起一块肉,轻轻放入了棒梗的碗里。“乖孙子,这碗肉奶奶吃不完,你帮着奶奶消灭一块呗!”她微笑着说。
“哎!谢谢奶奶!”棒梗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于是他兴奋地夹起红烧肉,大口咀嚼起来,“嗯!真香!”
秦京茹咽着唾沫,看着他们三人一人一口吃着红烧肉,羡慕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来姐姐家已经几个月了,这是她头一回见到吃肉,但是没有她的份儿。
秦京茹心里馋得不得了,恨不得自己也能尝一口。“老婶儿!我也想吃肉!”此时,她心里充满了渴望,声音也带着几分急切。
秦淮茹闻言,白了她一眼,道:“你又不干体力活儿,吃什么肉,和我一起吃窝窝头就成!”。
“哼!”秦京茹不乐意地道:“那棒梗,什么活儿也不做,怎么就能吃肉?”
“呸!”秦淮茹啐了她一口,“你还真好意思说,棒梗是小孩子你也是小孩子吗?”
而贾张氏也假装没听见秦京茹的央求,只是她加快了夹肉的频率。那小碗肉总共也没几块儿,几下就被她造没了。
她一抹嘴,假装歉意地说道:“哎呀!京茹啊!婶吃的太快,没给你留一口,下次一定给你留。”说完,她微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
秦京茹心生感慨:“下次?还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儿呢!”
她回想起这大半年来的日子,像个佣人一样为姐姐一家生火做饭、洗衣服、收拾卫生、伺候孩子。
忙里忙外地付出这么多,姐姐一家到了连一口肉都不舍得给她吃,这让她不禁感到阵阵儿地心酸和愤怒。
越想越气之下,于是便情绪失控般地大喊了一句:“你们太也欺负人了,呜呜……”然后哭着撒腿便跑了出去。
贾张氏一看这情形,假装歉意地看向了秦淮茹,“淮茹啊!这……都怪妈不好,你快去把你妹妹给叫回来吧!”
秦淮茹毫不在意地回应:“妈,甭管她,京茹只是小孩子脾气,一会儿她自己就能回来。”
贾张氏点点头,她对秦京茹的关心并非真心实意。她接着说:“淮茹,我回来了,由我在家帮你,是不是就让京茹回家吧?”
接着,她又补充了句:“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咱们家人口众多,实在是住不下。而且她在外边待了这么久,是时候让她回家了……”
“嗯!”秦淮茹点头同意,她内心深处也认同这个想法。一直以来,她都想将秦京茹赶回老家,只是没人帮衬她,才暂时容忍秦京茹留下来。
“眼瞅着年底,是时候送她回家了。这么长时间未见,俺叔跟俺婶也该想念她了。”
“对对对!是这么个理儿,届时你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感谢你叔他们一家哈!”
“…………”
婆媳二人打着小算盘想赶走秦京茹,贾东旭见状却心生不满。
他并非出于什么善意,而是出于对这位青春靓丽的小姨子的眷恋,舍不得放她回家而已。
只见贾东旭愤然丢下筷子,语气坚决地说道:“我不吃了,你们吃吧!”随后他愤愤地转身回了卧室,独自躺在床上生闷气去了。
贾张氏见状,有些纳闷地道:“这……东旭这是咋了?”
秦淮茹眼中却寒光一闪,她内心更是加重了自己的猜测,恨不得立即将秦京茹赶走不可。
………………
果然,等吃晚饭的时候秦京茹又扭扭捏捏地回来了。
一回来,她就闷头帮着秦淮茹做晚饭,才舍不得真跑呢!
吃完饭,秦淮茹帮着秦京茹在客厅里摆弄个睡觉的地方。
“京茹,这几个月得亏你帮衬着姐姐。现在好了,我婆婆她终于回来了,也就不用辛苦你了。”
“赶明儿个,姐带你去做件新衣服,你就回家去吧!”
秦京茹闻言一惊,不乐意地道:“姐,俺不想回去,俺想留在这里。”她抬头看向秦淮茹,眼神闪烁着些许不安和期待。
“您别赶俺走好嘛?”
秦淮茹皱着眉头,解释道:“你这傻孩子,这儿可不是你的家啊,你早晚是要回去的。”
接着,秦淮茹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不是我想赶你走,你看姐姐家里实在是住不下了。”
秦京茹依旧不肯听从,只是低头默默流泪。她已经习惯了城市的生活,见多了城市的繁华,怎么能轻易舍弃这一切,回到那个穷乡僻壤的老家呢?
秦淮茹费了不少口舌,终于才让秦京茹勉强同意就此回家。
为了安抚她,秦淮茹承诺给她买一身新衣服,再过几年还会给她找个城里婆家如何如何。
就这样,秦京茹地第一次四合院之旅就此结束了。
她离开时那个恋恋不舍啊,是一步三回头,那情景真是令人心酸不已。
秦京茹的离开,在四合院里并没有掀起半点风浪,除了少数几个人心有不舍以外,大多数人都没有在意这个乡下小丫头。
她只是四合院里的一个普通过客,悄无声息来,默默无闻地离开了。
老贾家在贾张氏的回归和秦京茹地离开后,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贾张氏刚回来这段时间一直深居简出,哪怕是身为泼妇的她也受不了街坊邻居们地指指点点,躲在家里不愿出门。
因为,她所犯的错误实在是令人鄙视;与他人“搞破鞋”在当今社会里,被人戳脊梁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她家这些年与大院里的街坊邻居关系并不融洽。她的那张破嘴得罪了很多人,使得里里外外的关系紧张。
因此,她家的情况鲜有人问津。除了三大爷闫埠贵,象征性地来探望过她一次,就再也没有人主动来探望她了。
贾张氏不禁感到有些落寞,有时候也会反思一下自己。尤其是每当看到其他邻居家门庭若市地,热闹非凡,更是心生感慨。
时间流逝,大家渐渐习惯了贾张氏的存在,此事也逐渐被淡忘。
贾张氏走出家门,与邻居们重修旧好。不过,当她见到易大妈时,还是会有些心虚,会主动避让。
除此以外,她在见了刘之野这个送她蹲“篱笆子”的“罪魁祸首”后,除了脸色依旧不佳,也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
这一年就悄然逝去。
年底,95号院的街坊邻居们在三大爷的指挥下,取得了一次难得地“胜利”。
他们成功抢购回来不少紧缺物资,新鲜猪肉在其中尤为抢手,许多人都已经几个月没有品尝过了。
在欢庆的气氛中,人们热烈地庆祝着年三十的到来,期待着又吃上一顿鲜美的猪肉馅饺子。
在后院的刘海中家,刘光福和刘光天兄弟俩今年可是学精了。
他们没等他爹刘海中先开口,便让他妈先把肉剁成了馅,真是“懂事又贴心”的“小棉袄”啊!
刘海中见状并未计较这兄弟俩的行为,不同于往年,今年他有更美味的下酒菜,这使得他的心情格外愉悦。
托刘之野以及刘家庄的福,今年红星厂发放的年货福利可谓相当丰富。
什么带鱼、黄花鱼、对虾、螃蟹等海鲜,以及黄瓜、西红柿、辣椒和茄子等新鲜蔬菜让工人们丰盛地过了一个好年。
这样情况在许多事业单位里上演,与刘之野以及与刘家庄合作的单位们,今年福利的发放情况要比去年更上一层楼,福利水准显更是著提升。
刘家庄的人脉关系非常深厚,对于其他地方紧缺的物资,例如化肥、水泥、玻璃、钢材、生活用品、日化用品等等,他们都可以得到充足的供应。
这些人脉关系也为刘家庄带来了巨大的商业机会,为当地居民的生活带来了许许多多地便利。
刘之野个人也是如此,别看他现在官位不是很高,但是在京城里方方面面都颇有面子。他说句话办点事,那就是手到擒来。
他知道今年的灾情继续不容乐观,粮食、肉蛋等副食品依旧紧缺,直到明年年底才能好转。
在近两年里,刘家庄以及他本人都面临着难得的机会。他们必须紧紧抓住这一时机,夯实基础,为将来的飞跃做好准备。
刘之野将堆积了无数古董文物和各类艺术品的将近两百个立方米的空间,大约有十几万件。
若将这些文物艺术品放到后世进行拍卖,其价值至少能达到两三千亿元RMB。
这是他近四年来,通过闫解成、“破烂候”、许大茂等人从社会上收购以及他从那些“遗老遗少手中”,辛苦搜刮到的珍贵宝物。
除此之外空间里还存有几百吨的玉石、宝石、翡翠原石,几千方的珍贵木材,上万斤的珍稀中药材。
另外,他还存放了几千瓶白酒和几千斤散酒,有茅台、五粮液、汾酒、剑南春、西凤酒、泸州老窖、王府白酒、红星二锅头等。
这里有着两百多万的现金,两吨多的黄金和纯金首饰。
说实话,这些东西足以让他无忧无虑地舒舒服服地过几辈子了。他可以尽情享受生活,追求他所热爱的事物,无需为生计奔波。
刘家庄已步入自我发展的正轨,刘之野无需过多干预,只需他引导大方向,使其自行运转即可。
在刘之野的个人事业中,也面临了瓶颈。要进一步发展,阻力将逐渐增大。不过,他才28岁,若过早身居高位,也未必是好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何况今后就要起风了,他高高在上地只难免成为众矢之的。这样就挺好不高不低的,平稳地渡过这几年再谈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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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新的一年即将到来,时光如梭,转眼间便到了六二年的春天。
进入阳历三月,京城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芳菲,没有绿意盈盈,不见草长莺飞,映入眼帘的仍以枯枝、败叶、干果等居多。
刚过惊蛰,冬眠的物种好像还没睡醒,窝了一个冬天的老年人,却纷纷试探着走出了家门。
在这个季节里,大地复苏,万物生长,一切都将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
虽已嗅到了春天的气息,但给人更多的感觉还是阴冷、潮湿,及残冬留下的丝丝寒意。
红星厂锻造一车间。
“啊!”突然一声惨叫,众人惊慌,只见贾东旭被机器卷了进去。工友们急忙上前查看,只见贾东旭挣扎着呼救:“啊!疼……救我……我……”。
“快!关闭机床!”有人如梦初醒般地赶紧去拉了闸。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贾东旭整个人在短短地一瞬间被卷进了机器里,碾压成了一张肉饼。
现场的景象惨不忍睹,只见黑红的血液如同泉水般从机器中涌出,还有些血肉组织混杂其中。
血腥味刺鼻,工友们脸色苍白,纷纷跑到一旁呕吐不止。他们都是普通人,哪里见过这么血腥惨烈地场面。
在车间里,孙主任脸色苍白,强忍着胃部不适,焦急地大喊:“快!快去上报厂委领导,出大事啦!”
孙主任慌慌张张地找到易忠海,只见他呆呆地看着贾东旭的遗体(如果还能算遗体的话),大喊:“老易!老易!你没事吧?节哀啊!”易忠海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孙主任,然后转头“哇……”地一阵狂吐。
出了这么大的安全事故,书记、厂长、保卫处长刘之野等人都立即赶了回来。
刘之野匆匆赶到现场后,蒋副厂长等人也失去了与他寒暄的心情,直接道:“行了,你赶紧带人勘察一下,找出造成这一事故的原因。”
刘之野现场勘察完毕,待询问了所有工友后,断定这是一场因操作失误引发的惨剧。
他向在场厂委领导汇报了这一情况,领导们脸色稍有缓和。书记说:“幸好不是人为故意破坏造成的,但这么危险的工作,为什么让一个新手去做呢?”
“这里的责任是谁的?我们过后再去讨论,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安抚患难者的家属们。”
杨厂长点点头,严肃地道:“有谁认识这位患难的工友?”
孙主任立即回道:“厂长,易忠海同志是贾东旭的师父,也是他的对门邻居。”说着他把易忠海推到了众人的面前。
杨厂长向前一步,他握着易忠海的手,沉重地说道:“忠海同志,请节哀。厂里有一项紧急任务交给你,请你去贾东旭家……”
“这个……这……”易忠海一听要他去给易家报丧,心中不禁忧虑起来。
他一想到贾张氏可能会因为贾东旭的死而迁怒于他,心中不免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