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越开越偏僻,周围已经没了高层建筑。
钟玄不好继续模仿蜘蛛侠,只能落到了地上,在后面吊着。
好在车速已经慢了下来,不至于跟丢目标。
钟玄不紧不慢地跟了一阵,忽然远远地见艾迪在间白墙黑瓦的院落前停下了车。
看来这就是对方的老窝了。
钟玄快步走到院子前,刚要推门,却感觉不太对劲。
丝丝阴气顺着门边不断溢出,导致这里的温度要比外面道路上低了好几度。
他环顾一圈,发现了些端倪。
院子大门处雕刻着一对纠缠着的毒蛇,大门对面立着两根巨大的石柱,将阳光遮掩的严严实实。
门下面的缝隙,隐隐有团团白雾凝结不散。
钟玄摩挲着下巴,觉得这个布局有点熟悉。
门前双蛇盘绕,面对双柱擎天,阴气凝聚难散,雾气聚集成堆。
这是大名鼎鼎的古地凶葬格,根本就不是给活人住的地方。
这帮家伙还真不挑地方,住在这也不怕损元阳。
钟玄一把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硕大的院子空空荡荡,地面铺满黑炭粉,连根杂草都没有。
说是枯山水吧,却不见石头和苔藓。
钟玄用鞋底摩擦了一下地面,翻出了黑泥下的石灰。
石灰里还掺杂着许多透明硬物,如果猜的没错,应该是碎玻璃。
碳粉防潮,石灰防腐,碎玻璃可以用来凝聚月华。
这帮本子真牛X,竟然在港岛人来人往的地方,搞了个养尸地。
钟玄看着院子里装饰的灯柱上面雕刻着的菊花笑了笑,剧情没变,幕后黑手依然是这个来自霓虹的九菊一派搞得鬼。
说起九菊一派,来头倒是不小。
唐朝时期,鉴真和尚六次东渡,让霓虹见识到了何为泱泱大国之文华。
于是便纷纷开始朝圣之路。
许多道术法门就在那个时候流往了霓虹。
当然正统道家的看家本领都是各自秘辛,他们肯定学不到。
但唐朝时期各门派百花齐放,神奇术法也是层出不穷,本子还是带了不少真东西回去的。
比如这个九菊一派就杂糅了奇门遁甲和养尸赶尸之术。
只是没想到这帮狼子野心的玩意儿,用惨无人道的酷烈来回馈他们的宗主国。
钟玄走到灯柱旁,将右手搭在了菊花的标识之上。
掌心有丝丝冰凉触感传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还没等钟玄撤回手掌,瞬间有庞大的阴寒之气顺着菊花标识席卷而来,直接将钟玄的手臂裹入其中。
在寒气的作用下,白霜迅速从指尖蔓延到手肘,往肩膀奔去。
寻常人挨了这一下,反应快的胳膊会废掉,反应慢点的,恐怕整个人都会被冻成冰坨。
钟玄却是嘴角微微翘起,上钩了。
他左手心氤氲红色泛起,逐渐勾勒出繁复符咒。
眼见符咒成型,钟玄突然将左手覆盖于右手之上,符咒瞬间没入石刻菊花之中。
“啊!!!”
屋子里陡然响起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通过菊花不断涌出的阴邪之气戛然而止。
钟玄甩了甩右手,附着在手臂上的冰屑早就化为水珠,纷纷被甩落在地面上。
刚才那个是烈炎符。
不同于引火符那种样子货,烈炎符是高级紫武符,可凝聚天地间庞大的阳气来驱除幽厉,震散邪灵。
九菊一派走的就是阴邪路子,阴阳相克之下,那人毫无防备之下被烈炎符打中,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钟玄向屋子走去,想要乘胜追击。
噗!
院子土面下忽然伸出一只手掌,牢牢攥住了钟玄的右脚腕。
钟玄眼睛一眯,右腿高高扬起,巨力之下直接将手掌的主人扽了出来,扬飞了出去。
那人似乎毫无痛觉,落地后又很快爬起,朝着钟玄跑了过来。
钟玄看着它青灰色的皮肤,和略显僵硬的动作,明白这家伙肯定就是九菊一派养出来的行尸。
只是看他身上的衣着,明显是这个时代的人。
看来受害者不止珠珠一个。
行尸靠近之后刚要挥爪,钟玄一拳挥出,直接将行尸的胸口砸的凹陷了下去。
骤然遭受如此大力,行尸像是被行驶的重卡撞了大运似的,倒飞而出,哐的一声砸在墙面上。
砖石墙面被砸出了个大坑,裂纹仿佛蛛网般四下蔓延。
噗!噗!噗!噗!噗!
地面不断有手掌冒出,就像是春雨后的竹林,充满疯狂生长的竹笋。
只不过显得格外诡异恶心。
钟玄看着不断从土层之下爬出来的行尸,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个场景让他记起了非常不好的回忆。
九菊一派是真的该死,看这架势院子里起码有二三十个行尸,但死在那个女老板手上的人数肯定不止这些。
钟玄看着逐渐围过来的行尸群,挥拳就要上,却忽然又顿住。
这里不是之前的那个时代,连他娘的损坏尸体也算犯法,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
更何况阿伟和英叔估计很快就会赶来,要保留现场留存好证据,才能把九菊一派钉在耻辱柱上。
钟玄一个翻身,站立在灯柱之上。
他双手伸在身侧,手掌微张,鲜红色的炁在身前凝聚成一张巨大的镇邪祟符。
眼见符咒最后一笔都勾勒完毕之后,钟玄右手包裹着红色雾气,一掌拍在了巨大的符咒之上。
嗖,嗖,嗖……
巴掌大小的镇邪祟符仿佛机枪子弹似的从巨大符咒中分离而出,朝着围过来的行尸射了过去。
淡红色的小个镇邪祟符一接触到行尸便没入其身体之中,行尸头顶冒出一团白烟,立即就没了动静。
随着符咒的不断射出,扑通扑通的倒地声连续响起,行尸们瞬间变成了真正的尸体。
只是没了尸体里面的阴气滋润,它们的皮肤就像是接触到了腐蚀性液体,开始迅速腐烂。
钟玄身前的巨大符咒光芒越来越暗,最后化作点点星光。
见所有行尸都被灭掉,地面之下也没再有东西冒出。
钟玄跳落于地,朝着屋子走去。
只是表情再也不复之前的玩笑,杀气浓郁到快要凝结成实质。
刚走进屋里,一个壮的像是牛犊子似的身影直冲过来。
是艾迪,已经死了的艾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