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谈正事吧，蓉儿也别玩了，多斩几刀这里说不定直接炸了……”

林轩接过屠龙刀，顺手插在地上：“张真人适才说杀蒙古皇帝有些意外，到底情况如何？”

“炸也不至于炸，但这种神兵利器最好还是给点面子，不要拿来瞎玩……”

张三丰一挥衣袖，将炉火熄灭：“有两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们想听哪个？”

“……既然坏消息多，那先听坏消息吧。”

“老道感觉八师巴的伤势也已经彻底愈合了，正在大都城等你们。”

张三丰沉声道：“你们若是要杀皇帝的话，多半得要过他这关。”

“我们？”

黄蓉一怔，目光有些疑惑：“老张你的伤还没恢复吗？”

“老道伤势是恢复了，但出了一些意外……”

张三丰叹了口气：“这也是第二个坏消息。”

“真人但说无妨。”

“老道当日与八师巴一战，在他的变天击地大法之下，历经生死轮回，感悟千百世的喜怒哀乐，以至于遭到精神反噬，身受重创。”

“可老道花了半年时间，将这些生死轮回一一勘破，将千百世的喜怒哀乐也尽数化解之后……，又产生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见到林轩二人有些疑惑的目光，张三丰苦笑道：“实不相瞒，老道如今已然精神圆满，无懈可击了。”

“精神圆满，无懈可击？”

黄蓉有些疑惑：“不是，这不是好事么？算哪门子的坏消息？”

“老道本已走出了自己的道，如今太极之境也已然浑然一体……”

张三丰苦笑道：“这样的话，老道只能破碎飞升了。”

“啊？破、破碎飞升？”

黄蓉大惊失色：“你……咳咳，您老要去当神仙了？”

“神仙应该还谈不上，去的多半也不是什么仙界，但肯定是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张三丰神色有些恼怒：“那番僧实在可恶，赢不了老道就玩这种阴招。”

“老张啊，我也听林哥哥说过破碎虚空的事情。”

“其实如果成不了仙的话，破碎虚空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啊……”

黄蓉犹豫了下，劝道：“你看，万一你去了一个很离奇的位面，那里随便一只老鼠都比你厉害一万倍怎么办？”

“老鼠？”

“是啊，回头老鼠看上了你，把你当成宠物怎么办？”

黄蓉连连摇头：“那场面想想都惨啊，简直生不如死啊！”

“这个怕是由不得老道主动去选……”

“如今，老道已经感觉到整个世界对我的排斥，一呼一吸都比往日费劲……不少。”

“便是老道如今跟你们说话，也需要分出大半修为抗衡天地之力。”

张三丰叹了口气：“这般说来，老道便是正儿八经跟八师巴交手，怕也会直接破碎飞升而去。”

“啊？原来这样啊……”

黄蓉有些失望，摇头道：“我刚刚随便说的，应该没有那么厉害的老鼠，老张你不要担心。”

“……老道本也没担心这种事情。”

张三丰失笑摇头：“老道活了这么久，也算活的够了，若是真有这样的老鼠，确实也想见识一番。”

“那行吧……”

黄蓉吐吐舌头：“反正你心境都圆满了，我就不当狗头军师了。”

“张真人已是人间无上之境，若要飞升也合情合理。”

林轩沉吟了下：“张真人能感觉到，要去什么地方么？”

“说不太清楚，但应该能遇到不少有趣的人、有趣的事情。”

张三丰沉吟道：“凡事不可说尽，说不定老道日后尚能见到道友。”

“既然如此，晚辈恭贺真人破碎飞升。”

看起来，张三丰这里应该类似破碎虚空，一旦离开便无法回归这个世界。

并非李铁拐、吕洞宾那些得道成仙之后，依旧可以降临红尘，游戏人间的世界观。

不过，林轩也就知道这点区别。

至于破碎虚空之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是死是活……

林轩也说不上来。

“按照老道跟八师巴的约定，等他伤愈之后还有一战，做个最后了断。”

“如今老道已然无法赴约，这份因果多半只能应在你们身上。”

张三丰神色有些莫测：“却不知老道离去的话，你们两个可有把握应对那八师巴？”

“难。”

林轩沉吟了下，轻声道。

可能因为黄蓉的实力逊色于邀月，林轩得到的嫁衣神功也确实给力。

这个位面总体而言还算顺利，主线完成的也算轻松。

嗯，目前遇到的对手里面，哪怕是火工头陀，也略逊于上个位面的东方不败。

但无论涉及到八师巴还是张三丰，强度都立马抽象起来。

林轩估计，就算明玉九重的邀月遇到这种高手，也要被打的怀疑人生。

按照轮回空间的尿性，这两个人可能都属于“终极挑战”的范畴。

根据轮回者的选择和立场，面对不同的对手。

不过，如今林轩的情况比较特殊……

非但不用对付张三丰，甚至还得到张三丰出手的承诺。

林轩怀疑，也正因为如此，主神通过某种方式干预了这个位面，导致张三丰不得不破碎飞升。

剩下的八师巴，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终极BOSS.

“是啊，那个喇嘛好像很厉害的。”

黄蓉也叹了口气：“张老道，你觉得我们还有机会吗？”

“有机会的。”

张三丰微笑道：“老道之前说过，还是有个好消息的。”

“啊？哦，还有个好消息……”

黄蓉抿抿嘴：“老张你说吧。”

“老道如今以武入道，飞升在即，这一身功力其实已无大用。”

“故而，老道打算留给你们与八师巴一战。”

“老道年轻时候修的是武当九阳功和纯阳无极功，到了晚年全身功力尽数转为太极神功，再无阴阳之分。”

张三丰笑容有些自傲：“这太极功虽然也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玩意，但老道这一百多年的修为，总该还是能派上一点用场的。”

“你的内力肯定厉害啊……”

黄蓉疑道：“可你把内力传给我们，不会死么？”

“若老道只是区区天人之境的话，传给你们功力自然要生死道消。”

“但如今破碎飞升在即，老道纵然任性一回，却也无伤大雅。”

“唯一担心的，是因为对方福源不足，受此因果导致引动天劫……天打雷劈之类的。”

张三丰沉吟了片刻，又笑道：“不知为何，老道冥冥中觉得传给你们功力也并不涉及因果报应，顺其自然便可。”

“嘻嘻，我们确实不怕天劫之类的小事。”

“既然老张你没事的话，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黄蓉伸出白皙的小手，指了指林轩：“你的功力传给我相公如何？”

“你们体内各有一股上善若水的真气，应该是你们上次跟老道说的九阴真经。”

“这九阴真气跟老道的内功同为道家一脉，彼此无碍。”

张三丰眉头微皱：“但林小友体内还有一道至阳至大的佛门神通，老道若是传功的话，只能将这道内功先行化去。”

“这门内功也算来之不易，若是如此化去，倒是有些可惜了。”

林轩淡淡一笑：“多谢张真人美意，若真人无碍，不妨直接传给蓉儿吧。”

他毕竟不是张三丰，不说武道资质那些，就算境界体悟也截然不同。

就算得到了张三丰的内力，也不可能瞬间复刻老张的战力。

哪怕太极神功威力更胜嫁衣神功，但林轩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用。

直接把他修为超过一甲子，已然练到登峰造极之境的嫁衣神功废去，还是挺不划算的。

这种情况下，还不如尽量提升一下黄蓉，省得这妹子下个副本跟不上。

嗯，反正“与子同袍”规则说明，副本通关后，将根据队友的实力增幅和通关评价，额外获得一项功法、神通或天赋。

黄蓉如果得到老张的传功……

“实力增幅”这一块的评价肯定不低。

嗯，利人就是利己。

“那好吧，我听我家相公的！”

黄蓉吐出一口闷气：“老张放心，本姑娘一定完成你的遗愿，跟林哥哥一起去找八师巴好好打一架。”

“……老道只是飞升，又不是入土，哪来的遗愿？”

“至于八师巴，你们量力而行便是，实在打不过，也不必强求。”

“你们且等等，老道召集远桥他们过来宣布此事，也算是给他们留个念想。”

张三丰叹气道：“对于吾辈而言，飞升其实是莫大的喜事，不要哭丧着脸……”

“哦，好像也对！那好吧……”

【终极挑战已触发。】

【终极挑战：击败或击杀八师巴！】

【此挑战任务极难，轮回者需量力而行。】

几乎同时，系统的提示在林轩和黄蓉眼前闪过。

“试试？”

“好！”

林轩和黄蓉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

武当山道

“表妹，此番我们请回圣火令，拜见过太师父之后，我便将你体内的蛛毒化解了吧。”

“这千蛛万毒，留着体内终归是不好的。”

张无忌牵着马，跟一名女孩并肩走在山道上：“况且，老实说，这门武功也不怎么厉害……”

“哼！张大教主武功盖世，不稀罕这武功也正常。可小女子武功平平，却觉得它好用的紧。”

女孩神清骨秀，风致嫣然，可惜面容黝黑，脸上肌肤浮肿，凹凹凸凸，甚为丑陋。

“我离武功盖世还差得远呢。”

张无忌摇了摇头：“普天之下，也唯有太师父才配得上一句‘武功盖世’。”

“张真人么？”

殷离哼了一声：“世人都说他是神仙，神仙不去天上，留在这里作甚？”

“神仙不过是世人尊称，世上哪有真的神仙……”

“轰！”

便在这时，一道炽白色的天雷落下，撕裂云海。

天雷穿破虚空，豁然爆开，发出无尽天光。

天地皆白，仿若山河缟素！

两人骇然失色，下意识的抬头望去。

永生难忘的场景出现在二人眼前。

一名白发老道踏着徐徐转动的太极阴阳鱼，面露笑意，向着雷池方向扶摇而上。

“太师父！”

张无忌大惊失色，高声道。

“无忌孩儿，好生保重！”

老道低头看了二人一眼，微笑道：“小姑娘也挺不错的。”

不知相隔了多远，这两句话却同时在二人脑海中响起，清晰无比。

瞬息间，两人心中生出一丝明悟，前因后果尽数知悉。

充斥天地的光芒再次一闪，两人双目如盲，难以视物。

光芒散去，张三丰的身影仿佛融化在虚空中一般，消逝无痕。

“那……那就是你太师父么？”

殷离仰着脑袋，眼中满是震撼。

“……是的。”

殷离怔怔道：“所以说，你太师父真的升天了？”

张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