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宁当自己没看到小娘子那没良心的幸灾乐祸的小表情,官威正严,“腾捕头……”
“大人,小的在——”
“把她带到大理寺,她就会告诉你是谁了。”
“是,大人。”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呀,滕冲一挥手,“给我绑上。”
张进正要雄纠纠带人手上前绑人,围观的人群散开一条道,一个白衣公子出现在众人眼中。
“小民余清知见过裴大人!”来者恭敬的给裴景宁行了礼。
裴景宁容色清冷,眉峰凌厉,瞧了来者一眼,无视他的行礼,望向滕冲。
“是,大人。”滕冲再次挥手,张进带着两人就把老鸨绑上。
她惊叫,“我说……我说……前半夜是户部左侍郎刘彦端刘大人,后半夜是两个北边的商人……”
叶芝一边听老鸨报嫖客名字,一边大脑迅速转开,作为一名刑侦人员,所辖区有多少秦楼楚馆,又有多少赌场黑市,这是最基本需要了解的。
天香楼的东家很神秘,一直没有查出是谁,没想到今天出面的竟是认识的主——余清知,他们又见面了。
他是天香楼的东家?叶芝觉得不是,那东家应当是上次捞出余清知的那位,那么那位是谁呢?
裴少卿知道吗?
还有户部左侍郎……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年前办的珠钗案死者就是户部左侍郎吧,刘大人是晋升上来的?
也是,流水的官,铁打的位子,一个死了,职位不能空,要不然,署衙这种职能部门怎么转起来。
可这才刚开年呀,户部左侍郎竟又跟案子有关?
户部左侍郎这位子有毒呀!
老鸨回了话,张进等人也没松绑,直接被带走。
“余公子,生意一天也离不了我啊,余公子……你赶紧让裴大人放了我呀!”老鸨大呼小叫。
余清知笑容满面,揖礼道,“裴少卿,楼里死了姑娘,余某也很痛心,你要怎么查案,余某定当全力配合,只是包妈妈是我们天香楼主事,这生意要是离……”
裴少卿充耳不闻,转头问:“叶评事,现场有没有堪查完?”
叶芝点头,“已好,大人。”
裴景宁负手下楼,一边走一边说:“死者的丫头、仆从,天香楼里的主事、相关人员全部带回大理寺。”
“是,大人。”
意思就是让天香楼停业了。
余清知转身,站在二楼,居高临下望向下楼的裴景宁,“大人,这可是……”
裴景宁竖起一手臂,“今天,那怕是圣上自己的产业,我照抓不误。”
叶芝听懂了,裴景宁知道天香楼背后的东家是谁,但没让余清知有机会说出来,这是提醒还是警告,她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裴大人都说了,就算圣上产业,该办案的先办案。
叶芝刚想暗暗点赞,突然想起老鸨的那句‘你也是进过楼子的贵客’,男人啊男人啊,原来都一样!
叶芝嗤鼻,出了天香楼。
身后,黑、宝蓝两位公子围到余清知身侧,“你的面子不够用呀!”
余清知转头,“我的面子当然不能跟圣上比。”说完,冷嗤一声,转身走了。
宝蓝公子道,“你们两个可是王爷的左膀右臂,怎么老是针尖对麦芒呢,这不太好吧!”
天香楼被裴景宁暂时封了,里面的客人都被赶出来。
南平郡王赵祁安追上来,“叶大人等等在下……”
裴景宁握住叶芝的手就上了马车,根本不顾气喘吁吁的好兄弟,“白朗驾车。”
“是,大人。”
南平郡王赵祁安怎么会放过叶芝,飞一般在马车起动的最后一刻跳上了马车。
叶芝……
这就是传说的轻功吧!她惊叹仰幕的小眼神扑闪扑闪的,“郡王爷,你这一招可以教我吗?”
南平郡王赵祁安很豪爽,“只要你能像上次说故事一样说出凶手,我明天就教你。”
叶芝……
裴景宁也望向叶芝。
二人四目相对,像是进行了一场对话。
裴景宁:没推出凶手是谁?
叶芝:也不是。
裴景宁:这是何意?
叶芝:就是……案发现场的证据与痕迹都被抹掉了,这个犯罪侧写,我需要求证的地方比较多,先调查昨天晚上的三个嫖客,还有杨蝶儿,只有调查清楚,我的犯罪侧写才能立住足。
裴景宁点了点:“嗯。”
叶芝拱了一下手。
赵祁安一会儿看向裴景宁一会儿看向叶芝,根本不知二人打了什么哑谜。
他急了,“刚才在死者房间里,你跟仵作打哑谜,现在又跟裴子谦打哑谜,叶评事,难道这个案子有不能让人知悉的秘密?”
叶芝摊了下肩膀,一副被你猜对了的样子。
赵祁安别有深意的望了眼裴子谦,天香楼可是韩王产业。是新上任的户部左侍郎是他的目标,还是那两个北边的商人?马上就三月了,还没听说韩王准备去哪里游历。
难不成今年不出去了?留在京城?
天色渐晚,裴景宁直接送叶芝回了家,下马车时,他说,“你今天也进过楼子了,咱们俩算扯平了。”
叶芝:……
她脑子里都是案子,下了马车也没回过神,听到突如其来的话愣了一下,顿了好一下才反应过了,双眉一抬一抬,“大人,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人……”
说完,也不听他解释,负手,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昂着下巴进了院子,只给某人一个趾高气昂的背影。
小弱鸡变成了小公鸡。
裴景宁抚额:……明明他没干过坏事,咋一副被她抓包永世不得翻身的模样?
“喂?”赵祁安拉了一下他,“人早就走远了,还看什么?”
裴景宁放下手,转身走人。
赵祁安跟上:“裴子谦,你说韩王会这么笨吗?会在自己的地盘上杀死这个妓女?”
“你说呢?”
“他不会,所以这个妓女的死绝对跟他无关。”
裴景宁勾嘴一笑,转头看他,“要是有关系,今天姓余的敢露头?”
“这么说,这个案子就是一般的民间案,是吧?”
“也许吧。”
“那为何小芝芝不肯说出凶手?”赵祁安很笃定的说,“我敢肯定小芝芝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