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天前辈,教主令你我联手对敌,不知如何分工?”
枯竹微微躬身,向着帝释天行了个礼,问道。
“本座一生对敌,从未跟人联手。”
帝释天冷哼一声:“这样吧,我正面出手,你去把那火麒麟杀了。”
玉罗刹分配他跟枯竹联手,让帝释天极为不满。
在帝释天心中,天下之大,也不过寥寥数人,有资格跟他对话。
这群魔教护法显然是不配的。
这种思维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帝释天存活的岁月太久了。
他的资质再差,也不至于真的跟猪一样……
光是功力修为,天下间便鲜有人可与之相比。
各种匪夷所思,失传千载的武功,帝释天也可以信手拈来。
普通意义上的高手,他只要一个眼神便可以将其斩杀。
“那火麒麟身旁有不少高手,便是那数百……数百女壮士也难以长驱直入,晚辈怕是仓促间不好得手。”
枯竹连忙道:“晚辈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前辈见谅。”
“无非一群土鸡瓦狗罢了。”
见到枯竹态度恭敬,帝释天脸色稍缓:“城外这群废物不堪一击,全都交给本座也无妨,你见机行事吧。”
长笑声中,帝释天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玉罗刹行事刚愎自用,压根不理会自己的反感,让帝释天的心情不爽,打算看看对方的笑话。
但恶心的是,玉罗刹还真的挺有军事才能,驱使大军如臂使指,这几天没有一点指挥失误。
看不到玉罗刹的笑话,那自己就成了笑话……
想到这里,帝释天的心情更不爽了。
于是,他迫不及待的需要一场杀戮,来缓解自己受伤的心灵。
“惊目劫!”
骤然间,天穹之上寒气涌动。
一张带着寒冰面具的诡异人脸浮现了出来。
人脸望着城池,如高高在上的神祗俯瞰人间。
双目中是无穷无尽的嘲弄与不屑。
仿佛两股漩涡一样,可以将人的灵魂都吸纳其中,绞成粉碎。
瞬息间,数百名军士口喷鲜血,摔倒在地,毫无反抗之力。
他们也算不上对敌失误。
仅仅只是做出了正常人的反应。
抬头看了那巨脸一眼。
然后,便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撕裂开一样,心胆俱碎。
“所有人小心!不得抬头,不得直视那个……那个怪物的眼眸!”
城门外,木道人挥剑砍翻一个肥婆,连忙催动功力,怒吼道。
他刚刚也忍不住,看了帝释天一眼。
然后,差点吐出一口血……
吃了亏之后,木道人也连忙移开目光,坚决不去看第二眼。
若是以往的话,这老头还是很有些傲气的。
说不定,还会多看几眼,把自己玩的半死再说。
但见到了阿青的成长速度之后,木道人领悟了一个道理。
人类,是有极限的!
而这个世上,还有着一些无法想象的怪物!
这些怪物,是没有上限的!
既然自己是个人,就好好做个人吧……
别拿自己去跟怪物过不去了。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哈哈哈!你们以为本座的惊目劫,只能通过眼神对视么?真是天真!”
半空中的人脸哈哈大笑:“今日你们所有人,都要死!”
“是么?”
天穹之上,清冷而高傲的少女声音响起。
滚滚魔气涌动,凝成一只蕴含着毁天灭地威力的巨手。
巨手扬起,带着天崩地裂之势,一巴掌抽在天穹的人脸上。
顷刻间,蜘蛛网一般的裂痕,密布在巨脸之上。
仿佛摔碎的瓷器一般,整张巨脸,顺着碎纹轰然炸开,爆碎成无数碎片。
天风吹卷,碎片在空中陆续崩解,烟消云散。
几乎同时,一名身穿黄袍,头戴寒冰面具的人影,从高空中摔落。
“魔主!你胆敢偷袭本座!”
尚在半空,帝释天身影一闪,已然稳稳站在地上,望着御空而立的少女,眼中尽是狂怒。
下一刻,寒冰面具碎开,露出帝释天惊怒交加的面孔。
他身负凤血之力,这点小伤,弹指便可以痊愈。
但在两军阵前,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女孩一巴掌抽在脸上……
以帝释天的脾气,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徐前辈两千载的修为,果然非同小可。”
紫雾卷动,白素贞小心翼翼的遮住身影,冷声道。
作为一个社恐少女,在战场上露脸实在太为难了……
比杀了帝释天还要为难的多。
“你还学玉罗刹的样子嘲讽老夫!”
帝释天怒极,爆喝声中,将精神力催动到了极限。
天地无风,但帝释天的满头黑发疯狂舞动,仿佛美杜莎一般。
下一刻,天穹之上凝出无数冰晶。
冰晶扭曲变幻,化为无穷无尽的森白色冰雷,蕴含着恐怖绝伦的威力,轰然坠下。
仿佛具有灵智一样,向着白素贞、朝廷兵将以及赣州城,轰击而去!
这是帝释天以自己绝顶修为改天换地,化冰为雷,轰灭万物!
“御!”
元极摩诃无量之力爆发,白素贞平平伸出双手。
虚空中,传来连绵不断的爆裂声。
她的左手化作一只冰雪晶莹,寒意漫天的巨手。
巨手平摊为掌,寒冰喷涌,以至柔之劲,托向漫天洒落的冰雷。
右手则化作一只漆黑无比,弥漫着浓郁死亡气息的死神之手。
巨手握拳,以至刚之劲向着帝释天砸落。
狂暴无比的冲击气浪弥散天地,让整个大地都不断颤抖起来。
似乎觉得这种不分敌友的无差别伤害有些不妥,帝释天和白素贞同时御空而起,出现在云海之中再度交锋。
“老贼误我!”
枯竹刚刚来到火麒麟面前,便看到这种惊心动魄的场面。
枯竹呆了一下,慌忙向后退去。
“留下吧。”
下一瞬间,一道深寒无比的剑气掠过虚空,刺在枯竹的咽喉上。
“咕?”
枯竹闷哼一声,缓缓倒下,就此毙命。
“世上竟有这等高手?”
西门吹雪长剑一挥,将两个肥婆砍的肥油乱飙,眼眸中微微露出一丝震撼。
他本就是天下绝顶的剑客,与叶孤城一战之后,又有所突破。
西门吹雪这才怀着求道之心而来,打算跟阿青一战证道。
但刚刚帝释天和白素贞的交手……
已经有些超出西门吹雪的理解了。
画风都有些不一样了!
西门吹雪感觉,他们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
还好,我们的剑道,还是很简单很直接的!
“嗡嗡嗡!”
便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隐约的“嗡嗡”轻响声。
似乎是数不胜数的虫子同时扇动着翅膀。
让人闻声便头皮发麻。
下一刻,蔚蓝的天空上多了一朵血色的云。
云朵散开,化为遮天蔽日的赤潮,向着整个赣州城碾压而来。
万蛊噬天!
“……蛊神在上!王上居然请出了蛊云!”
“难怪王上并没有直接攻入赣州,原来他一早就打算将满城百姓血祭蛊神。”
“以王上的行事,多半早想借此机会,将百万蛊虫尽数化为血蛊,一举突破。”
“我们会不会有事?”
“不知道啊……”
“完蛋了!”
“将血肉奉献给蛊神,是至高的荣耀!”
“好耶!”
看着天穹压迫感十足的蛊云,即便是精通蛊术的苗人,也有不少人吓得浑身颤抖,仿佛末日来临一般。
但更多的苗人,则狂热无比的注视着天空。
仿佛能被蛊虫吞噬,是他们莫大的荣耀。
“蛊王此举足以吞噬万军。”
孤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干笑道:“恭喜蛊王立得头功!”
突然就玩的这么大,都没事先通知一下。
多多少少,有点不太尊重人吧……
当然,孤松也只敢在肚子里吐槽一下。
一个字也不敢乱说。
“哈哈哈!本王也想知道,那王阳明和林轩,到底有何破解之法。”
蛊王哈哈大笑,目光望向城头。
“呜呜!”
在蛊王的驱使下,漫天蛊虫纷纷发出尖锐的鸣声,俯冲而下。
“太虚之中,日、月、星、辰、风、露、雷、电,何物不有?而又何一物得为太虚之障?”
儒雅而清朗的声音响彻天地,王阳明手持龙脉出现在半空,朗身道:“我辈不才,欲行大义于世间,携苍生渡此大劫,生死无悔,还请人皇鉴之!”
下一瞬间,龙脉上散发出璀璨无匹的光华,宛如天风海雨一般,向着蛊云吹卷而至。
一片光海之中,无数狂雷电刃由天外而来,轰然坠落。
天雷粗如合抱之木,仿佛一根根紫色雷柱,砸在蛊云的中心。
然后四下逸散,化为一张张紫色的雷网。
数以百万计的蛊虫同时发出凄厉到了极点的哀嚎声,在雷网中灰飞烟灭。
雷劫乃天地至阳之力。
存在的本身,便是蛊虫这些阴物的克星。
不要说这些蛊物还没进化成血蛊。
就算是血蛊,也是一样的下场。
“你……你居然……”
蛊王身体僵硬,七窍中同时流出血水,身体炸开。
他将自己的命蛊融入漫天蛊云之中。
只要命蛊尚在,就算受了再重的伤,也有活下来的希望。
可是,王阳明引动天雷这么一炸……
所有的蛊虫都死的干干净净。
于是,同命相连之下,蛊王也随着蛊云一起一命呜呼。
“不愧是心学圣人。”
大当家御空而立,左手捏了一个剑指,缓缓按下。
虚空扭曲,方圆天地都随之震荡了一下。
下一瞬间,一股浩瀚无边的剑意,向着王阳明倾泄而来。
仿佛此方天地,尽数化为奔流不息的剑气潮汐。
“天地万法,皆归于心。”
王阳明眼眸微闭,将龙脉收起,伸手挡向大当家的剑指。
绝世高手各自有各自的道。
但终归拼的都是对天地规则的理解。
大当家笑傲世虽然为人阴险狡诈,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可在他悠长无比的生命里,对天地自然的感悟,也算是渊深似海。
一举一动,都隐隐吻合此方天地的脉动。
即便王阳明也需要全力以赴,争那一线得失。
“林轩,我也去打架了。”
阿青踮起小脚,在林轩脸上蹭了蹭,微笑着御空而行,向前走去。
每一步迈出,她的身躯便仿佛瞬移一般,出现在千米之外。
顷刻之间,女孩便已来到柳生无极面前。
“咫尺天涯,潜渊缩地?”
柳生无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世上还有人会这门秘法,是谁教你的?”
“这也需要教么?不是想一想就会了么?”
阿青愣了一下:“你武功也不错啊,难道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懂?不会吧不会吧?”
“八嘎!”
柳生无极冷哼一声,握住神剑战魂:“拔剑!”
“我用这个就行了。”
阿青拔出腰间青竹棒,眼中有些期待:“听林轩说,你也算是有点本事的,不要让我失望哦。”
柳生无极:“……”
***
“那群肥婆确实也有些恶心人。”
林轩来到战场上空,从行囊里取出黄金倚天剑,信手一劈。
恢弘无比的剑芒出现在空中。
随之,化为一柄巨大的金色巨剑。
巨剑破空,仿若金色的雷霆一般,向着不断摇铃的寒梅斩落。
“这是什么?不好!”
玉罗刹低喝一声,身影骤然出现在寒梅面前。
“教主,救……救我!”
见到玉罗刹出现,寒梅露出欣喜的神情,向前迈出一步。
下一刻,无穷无尽的金色剑芒从他的身体中爆出。
将他的身体融为漫天光点。
没了铃声的引导,肥婆阵营大乱,宛如没头苍蝇一样乱撞起来。
剑芒纵横充斥虚空,将缭绕在玉罗刹身上的白雾蒸腾殆尽。
“好一柄人道之剑,是本座失算了,未曾想到凌云窟还有如此至宝。”
玉罗刹冷哼一声,一把扯下面具,露出一张威严而霸道的男子面容。
“我还以为将军打算自称‘本将’的。”
“林轩,你认出我了?”
玉罗刹双目仿佛刀茫一般,冷冷道。
“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但要猜出你身份还是不难的。”
林轩微笑道:“是笑三笑当年救出的你,并且让你活了这么久么?”
“你是如何猜出来的?”
玉罗刹目光闪烁了下,缓缓吸了口气。
“洪武二十六年,凉国公蓝玉以谋逆罪下狱,剥皮实草,传示各地。”
“后抄其家,灭三族,并株连蔓引,自公侯伯以至文武官员,被杀者约一万五千人,史称‘蓝玉案’。”
“十载之后,西域出现一名自称‘玉罗刹’的神秘人。”
“是年其人创立西方魔教,并为魔教之主。”
“在看似野蛮凶残,实则赏罚分明,层次有度的教规下,魔教中下级弟子真正做到了令行禁止,悍不畏死。”
“不足二十载,魔教势力已称雄关外,并开始向关内渗透。”
“其后,每隔二三十年,魔教一旦壮大后,就会在中原掀起血雨腥风。”
“我原本对魔教的行事,确实有些不解。”
“但我转念一想,如果剥去魔教血腥残忍的外皮,内骨却像是兵家的血战练兵之法。”
“如此一来,每次的魔教入侵,既是练兵养战,也是魔教教主对中原各方面势力的试探。”
林轩淡淡道:“如此一来,‘玉罗刹’这个名号,倒是将军有意为之了。”
“哈哈哈,朝廷的宗卷里,觉得‘玉罗刹’只是一个大魔头,谁能想到是一个已死之人。”
蓝玉放声长笑:“不过,就凭这些,你便推断出我的身份,觉得我可以活上这么久?”
“倒也不光如此。”
“算起时间,将军被洪武诛杀之时,正是每隔百年,笑三笑现世之日。”
“不过我问起阳明先生,那段日子天下间,却没有异事发生。”
“两者对照在一起,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林轩淡然道:“敢问将军,代价为何?”
笑三笑这人,林轩其实一直没啥好感。
这厮具备龙龟血脉,搞不好活了四五千岁了,比普遍意义的长生种还能苟,虫爷看到估计都得羡慕死。
看似慈祥,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实则最喜玩弄人心。
从唐朝开始,每隔百年,他便现世一次。
只要有人能找到他,便会为那人达成“一个愿望”。
比如,有人许愿想当皇帝。
笑三笑就把那人废了武功,裹着龙袍丢在皇帝寝宫的龙床上。
次日,那人一觉醒来,便被数不清的大内侍卫斩成肉泥……
有人想着毒霸天下,炼成天下间无人能解的毒中至毒。
笑三笑也出手帮那人炼成。
然后,反手把那人毒死……
无论世人如何小心许愿,笑三笑都能花式炫技,再将对方坑死。
很多愿望实现的也不伦不类的,但这厮具备最终解释权,死人也没法找他说理。
比无良商家还要无良得多。
“原来他真叫笑三笑么?”
“叫什么也不重要,只要知道有这人便是。”
“也对,我当时向那人学天下无敌的武功。”
“那人给了我一门功法,但那人也不知道,这门功法是不是真正天下无敌。”
“然后那人说,代价可以降低一些。”
蓝玉声音漠然:“我也不知代价是什么,只是数日之间,我成为阶下之囚,家人好友皆被朱元璋那狗贼诛杀殆尽。”
“原来还有此隐情。”
林轩淡淡道:“将军有功于社稷,洪武皇帝此举为一家天下,自有不公之处。”
蓝玉大破北元于捕鱼儿海,基本摧毁其职官体系,又将北元皇室几乎全体打包带走。
经此一役,北元主力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皇权旁落,名存实亡。
这是蓝玉的先辈徐达、常遇春所没有完成的伟大功业。
足足二十多年的抗元,也在蓝玉手中画上了句号。
这个功劳,肯定还是可圈可点的。
不过蓝玉这人嘛,确实也骄纵不法,行事猖狂。
可扯到谋反,还是有些过分了。
最大的原因,应该还是太子朱标死了。
朱标自幼伴随与朱元璋左右,岳父还是常遇春。
在军中威望极高,朱棣都不及。
蓝玉身为常遇春的小舅子,也是实打实的太子党,跟朱标关系也极好。
可蓝玉并非皇太孙党。
甚至,蓝玉是有些看不起朱允炆的。
而且,朱允炆出生的时候,明朝已经基本安定,跟军中没什么关联。
换句话说,朱允炆是没有任何军中威信的。
太子死,皇孙幼。
于是,原本已经杀够了的朱元璋,琢磨了一下……
还是继续杀吧。
必须后人着想,扫清一切有可能威胁到他孙子统治的人。
于是,原本效忠太子朱标的武人集团班底,全部借着“蓝玉案”被屠戮干净。
结果,朱棣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这也说明,跟着朱元璋混,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就没几个能善终的。
“哈哈哈,堂堂谪仙人也觉得某家有功于社稷么?”
“好得很!看来朱元璋那狗贼本事再大,却也逆转不了人心向背。”
“当年,朱元璋那狗贼污指某家谋反。如今某家便反给他看!”
蓝玉眼中露出睥睨天下的英雄之气:“不光要反,还要将那狗贼拖出来鞭尸,再挫骨扬灰!”
“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将军昔日有功于社稷,世人皆当敬之。”
林轩淡淡道:“但如今将军率众而反,祸乱天下,欲陷苍生于大劫之中,本座亦当诛之。”
对蓝玉的做法,林轩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
大家立场不同,一战而论胜负便是。
“说的也是!要战便战,要杀便杀,哪来那些婆婆妈妈的大义名分!”
蓝玉神色凶戾,伸手抽出一柄怪异至极的长刀。
无比混乱而绝望的气息,从长刀中散发而出。
给人一种,天下苍生在苦海中沉浮迷离,混乱颠倒,自相攻伐的意境。
顷刻间,在他身边方圆数里,都陷入了一片混乱杀戮之象。
“狂戾无道、极恶无边、劫祸无量?”
“将军长期与此邪物为伴,心境尚未入魔,也不失一代人杰!”
林轩淡然道:“这柄大邪王,也是笑三笑赠给将军的么?”
这大邪王的魔气,比起那游戏里面还要夸张许多。
不过,在“万法不惑”的加持下……
这些负面状态对林轩而言,宛如清风拂面一般,丝毫不受影响。
“本座虽不知笑三笑本意如何,但正好借此邪兵,踏遍河山,破天灭世,斩尽神佛!”
蓝玉傲然道:“林谪仙请。”
“教主说的是。”
林轩点了点,横起黄金剑:“教主请!”
“四败皆空、狂邪翻天!”
蓝玉狂笑一声,一刀劈出。
一刀斩出,已完全拨反了方圆百丈内,一切事物的运行方向。
向前变成向后,向左变成向右,向上变成向下。
天地万物运转,全部反其道而行之!
甚至,林轩感觉大邪王的刀光刀气离自己越来越远……
但死亡的气息却浓郁无比。
只要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这一刀,已经触摸到了一丝“规则”,远远超出了普通人对武功的理解。
“有些意思,看来也不光是精神幻象。”
“也对,大邪王乃绝世邪兵,无上杀戮之刃,踏足杀场聚魔教千万人的信仰,确可吞天覆地。”
林轩凝视着剑尖:“可本座如今持人皇之剑,为天下苍生挥剑,又何惧区区一把外道邪兵?”
无边无际的剑光聚集压缩,坍塌为一个微小的光点。
光点急速变亮,直到所有人都无法直视。
大邪王劈下的一瞬间,光点仿佛宇宙大爆炸一般,轰然炸开。
金色的剑光和黑色的刀茫碰撞在一起,余波扫过方圆数百丈。
将天地万物勾勒成暗金色。
“啊!救……”
对穿肠发出嘶哑的惨叫声,仿佛融化在空气中一般,灰飞烟灭。
在他身后,千余名魔教弟子,也仿佛镰刀割过的韭菜一样,整齐划一的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这是两人借气运大势,爆发出远远超越自身实力的战力。
“再来!”
林轩深吸一口气,默默运转功力,望向蓝玉。
他虽然也是天人,但跟阿青这个天人不太一样,没法直接汲取天地之力。
这种全力出剑,消耗还是很大的。
不过,蓝玉明显也达不到阿青的程度……
当然,就算两人可以调用天地之力,其实也影响不大。
这种程度的对拼,已经不是简单的武林高手对决了。
三五剑就足以分出生死成败了。
压根不可能撑到双方力竭肉搏什么的。
“尔等速速攻城,此地擅入者死!”
蓝玉看了眼手足无措的一众魔教教徒,厉喝道。
这种时候,杂兵一旦被两人的剑意刀势波及,只能一茬一茬的倒下,连消耗品都算不上。
蓝玉虽然不在乎手下死活,但看着也心烦……
“是!”
剩下的几个魔教高层擦了擦冷汗,避开两人的交手区域,向着赣州城突进。
这时候,攻城反而比留在蓝玉本阵要安全得多。
完全没地方说理去。
“大家坚守阵地,拦截魔教逆贼!咳……,不可冒进!”
唐伯虎眼皮剧烈一跳,一枪将智慧天王逼退,也下令道。
天穹上是光明之海,是宛如狂风暴雨般飞卷的心剑,是圣心四绝和六大魔渡的交锋。
地面上就更离谱了。
唐伯虎看了一眼玉罗刹,居然产生了无比绝望和迷茫的情绪。
仿佛自己即使死亡,也要受到诸天神魔愚弄,永远不得解脱!
唐伯虎无法想象,自己的心境为啥这么容易受到影响。
也无法想象,为什么林轩可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丝毫不为所动。
但他明白,这种层面的交锋……
压根不是他可以掺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