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塔顶层

“不管那林公子是不是谪仙，但确实有几分本事，居然可以让木道人等人言听计从。”

小老头背负双手，悠然眺望着远处混乱的紫禁城，微笑道：“亏我还以为习武之人都有傲骨，难以居于人下，此番倒是失算了。”

“吴明，如今你的隐身人损失大半，只不过杀了区区一千多名御林侍卫。”

数丈之外，长相冷峻的老者冷声道：“本座实在不明白，你这时候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他二人都算是天下间有数的高手。

方圆十里内的风吹草动，心中自知。

如今“隐身人”虽然弄的紫禁城混乱不堪。

但不算被陆小凤击杀的五六人外，也折损了近二十人。

按照战损的话，吴明确实打出了绝代兵家都无法想象的战绩……

但，这种事情显然不是这么算的。

吴明的组织里，每一个杀手都是量身定制的功法。

还需要从少年开始，花几十年的时间培养。

死掉一个，都是血亏。

打成这样子，“隐身人”已经可以宣布散伙，改称“消失人”了。

这么重大的损失，吴明居然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丝毫没有出手的打算。

让长生不死神也有些费解。

“这些‘隐身人’本来也是老夫心血来潮下的一步闲棋。用途仅仅只是杀了那小皇帝，改朝换代而已。”

吴明淡淡道：“若今夜可以毕其功于一役，那这些人的死活也就无足轻重了。”

“毕其功于一役？”

长生不死神冷笑道：“你我若是出手，倒是可以杀了那昏君，但单凭如今紫禁城那些人，又有什么用？”

“步兄武功不错，性子还是急了一些。”

“这个世上，弑君的气运反噬，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吴明神色淡漠：“哪怕真正的绝世高人，也不愿意牵扯其中，沾染因果。”

“真正的绝世高人？你么？”

“我不过跟步兄在伯仲之间，比起那人还差得远。”

“真是绝世高人的话，这种事情压根不会亲手来做。”

吴明微笑道：“记住，我们身为棋手，一旦下场成了棋子，便跟芸芸众生也没多少区别了。”

“哼！故弄玄虚！”

长生不死神压根不信：“我自神功大成以来，也未逢一败，真有这等高人我岂能不知？”

“以步兄的天赋才情，确实也凌驾于众生之上，也可以知道一些事情了。”

“今天事成之后，步兄便去一趟东瀛，找一个叫做宣化号的商号，见一见里面的大当家。”

吴明淡淡道：“我也是年轻时候，无意中跟他们攀上关系，才知天外有天，芸芸众生不过蝼蚁罢了。”

“东瀛宣化号？”

长生不死神眉头微皱：“你投靠了东瀛人？”

“那人看起来是个汉人，但我觉得他其实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吴明叹了口气：“你可以把他当成异类，但扯到异族就太过肤浅了。”

“若有这等人物，倒要见识一下。”

长生不死神点点头：“今夜怎么说？”

“时候差不多了，禁军也都入宫了……”

吴明微笑着打了个响指：“可以看戏了。”

便在这时，震耳欲聋的火炮声响起，火光冲天。

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不断传来，似乎有千军万马，急速向皇城接近。

长生不死神一怔：“这是什么？”

“东厂和锦衣卫，都随江彬一并反了，御林军也有一部分被我掌控，交由南王世子统领。”

“下棋也得好好下，今日之事，我还是准备了很久的。”

吴明微笑道：“为了防止人手不够，还专门找了千余名东瀛浪人，前前后后用了半年时间分批入城。”

“江彬？南王世子？”

长生不死神冷笑道：“这些人也都野心勃勃，你那宝贝徒弟还在跟唐伯虎打生打死的，你就不怕功败垂成么？”

“你说小九么？”

吴明淡淡道：“在我眼中，小九也不过一枚棋子而已，死了便也死了，毫不足惜。”

“嗯？你到底为了什么？”

“按大当家的谋划，今夜弑君不过是为大劫做些准备罢了。”

“江彬没有天子之气，若是朱厚照、南王世子和小九一起死了，龙气彻底逸散，更是妙不可言。”

吴明面露微笑，神色期待：“怕是这中原之地，便该重演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的佳话了。”

“吴岛主后手源源不断，连东瀛人都可以化为己用，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脚步声响起，林轩牵着阿青，缓缓走上观星台。

黑雾涌动，白素贞悄然出现在林轩另一侧。

“嗯？”

长生不死神凝视着黑雾，眼眸中露出一丝锋锐，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移天神诀只能长生不死，而非长生不老！

事实上，神虽然没有风云正篇那么苍老，但也早已年过百岁，外貌比起老张还要沧桑不少。

可他的双眼依旧睿智而威严，散发出天神一般的光芒。

并无一丝老年人的昏黄与迟钝。

“雕虫小技而已，林公子谬赞了。”

吴明目光闪烁了下，微笑道：“林公子实乃信人，老朽久候了。”

“吴岛主刚刚口口声声要当棋手，绝不下场。”

林轩淡淡道：“但此番与我们见面，行生死之争，岂不是出尔反尔？”

“老夫所谓棋手，只不过不愿沾染这红尘因果而已。”

吴明微笑道：“林公子和阿青姑娘都乃谪仙之身，不沾世间因果，老夫何谈顾忌？”

“原来如此。”

看起来这吴明也是观气高手，能一眼看出自己“命外之人”的身份。

林轩身为轮回者，不沾此界因果，不怕气运制裁。

但换句话说，那些幕后老阴比只要无所谓自己这个“谪仙”身份，也尽可出手，同样不牵扯因果。

行吧，挺公平的。

“那个神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小老头更是个坏蛋。”

感觉到小老头身上若隐若现的杀意，阿青扬起青竹棒：“林轩，我想了想，还是这小老头更该死。”

“放肆！”

长生不死神冷哼一声，运转移天神诀。

一道无形却又异常强大的威压，宛如传说中的龙威一般，从他身上爆发而出，向着三人碾压而至。

那是旷世无匹的威压，足可令世上千千万万人，仓皇跪拜的威压！

甚至，超越了寻常人所谓的霸主、王者的概念。

变成直接针对精神的轰击！

“你发什么癫？”

感受到长生不死神的怒意，阿青眨眨眼睛：“我说这小老头比你更该死，还说错了？”

“阿青你这样说话，让别人很没面子的……”

林轩笑了笑：“步兄不必介意，我还是觉得你更该死一些。”

长生不死神既然是精神威压，自然只能压制境界不及他的对手。

阿青和白素贞虽然功力不及神，但一个道法自然，另一个直接继承初代魔主的心境……

境界都不弱于神，丝毫不受影响。

林轩原本倒是打算跟神比拼一下精神修为。

但他的“万法不惑”天赋抢先一步触发，直接免疫了对方的威压，压根没有任何感觉。

行吧，反正也不是坏事。

“倒也有些本事，难怪敢口出狂言。”

见到林轩和阿青浑若无事的样子，又看了看浓郁无匹的黑雾，神心中也有些忌惮，脸色阴晴不定。

虽然，白素贞身上的气息让他有些疑惑……

但“地极摩诃无量”是魔主死后重生之后创的，神压根就不知道有这门武功。

也只能隐约感觉这门武功品级极高，不亚于自己的天极摩诃无量。

但一时半会，还想不通事情的全盘经过。

这也是神太过高傲，不屑于收集情报的弊端。

“大家下棋下到一半，直接掀棋盘未免有些煞风景，几位姑且给老朽个面子，等上片刻。”

吴明眼睛微微眯起，又露出笑容：“如今皇城之中血光冲天，皇城之外亦是如此，实是赏心悦目。却不知老朽这一步落子，林谪仙可有解法？”

“江彬自提督东厂兼锦衣卫以来，恃宠擅权，任情倾陷廷臣，大肆贪污受贿，培植私党，重用亲信。”

“如今东厂和锦衣卫二处，确实早已糜烂不堪，成为江彬一己私军。”

林轩淡淡道：“如今刮骨疗毒，割肉补疮，为时不晚。”

“哈哈哈，林公子说的倒也不错。你是跟王琼通过气了么？”

“王琼虽乃兵部尚书，这时候也不能擅自调用御林军。”

吴明眉头微皱，冷笑道：“却不知，林公子如今无暇分身，又有何妙法破解老夫这一手？单凭杨廷和、王琼能动用的那几千侍卫么？”

“天下之事，自有天下人为之。江湖之人，亦是天下人。”

林轩伸出右手，指了指皇城不远处的一处深巷，微笑道：“吴岛主为何不想一想，如今京师这么多的江湖人，真是为了观剑而来么？”

“嗯？”

***

喊杀声响起的瞬间，数道人影已然掠入深巷之中。

“想不到世上居然还有这等高手。”

公孙兰叹了口气，有些不太自在。

他们适才按照林轩吩咐，守在紫禁城外，观察动静。

一旦出现异变，便即刻离宫，潜入此地，通知众人行事。

原本，公孙兰还有些不满。

然后，她亲眼看见神将一拳打爆宫门，硬生生杀开一条血路冲了进来。

于是，公孙兰的不满变成了庆幸……

这种级别的高手，仅仅是气势的碾压，就让她头皮发麻、心悸无比。

按照林轩的说法，长生不死神的实力还要强大的多。

公孙兰简直无法想象，自己应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高手……

嗯？我为什么要应对这样的高手？

“对啊，大娘，技不如人就要大大方方的承认。”

欧阳情坦然道：“我一直觉得自己武功不行，那种大魔头自然有林公子、小剑仙他们出手。”

老实和尚：“欧阳施主高见……”

“你们既来此地，如今皇城之地又杀声四起。”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果然被林先生言中？”

无数火折子点燃的声音响起，原本漆黑的深巷变得灯火通明。

小顾道人、唐大先生、王十袋等人一字排开，站在巷口。

在他们身后，足足站了上千名各派门人弟子。

“朝廷奸臣当道，唯有引蛇出洞。”

马秀真正色道：“祖师……呃，林公子曾言，今日尚不知鹿死谁手，大家出手与否，绝不强求！”

“这句话倒是把我等看的小了。”

公孙兰冷笑道：“区区朝廷确实不配驱使我等，但林公子有此打算，本也该另当别论。”

“在下武当石鹤。”

一名蒙面男子淡淡道：“武当一脉，听从差遣。”

“唐门上下，也是这样。”

唐大先生不甘示弱：“马姑娘跟林公子的关系，老夫是知道的，速速下令便是，迟恐生变。”

“是咱们峨眉跟林公子的关系……”

马秀真感觉这话有点危险，连忙撇清关系：“既然如此，按照原本分配，顾前辈和石鹤道长率巴山、武当、昆仑、华山诸位前辈高人，保护首辅、六部尚书等重臣。”

“好！”

小顾道人清叱一声，瞬息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在他身后，是无数道衣袂掠空的声音。

紧接着的，是巷外传来的一声声短促的惨叫声。

对于正派中人而言，带头造反可能要反复权衡权衡。

但平叛这种事嘛……

实在是没多少心理负担。

这就是当反派魔头比起正派大侠，更要内心强大的道理。

“唐大先生、王前辈、老实和尚、公孙大娘率领唐门、丐帮、少林诸位英雄正面杀敌。”

马秀真拔出长剑：“其余人随我居中策应。”

“你这姑娘不错，发号施令，指挥若定，以后有没有兴趣来咱们红鞋子兼职？”

公孙兰深感满意，拍了拍马秀真的肩膀，化为一蓬残影出现在巷外。

“林公子如此神机妙算，国士无双。那个东西应该是极好的！”

“若是肯在唐门生下十个八个的……，哎，何愁我唐门不兴啊！”

唐大先生越想越恰柠檬，有些意兴阑珊的掏出一把牛毛针，信手一扬。

见血封喉的银针掠过数十米的空间，刺中十余名匆匆赶来的东厂番子。

众番子身体一颤，纷纷中针倒毙。

“老唐你当个人吧，不要想的太美了，回头唐门莫名其妙被人灭了满门……”

王十袋抽空吐了个槽，猛一踩地，宛如御风一般出现在城头，运转内力喝道：“丐帮弟子听令，即刻起，胆敢冲击皇城大门者，杀无赦！”

“是！”

上千名聚集而来的丐帮弟子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应答声，远远守在皇城门口。

***

“精彩！这场棋硬是被公子盘活了。”

吴明看得眉飞色舞，鼓起掌来：“老夫也没想到，林公子不但可以收罗唐解元这等高手，就连这群废物，也能废物利用，化解老夫的杀手。”

“无非是以诚待人而已。”

林轩笑了笑：“吴岛主总想着当棋手，这些东西怕是不会懂的。”

“或许吧，今日确实是个教训，老夫日后会好生想想的。”

“也许吴岛主没有日后了。”

林轩淡淡道：“谋朝篡位乃万死之罪，在下今日既然总督皇城事宜，自当略尽职责。”

“嗯，也好，说了这许多东西，总该见一见生死的。”

吴明一拂衣袖：“步兄，这两人交给我，剩下黑雾里那位女子便交给你吧。”

“吴岛主有些自作主张了。”

长生不死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此二人对本座不敬在先，合该交由本座处置。”

神虽然对因果气运这些东西，了解的不如吴明。

但他觉得以吴明老狐狸的性格，肯定是不会吃亏的。

无论对方想要干嘛，自己抢了就行。

“……我其实也为了步兄好。”

吴明沉默了下，微笑道：“不知魔主意下如何？”

“魔主？”

长生不死神微微一怔，目光宛如利剑一般刺向白素贞。

“终于认出我了么？”

白素贞暗自深吸一口气，挥手散开黑雾，眼中露出一丝嘲意。

这是她记忆里初代魔主常用的表情。

按着记忆走，学一学还是不难的。

“嗯？你……你是她？”

“不对，你的气息跟她不一样！”

“可为什么你会她的灭世魔身？嗯？你身上为什么也有摩诃无量的气息！”

长生不死神声音颤抖：“你真的是她？”

“终于认出我了么？”

白素贞心中的杀意战胜了社恐，幽然道。

“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不老不死，而我……”

神目光如刀，直射向白素贞：“哈哈哈，也没什么！就算你不老不死，今天也要魂飞魄散！”

骤然间，神的身躯剧烈一颤，发出怨毒之极的咆哮。

天极摩诃无量的催动下，声音在天地间来回震荡，仿佛雷霆一般。

整个观星台都微微晃动起来。

“林公子，帮个忙好么？”

林轩正欲发话，脑海中突然响起白素贞有些羞涩的声音。

“嗯？什么忙？”

“就这样……”

白素贞小脸羞红，身体向旁一靠，主动搂住林轩的左臂，还跟小猫一样蹭了几下。

“你！贱人！你们……你们是什么关系？”

神正准备出手，脸色突然变得铁青无比。

望着跟林轩亲密无比的白素贞，他仿佛看到了一道绿光劈在自己头上。

就算他与步白素贞是不死不休的对头。

但在神的眼中，其他女人都如同蝼蚁一般，压根不配跟自己产生关系。

哪怕现在，步白素贞也是唯一的神妻。

自己杀不杀是一回事，绿不绿又是另外一回事。

神只是自称为神，并不是真的成为了神灵。

况且，就算真是神灵，发现头上绿油油的，怕是也会怒发欲狂。

“你当年不是就想杀了我吗？可惜，你的毒太弱了，没法把我毒死。”

“现在我跟林郎，主动来找你了！”

白素贞对林轩眨了眨眼睛，转过脑袋，嫣然道：“神，你太老了，还是死了算了吧，这样对我们三个都好。”

她虽然是一名整天喜欢发呆瞎想的宅女。

但毕竟有着步白素贞全部的记忆。

对于男女之事，以及如何勾起长生不死的怒火，都是一清二楚的。

看到长生不死神脸色铁青的样子，她也能猜到长生不死神此刻心中的想法。

发现自己装成初代魔主并未被神识破，白素贞心情有些愉悦。

用这个身份报仇更加畅快。

“……白姑娘，你先别摇了。”

林轩看着满脸愉悦的白素贞，感受到手臂传来的一波一波的柔软触感，脸上一阵古怪。

他是真没想到这妹子平素羞羞涩涩的，这时候居然胆子这么大。

弄得林轩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

但既然这样了，直接把手抽出来好像也有点太不给面子了。

林轩犹豫了下，也只好让这妹子抱着。

感觉还挺有料的。

“啊？”

白素贞愣了一下，脸颊更加红了。

“……”

阿青扭过头，认真看了看白素贞，小嘴微微抿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啊啊啊！狗男女，都给本座去死！”

长生不死神已然愤怒到了极限，身上徒然爆发出撕裂苍穹的气息。

长生不死，也并非不死不灭。

在某些情况下，一样会陨落的。

比如现在，长生不死神觉得，自己再忍下去的话，就会被活活气死！

强烈的愤怒下，神催动天极摩诃无量，并指为刀，向前一劈。

天地肃杀！

随之爆发出通天彻地的刀茫。

狂暴的刀意肆虐虚空，骤然斩向林轩和白素贞二人。

摩诃，本为梵语，意指无限大。

无量，即无不估量之意。

摩诃无量，用简单翻译一下，就是说：这股力量将会无限巨大。

所以，这门功法是将功力极限爆发的法门，而非具体的招式。

排云掌、神风腿，可以用摩诃无量来施展。

剑法、刀法乃至轻功，亦无不可！

“这边交给我吧。”

白素贞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一丝锋锐。

“嗯，一切小心！”

林轩想了想，加了一句：“别死了。”

“魔渡苍生！”

望着弥漫虚空的磅礴刀意，白素贞清叱一声，地极摩诃无量催动到极限。

芊芊素手结出一道玄妙无比的手印，再微微勾起，猛然抓出。

魔气纵横，风云激荡，散发出恢弘霸道的气息。

深黑色的魔掌结为爪印，带着撕天裂地之势，抓向长生不死神斩出的刀茫。

魔爪和刀茫在空中碰撞在一起，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天地。

一道道黑色的裂纹出现在半空中，久久不散！

仿佛虚空都被二人的交手的余波撕开。

下一瞬间，观星塔的四壁也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缝。

整个建筑不断晃动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一般。

长生不死神创造的“天极摩诃无量”，阐释的乃是风云之力的至阳一侧。

跟魔主至阴的“地极摩诃无量”既彼此克制，也可以融合为阴阳化生的元极摩诃无量。

那是昔日少林达摩老祖，所创的绝世神通！

乃天地间最强的武功之一，深、妙、绝、霸、强之处，均深不可测。

据说，当年达摩创出“元极摩诃”之时，天上风云骤然变色，肆虐奔腾。

仿佛，上天也在震惊哭泣一般。

如今神和白素贞交手之处，天极摩诃和地极摩诃融合出了一丝元级摩诃。

爆发出的威能，便如同天崩地裂一般。

“咱们杀了这老头，再去帮小白吧……”

阿青心中莫名有些不太开心，青竹棒挥出。

既然心中不爽，就杀了眼前这个坏老头开心一下吧……

“嗯。”

林轩看了看白素贞并未落于下风，心中稍稍放心，一掌随之拍出。

一青一金两条巨龙破空而出，彼此缠绕在一起，向着吴明撕咬而去。

“荒谬！老夫倒要看看，尔等如何杀我！”

吴明瞳孔骤然一缩，汇聚毕生功力，一掌迎上。

他自负武功绝顶，但也不敢任由林轩二人占上先手。

否则，一不小心也是陨落的下场。

浩瀚无比的劲气对撞下，巨大的观星塔终于不堪重负的炸开，轰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