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邪王石之轩隐姓埋名这么久,居然出现在此地。”
“哼!我等联手,那石之轩不也只得落荒而逃。”
“此人乃魔门绝顶高手,不可轻敌。”
“这毒雾……,咳咳!区区小毒,又有何惧?”
“尤前辈,一并下去看看么?”
“老身正有此意。”
隐约间,远处传来衣袂掠空声和数人的交谈声。
十多道身影从巨洞中落下,散发出厚重深沉的气势。
“岂有此理!”
“如今魔门行事,如此损人不利己?”
“魔门倒行逆施,做出这等行径,是想成为天下公敌?”
众人目光扫过一具具的骷髅,又看了看后方熊熊燃烧的真库,脸色阴沉之极。
众人都是大行家,扫了一眼便知道内库,就知道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虽然杨公宝库,算不上自家的东西。
但如今杨广定东都洛阳,长安城内的一草一木,基本都由这几大门阀世家把持。
在几大门阀心中,杨公宝库自然也不例外。
如今亲眼看到,宝库化为一片火海……
简直相当于了烧掉了他们数年的积蓄。
想一想,都心痛的难以呼吸。
相对而言,死上几个族人供奉,反而不值一提。
“诸位再不来,本座都打算回去了。”
脚步声响起,林轩跟邀月并肩走出内库,遥遥望向一众高手。
显而易见,这一波人比刚刚那一波要厉害的多。
在场武功最差的,也差不多有石龙的档次。
其中有好几人的气息极为强大,隐隐约约跟天地有些共鸣。
虽然尚未踏入天人之境,但也差之无几。
这样就很好。
有这些高手背书,从他们嘴里说出去的话,还是比较有信服力的。
大唐双龙位面嘛,那群和尚最擅长的就是这种所谓的“造势”。
林轩觉得,这也属于师夷长技以制夷了。
“嗯?”
几名武功稍逊的青年高手对视一眼,心中略略有些疑惑。
这火都烧成这样了,哪怕金子也会烧成金汁。
这两人居然还一直留在火场里面?
这是什么怪异的爱好?
眼睛不干么?
“二位如何称呼?也是魔门中人么?”
片刻之后,一名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冷哼道:“不知我族人有何得罪之处?让二位下此毒手。”
他是独孤阀的阀主独孤峰,也算是当世一流的高手。
杨公宝库位于独孤阀的领地,原本独孤峰暗自谋划妥当,有把握在杨公宝库里分到最大的一笔。
结果,成了现在这样子……
让独孤峰心情极度糟糕。
“本座邀月,乃魔……乃圣门补天阁宗主。”
“林轩公子乃花间派宗主,又持邪帝舍利,自当为本门圣君。”
邀月冷然道:“你族人死在宝库机关毒雾之下,与我等何干?”
说到一半,邀月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主动替林轩介绍身份。
而上个位面,一直都是林轩来主动介绍自己这个“掌门”的身份。
想到这里,邀月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但自己主动开的口,邀月也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
隐约间,邀月有些怀疑,自己可能被调教了……
“补天阁、花间派?邪帝舍利?”
独孤峰微微一怔,目光落在林轩手中的邪帝舍利上,眼中露出一丝贪意:“你们把自己撇的如此干净,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邪帝舍利邪气纵横,虽然林轩出手压制,但也能自然而然的引动周边人的负面情绪。
独孤峰养气的功夫固然不错,但也不是什么高僧大德、儒门圣人。
不知不觉中,便被勾起贪念。
“本座若要杀你,不过弹指间。”
邀月脸色一沉:“你这等废物也配让本座出言相欺?滚一边去。”
“好大的口气!”
独孤峰大怒:“小姑娘不知死活。”
“够了,今日我二人开启宝库,取走邪帝舍利,正好让诸位做个见证,也省得误会旁人。”
“昔日杨玄感起兵之后,景武杨氏一族已遭灭族之厄,此库本也是无主之物。”
林轩淡淡道:“若无其他事情,我等就此离去,后会有期。”
刚刚邀月替自己介绍身份,林轩还有些意外。
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没白费,总算能让这姑娘开始说人话了。
结果,邀月下一句立马开始疯狂拉仇恨。
让林轩感觉有点难蚌。
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且慢!二位口口声声乃花间派、补天阁宗主,那便是邪王石之轩的传人?”
“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辱及本阀阀主,已是我独孤阀的对头。”
一名白发斑斑的佝偻老妇人越众而出:“老身看在石之轩的份上也不为难你们,将邪帝舍利留下,速速离去。”
老妇人手持碧玉杖,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几乎看不清原本的长相。
但她说话时,深厚无比的内力四下激荡,整个通道都不断响起“嗡嗡”的回音。
在她身边,还站着一名娇小玲珑的少女。
少女十六七岁模样,长相高冷,偏偏散发出生动活泼的气质,给人有些怪异的美感。
“嗯?”
邀月目光扫过二人:“你这老太婆的武功倒也尚可,边上那小姑娘也还行,比起这废物阀主要强得多。”
独孤峰:“……”
“尤楚红本就是独孤阀的第一高手,昔日比起祝玉妍也差之无几。”
林轩颔首道:“不过她练武伤了经络,如今已然不复巅峰之时。”
“原来如此。”
邀月思索了下:“老太婆,我也不欺负你,你跟你儿子女儿一起出手吧,若本座输给你们,便按你说的算。”
“这是我奶奶!”
独孤凤脸上露出一丝羞怒,长剑刺出,剑意煌煌,如同光轮一般出现在邀月面前。
“哦,既是小辈,让你三招。”
邀月身影飘忽,斜斜一侧,避开独孤凤的数道剑气。
下一瞬间,邀月的纤纤玉手已然变得玲珑剔透,仿佛玉石一般。
手掌未至,阴冷之极的内劲已然扫过虚空。
寒霜卷动,四周落下晶莹的雪片。
“凤儿,退下!”
尤楚红神色大变,幽灵般的向前一进,碧玉杖顺势挥起,挡下邀月的浩瀚掌劲。
下一刻,二人脚下的地面轰然爆开,炸出直径数米的大坑。
无数炸开的花岗石碎片如同子弹一般,向四面八方扫射而出。
“小心!”
“快退!”
站在四周的一众高手纷纷脸色大变,或掌或剑,击向漫天炸飞的碎石。
措不及防之下,有数人被碎石击中,鲜血直流,眼中露出骇然之色。
“你这不是补天阁的武功!”
一杖一掌碰在一起,尤楚红轻叹了一声,缓缓后退了一步:“石之轩也教不出你这样的弟子!”
“本座只说了是补天阁的阁主,几时说过跟石之轩学过武功?”
邀月有些不耐:“你这老太婆要打便打,不打便滚,哪来这么多废话?”
“哼!老身倒要好生领教一下。”
尤楚红气的够呛,碧玉杖再次挥出,碧光莹莹的杖影,将邀月笼罩在内。
造型怪异的碧玉杖到了她那对干枯得像鹰爪的手上,已转化成无以名之的武器。
不但可刚可柔,软硬兼备。
还可发挥出鞭、剑、刀、棍、矛等各类兵器的特色,变化无方,层出不穷!
每挥出一杖都生出像利刃般的割体劲气,使人难以抵御。
“你这老太婆的杖法,倒也尚可。”
邀月身影一闪,径自出现在尤楚红狂风骤雨一般的杖网中,信手拆解,数招之间便已隐隐占了上风。
“想不到这些年过来,尤老太婆的武功并未退步,这几招我就万万接不下。”
“可这几招下去,尤老太婆的脸色更难看了。”
“嗯,独孤峰和独孤凤也出手了,才勉强跟这小姑娘打成平手……”
“这这这……,如今魔门的后辈武功到了这等地步?”
“有一说一,确实!尤老太婆厉害也罢了,那魔门的小姑娘更是可畏可怖,祝玉妍当年可有这等修为?”
“什么小姑娘!该叫邀月宗主!”
“嗯,祸从口出,说的也是……”
碧玉杖施展起来,范围极大,笼罩方圆数丈。
地下通道虽然宽敞,但也被尤楚红的杖影逼得密不透风。
片刻间,四处的墙壁上尽是尤楚红挥动碧玉杖砸出的痕迹。
剩下的几名独孤阀高手修为稍逊,也难以插手,只能默默旁观,心中惊骇不已。
“李某前阵子听过你名字,想不到你竟是花间派的宗主。”
“也对,你身旁有如此绝世奇女子,莫说区区宗主之位,就算魔门圣君之位也尽可一争。”
便在这时,一名中年文士越众而出,神色恬淡:“可惜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实在是可笑可叹。”
“你姓李,是李阀中人?”
林轩看了文士一眼:“我如何被聪明误?”
“本座李神通,你既行走江湖,自当听过这个名字。”
“好像是听过。”
“哈哈哈!这邪帝舍利固是魔门至宝,但我也曾问过鲁妙子,便是绝世高手手持此物,也需得消耗大半功力进行压制。”
李神通笑道:“此消彼长之下,今日你定非我等对手。已是插翅难逃之局,还不如干脆交出邪帝舍利,大家好好谈谈,也不伤和气。”
他乃李阀阀主李渊堂弟,但在江湖威望却尤过其兄。
李渊如今身为太原留守,李阀高层若非在陇西,便迁于太原。
李神通则奉李渊所命,前来长安负责李阀日常事务。
晚上,他听李阀探子汇报,说这边有个大新闻,便匆匆赶来。
虽然没错过大戏,但看到尤楚红、宇文伤、独孤峰等高手倾巢出动,人多势众。
李神通觉得还是有些孤掌难鸣。
暗自盘算,要把水搅得越浑越好。
“插翅难逃么?”
林轩微微一笑,身影骤然出现在李神通面前,一掌按落:“就算本座需压制舍利,只能一手对敌,又有何妨?”
林轩也没想到,居然是独孤阀和李阀当了出头鸟。
不过,也无所谓了。
既然算不上一路人,打谁不是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