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染刚要伸手触摸叶芝的脸颊,身边有人贴近,“主子,赵祁安已经摸到机关了。”
暗侍的话刚说完,一声闷咚声响起,这是笨重石门打开的声音,不染嗖一下直起身,一身冷凌戾气,“抬走。”
话却对着暗侍,目光寻着声音,根本没有顾及地上昏迷的叶芝,那一双多情桃花眼早就变得残酷无情。
地洞上方,仓华寺后院,赵祁安身边的能人异士终于找到机关,石门终于打开。
已经把仓华寺搜了个遍的裴景宁听到石门开门启,飞一般到了地洞门,看都不看就要往里面跳,被赵祁安拦住了。
“门的声音太大,估计洞内的人已经逃遁隐匿了。”
裴景宁一脸焦燥,还是要亲自下去寻找叶芝。
“听我的,这边让暗卫上,我和你去另一个地方。”
裴景宁终于开口,“你对这里很熟?”
赵祁安弯嘴一笑,嘴角意味深长。
裴景宁明白了,“这个地方你们盯了多久?”
“一年。”
这下,他相信了,“哪个地方?”裴景宁一脸急色,拉他就去找,如果再不把人找出来,他都不敢再想下去。
大雄宝殿地洞口,有头人机关后面窜出,小小翼翼的看向地面打探情况。
整个大雄宝殿松香火把熊熊燃烧,亮如白昼,想从这个洞口出来看来是不可能了。
仓华寺另一隐蔽出口,亦有人在树后探头探脑,当他们看到整座仓华寺都被官兵包围时,大惊失色,连忙又下了地洞。
探路的小和尚惊慌失措的探下去,“不好啦……不好啦……”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芝才清醒过来,意识回拢,她猛的坐起身,看向周围,这一看,吓得她冷汗直冒,下意识就朝自己身上,这又一看,整个人就差魂飞魄散。
房间奢靡,身上衣服被换。
老天爷,难道……
叶芝慌的差点失去了作为刑侦人员的敏锐与冷静。
不慌,千万不能慌。
叶芝强迫自己定下心,感受身体与平时有什么不同,好像除了摔的地方隐隐有些疼痛,作为女生那部分好像一切都正常。
意识到没怎么样,叶芝才终于暗暗拍拍心口,幸好……幸好……
理顺自己,叶芝终于从恍恐中回过神。
金顶石壁,绘着各种各样的鸟类图案,色彩斑斓。地板上铺着色调柔锦织缎绣的地毯,偶尔燃烧着几朵艳红色的火焰。
而她睡的四柱床,纱幔低垂,四周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床顶都精致奢华,精雕细琢的黄花梨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极尽奢华。
可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叶芝探下床,刚发出点动静,便有丫头鱼贯而入,拿栉巾的、端水盆的、拿皂角的、衣裳的……要不是身体与记忆未变,叶芝还以为自己又死过一次再次穿到了什么时空。
她刚要开口问‘这是哪里?’
房间门口踱进一男子。
二人目光对接。
此人,叶芝见过,是韩王。
叶芝毫不客气的凝眉而问:“怎么是你?”
韩王身边的随侍刚要大喝一声‘放肆!’被他伸手制止,他朝叶芝微微一笑。
叶芝伸手就拿了丫头捧着的衣袍伸手一个转身就套上了身,快带系好腰带,整理好仪容。
韩王站在房间门口,看叶芝穿衣一气呵成,面上精明的笑意多了些意味,像是纵容。
叶芝并不知晓韩王什么心思,收拾好自己的她,转身面对王爷,“这是哪里?”
韩王摇着折扇,并不回她。
叶芝冷冷的立着。
韩王与叶芝擦肩时顿住脚步,二人就差肩并肩,叶芝迅速后退,直到被床柱挡住去路。
韩王不动声色的看向她,看她被撞的咝了一声,冷戾的眼底绽开笑意,摇了摇手中折扇,径直走到窗户边上。
侍人马上过来为主人打开了窗户。
叶芝忽然明白韩王举动的意义,马上大步走到了窗口望向外面,扫到对五层高的大酒楼时,她惊讶的顿住了,对面竟是裴景宁的摘星阁,那她所站的地方岂不是揽月楼?
叶芝转头看向悠闲临窗而立的大魏朝王爷,“是你让那个和尚把我抓到了这里?”
韩王风流倜傥的杵在叶芝身侧,听到她问话,眉都不动一下的。
对于叶芝来说,这种沉默意味着他回答是了。
“为什么?”大概可能觉得对方不会回答,叶芝自问自答,“为了维护仓华寺的那些神丹。”
韩王终于舍得开尊口了:“那些东西跟我无关。”
“那我是怎么在这里的?”叶芝就想弄明白,明明是个和尚掠了她,怎么醒来就成韩王了?
当裴景宁与赵祁安找到那个最隐蔽但又最好逃生的出口时,周围的植被显然被人踩踏过了,赵祁安留的六个人,死了五个,还有一个不知所踪。
“赶紧联系上。”
“是,爷。”
裴景宁沿着地道进入了地洞,地洞从头到尾都没找到人,杨福全发现了叶芝留下的记号,“大人,快看,叶哥留下的,是叶哥留下的……”
一直没找到人,裴景宁整个人绷的紧紧的,不知是不是一夜未睡,双目红的厉害,好像谁一个不小心撞到他,就会被他捏得粉身碎。
听到杨福全的话,那蒙尘阴霾的双眼倏一下亮了,“墨松……”
墨松跟一阵风一样到了裴景宁身后,“寻找这种记号。”
“是,大人。”
不知不觉已到午时,奢靡的房间里,丫头再次鱼贯而入,她们手中或端、或捧着各式精致的山珍海味,依次放到房间内一张四方桌上。
叶芝闻到菜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可她按下饥饿,目光一直朝窗户看过去,能有什么办法,让她飞到对面酒楼呢?
明明就隔一条马路,叶芝现在却没办法到达对面,她被韩王囚禁了,房间内外,估计房顶上都有人守着。
叶芝想不通,韩王说仓华寺跟他无关,那这个柜子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为何把她囚在这里?
韩王坐在主位,一直等菜式都上完了,才微笑着招手:“过来吃饭。”
明明温和有礼的一个大贵人,叶芝却听的极为不适、甚至犯恶心。
“你为何要把我关在这里?”叶芝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