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行掌柜一脸委屈不知情的模样,“小的真不知道啊,大人,你相信我,实在是东家的妹妹在男女关系上太乱,经常带男人回来,东家不在家,东家夫人又管不住她,我们这些下人就更不敢管她了。”
在古代,特别是做生意的人很讲究风水、气运,以及忌讳女人,居然让一个妇人在后院乱搞,要不是前面真有大把的粮食,叶芝差点以为这是暗窑了。
这现象很不合理。不合理,又存在。既存在必有原由。
叶芝又问,“你们东家呢?”
“去南边收粮了。”
“多久收一次,每收一次要多长间,回来后又在铺子里呆多久?”
叶芝一问三连。
“回大人,两个月一次,每次来回都要四十多天,回来在铺子里大概也就十天半月吧,这次刚巧碰上我们东家去南边,他刚走不到十天。”
“也就是说,你们东家还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回大人,按理说是这样的。”
叶芝问的多,粮行掌柜却回的条理分明,一点也没慌张意乱的样子。
把他的反应不动声色的看在眼,叶芝再次开口,悠悠的问,“像你们这样的粮行,应当经营好多年了吧!”
对于这个问题,粮行掌柜明显顿了一下,然后才回道,“回大人,也没多久,才五六年时间。”
叶芝故意目光扫了一圈铺子内,“五六年也不短了,你们东家就没有固定的供应商,还需要每次亲历亲为?”
“这……小本经营嘛,东家怕那些粮贩子好坏混在一道影响肖记的口碑,所以一直亲历亲为。”
叶芝似乎相信了他说的话,微点头,“把账簿拿过来。”
粮行掌柜站着未动。
“大理寺办案,掌柜不懂?”
“这……跟案子没关系吧?”
“你说没关系就没有关系了?”
“不……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叶芝脸色一冷,威声道,“大理寺办案,还轮不到你置疑,你不拿,那就把它拿到大理寺。”
粮行掌柜被吓得只好去柜台里拿出账簿,抖抖索索的递给了叶芝,“大……大人……”
叶芝拿过账簿翻开,里面内容跟前天看到的一样,她抬眼望向粮行掌柜,买进卖出相隔的时间段,笔迹、墨水颜色浓度几乎没有变化,一看就是假账簿。
这个假账簿跟冯肖氏有关吗?粮行掌柜跟冯肖氏是一伙的吗?还是说这个铺子本身就有问题?
叶芝再次不动声色的看了圈粮食铺子,起身,“要是有可疑之人过来,立即上报大理寺。”
“是是,那肯定的……”
粮行掌柜站在铺子门口毕恭毕敬的把人送走,直到人不见,转身换了一副精明世故之眼,“你们守好门。”
“是,掌柜的。”
粮行掌柜看了看,铺子内的伙计各司其司,他才急匆匆的上了阁楼。
阁楼里,坐着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男,他小心翼翼的上前行礼,“主子,人走了。”
“姓叶的来都问了些什么?”
“回主子,问了东家,看了账簿。”
黑衣面具男又问:“你觉得他查到了什么吗?”
粮行掌柜想了一下才道,“小的觉的姓叶的很精明,估计看出账簿有些问题。”
黑衣面具阴沉冷哼:“是嘛?”
掌柜吓得要死,连忙跪下,“回主子,小的只是觉得……你放心,这个账簿跟桃枝娘死的那天看到的一模一样,肯定没问题。”
“要是有问题,就拿你小命祭。”
掌柜吓得面无血色。
路上,滕冲问:“叶小弟,看出账簿有什么问题了?”
“这铺子是粮铺也不是粮铺。”
“……”滕冲与张进等人听不懂,齐齐望向叶芝,等她解说。
叶芝一直走路,并没有回应他们。
滕冲急,附到她身侧,“叶小弟,啥意思啊!”
叶芝摇摇头,“不好说。”
“为什么不好说?”以前有不明白的,叶小弟什么都跟他们讲,为何这个案子不肯讲了呢?
几人眼巴巴的盯着叶芝。
她挠挠头皮,没办法,只好招招手,几人迅速聚到叶芝身边,她低语了一句,几人听后大惊失色。
滕冲喃喃道,“陆寺丞是我表姐夫,特地把我放在京部普案部,就是为了不涉及这些,现在……”
叶芝也叹气,她也不想涉及朝庭、官场,只想办老百姓的案子,为老百姓伸冤替死者伸张正义而以。
“那现在什么办?”滕冲回过神问,“要不把案子移到京部重案部?”
叶芝回道:“少卿大人不同意。”
滕冲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隐隐激动,“杀冯肖氏的北方商人也死了,我们现在去找杀北方商人的凶手?”
“不需要找了,也死了。”
滕冲等人还不知道黑衣人已经被赵祁安的人截住没逃得出去自杀了。
“那我们现在……”以前破案子,只要抓到凶手案子就可以结了,现在这个案子查到哪里人就死到哪里?
张进疑惑的问道:“要是一直查下去,一直有人死,岂不是没完没了成悬案了?”
叶芝转身朝远处的粮食铺子看了眼,“把凶杀案的根拔了,可能就不会再死人了。”
“根是什么东西?”
奇了怪了,叶小弟说的话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叶芝没回滕冲,转头问秦大川,“秦叔,能在哪里找到那个线人?”
“红逍院附近。”
叶芝眉一动,“那里可是贫民窟。”
秦大川点头,“这些人一无所有,不是有一把力气,就是有些小聪明,反正能糊住口不至于饿死就行。”
滕冲问,“叶小弟,你找线人是……”
“另一个北方商人。”
事不宜迟,叶芝等人快速去找那个线人,打听了三拔人才找到小伙子住的地方,结果到时,人已经被杀死在租的大通铺里。
跟他一起住的流民震惊的很,“明明就在一会之前,我还跟他说话呢,他说要去码头看看有没有扛包的活挣几个晚饭钱。”
几人面面相觑,滕冲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嘴巴子,他就不该说查一个死一下,这下好了,知道北方商人的线人死了。
“另一个北方商人在哪里,现在我们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