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宁笑意温和,“看着像就行。”负手转身,“准备好衣裳拿给叶大人。”
“是,大人。”白朗遵命。
叶芝气的半天没憋出话。
滕冲等人一直等到裴景宁进房间才围到她身边促狭道,“叶小弟,要不就试试呗!”
“你怎么不试!”叶芝的气正没地方撒。
滕冲大笑:“我要是长成你这样早就试了。”
“……”都什么人哪,叶芝郁闷。
秦大川只笑不语。
见叶芝一直站着不动,滕冲坏坏的撞他一胳膊,“我觉着,叶小弟你要是穿上女装肯定把少卿身边的两珠比下去。”
叶芝一副你什么眼神的表情,人家明珠与珍珠可是宁安公主亲选的一等大丫头,要身材有身材,有颜值有颜值,那是她这等打打杀杀的粗人可比。
“真的。”滕冲见叶小弟不信,连忙拉身边的张进问,“张捕快,你说是不是?”
张进也是实诚人,“滕哥,我觉着吧,你就不应当拿两个丫头跟咱们叶大人相比,这根本不是……”一个阶层嘛。
一个丫头,一个是大理寺七品官员,那能相提并论。
“那是当然。”滕冲双眼一瞪,“这不是少卿让咱叶小弟扮丫头嘛,咱就是随口一说。”
白朗带着捧着丫头服的二珠过来,“叶大人,请吧!”
平时苦大仇深的白侍卫,今天分外神气,一副翻身农奴把主做的样子,心道,姓叶的,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居然让大人逮着扮丫头,哼,叫你平时勾引爷,就让你扮丫头,看你还敢不敢对爷动歪心思。
叶芝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她真不想穿啊!她不想在裴景宁面前承认自己是个女子呀!
娘呀,她在大魏朝的职业生涯才刚渐入佳境,怎么就要做回女子呢?大魏朝衙门里可没女子呀!
叶芝那叫一个郁闷!
明珠与珍珠二人偷偷笑过后,上前柔声催道,“叶大人,请随奴婢来。”
“我……我能不换嘛……”叶芝挣扎。
明珠福了福,“大人,你若是不换,咱们可去不了梅园山庄。”
“咋就去不了?”叶芝表示不解,“我可以扮大人的小厮呀!”
明珠抿嘴一笑:“爷刚才对奴婢讲了,叶大人什么时候换上丫头服,什么时候去梅园山庄查案,否则,咱们就住在这客栈里。”
“……”姓裴的居然来这招,叶芝差点想说,你不急,我还不急呢,大不了在这里逛遍扬州,看皇帝找他还是她。
一想到皇帝都知道她这个无名小卒,叶芝的气瞬间焉了,罢了罢了,打回原形就打回原形吧。
叶芝终于跟二珠去换丫头服了。
滕冲等人看着叶芝远去的背影,好奇又八卦,“你说叶小弟扮成女子会什么样子?”
“肯定美若天仙。”杨福全语气轻松又天真,满眼都是小星星,“等会我就叫叶姐姐……”
都上姐姐啦?这小傻子……
二珠伺候叶芝换衣,面对她的裹胸一点也不意外,好像见过数遍一样,果然……果然……
虽然‘案子’早就破了,面对波澜不惊的二珠,叶芝还是没忍住叹出气,“所以那天晚上房间的新月事带是你们特意放的?”
明珠大大方方的承认,“是的,叶大人。”
“知道我是女的,你们还叫我叶大人?”
“不管你是男还是女,你都是圣上朱批的官员,我们不叫你大人,还能叫什么?”
等等,叶芝有点饶不过来了,“明珠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明珠拉叶芝坐到梳妆台前替她梳头挽髻。
这话信息量太大了,叶芝那有心情让他梳头,“明珠姐姐,我没听懂,你能具体说说嘛……”
见她没开口的意思,叶芝拽她的衣袖,“好姐姐,你就说说嘛,我女扮男装,要是被圣上知道那可是要杀头的。”
“杀不杀头,我们可不知道,那都是爷的事,叶大人问奴婢,奴婢也不懂。”
“……”她能成为大理寺官员,那可是裴少卿一手提拔的,要是圣上知道她女扮男装,难道会连同他的外甥一起降罪?
叶芝终于消停了,二珠连忙给她梳妆打扮,直到两人给她绞脸,她才从疼痛中醒过神,“二位姐姐,你们干嘛?”
“给叶大人修面。”
古代绞脸,叶芝还是听说过的,“不是说新嫁娘出嫁那天才会绞嘛,为何给我绞呀!”手不停的揉鬓角,真是疼死她了。
“叶大人,你和男子一样出门风吹日晒,又没抹粉擦霜保养,所以我们准备先给你修个面。”
“别别别……”叶芝赶紧阻止了她俩,“有润面的拿过来,我自己抹。”
冬天干燥,既然做回女子,叶芝可不亏待自己,连忙开始保养,平时都是偷偷摸摸擦润面的霜,今天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保养小脸蛋了。
滕冲几人站在走廊里,专等叶芝男扮女装出来,好看看这个平时瘦弱如鸡的叶评事打扮起来是不是比女子还漂亮。
房间内,裴景宁批好一份公文下意识抬头望向房间门口,直看得白朗暗自叹息,爷啊爷,你咋这么没出息呢,怎么就被姓叶的臭小子勾了魂呢?
这臭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就算瘦不拉叽的像个女人,可他终究不是女人呀,你怎么能迷途不知返呢?要是公主问起来,作为近卫,他怎么回公主,真是愁死他了。
前世,作为刑侦人员,叶芝没多少机会穿裙装,没想到穿到大魏朝男女一样都是长袍大褂,所以换上女装,她也没什么不适应,就是松了裹胸后那舒服的感觉太好了,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唔唔!解下容易,要是再裹上,岂不是受罪?
门口,白朗叫道,“叶大人,你的装换好了吗?爷说要到梅园山庄去吃午饭。”
“好了!”
能舒服几天是几天吧。
叶芝深吸一口气,挺直小腰板,推门出来。
回廊里,滕冲等人齐齐深吸一口气,这是叶小弟?
一袭湘色衣裙长及脚背,衬得腰肢纤细,身上没有半点饰物,连耳坠都没有,冬日正午阳光从天漫漫而下,仿佛被屋脊折过,形成一笼浅浅纱光,恰好落在她胜雪的面庞上,浮起一层极不真实的朦胧光晕,鸦羽似的长睫细密而翘,一双明眸含水映光,盈润灵动,让人不自觉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