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楼斜对待无人在意的小巷子口,一个小娘子掩在墙角,望向富丽气派的五层酒楼,她没看人来人往,直盯着最上层,目光像一团燃烧了的火焰好似要点燃什么。
有路过的老婆子忍不住转头,“小娘子……小娘子……”
女人被老妇人唤过神,见到老妇人盯着她,挤出一个三分笑意,提裙急急匆匆离开了。
老妇人看向对面揽月楼,“那可都是富贵男人们去的地。”
小娘子什么心思,明眼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那可不是像她这样的小娘子能攀附得了的,摇摇头,蹒跚上了街道,转眼混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日头西移,傍晚将至,一天时光不知不觉就这样晃过去了,几人在街道口分别,各回各家。
滕冲走了几步又回头追上叶芝,“真不查?”
叶芝顿住脚步,没吭声。
滕冲见她没有所松动,连忙说出了四五个人名,“叶小弟,先查谁?”
张进等人又齐齐望向叶芝,齐国公啊,那可是太后的哥哥,虽说太后现在不掌权了,但她要是以长辈的身份压下来,就是皇帝怕也是不好推托的。
叶芝思索片刻,“五人当中,谁现在还在受欺……也不是受欺,就是境况没什么改善的过得最差的?”
腾冲马上回道:“听说在礼部和太常寺的两个,小时候受主母虐待,长大被家族嫡子排挤,只在礼部与太常寺任八、九品跑腿小吏。”
叶芝又问:“这五人当中,谁现在不受虐?就是明面上你们都看不到受虐,且官职差位还可以过得最好的。”
滕冲犹犹豫豫的像是回答不上来。
“你不知道?需要调查?”叶芝双眉高抬。
“那……那倒不是。”滕冲清咳一声,“主要是……有一个我们大家都认识……”
“那个?”杨福全脱口而问。
“顺阳郡王世子——赵柏……”
杨福全、张进他们显然不信,“不会吧,我咋没听说过?”
张进虽然家世不如滕冲,但在京中比普通老百姓强,且他又经常办案子,总会有办法听到宗族世家的八卦,但他没听到过顺阳郡王府内的事。
大家都不信他,腾冲立即肯定的说:“原本我也不信的,但是……真就是的……”
顺阳郡王世子——赵柏,原本不是嫡子,而是一个庶子,且他上面还有两个庶哥哥,按道理来说,顺阳郡王府的世子之位常理之下是轮不到他头上的,但天意难违,嫡子死,两个庶哥不是疯了就是吓得跑去江经商,最后顺阳郡王只好按顺序把世子之位传给了一向温和听话的庶三子。
杨福全忍不住问道:“谁虐待他?”
滕冲道,“当然是顺阳郡王妃,听说赵柏的生母生的美貌无比,顺阳郡王多有宠爱,可生下儿子没几年便得病魂归西天,他姨娘生前有多受宠爱,赵大人就多受顺阳郡王的虐待,听说要不是老顺阳郡王妃看到,赵柏怕是在六七岁时就不在了。”
豪门果然不是那么好呆的。
“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滕冲大叹,“原本也不好说的,但现在为了案子,我也管不了好么多了。”
听他一副口气,好像这人有多了不得的似的,“快说呀……”小全子等不了崔他赶紧的。
滕冲在大家充满八卦的眼神中说道:“他在国子监教人画画,他身份嘛……”他又犹豫了。
张进推他一把,“头,快说。”
“是我们大理寺卿范大人的庶子。”
查着查着,居然查到了顶头上司跟前。
这案子搞得越来越迷离了。
叶芝站在夕阳之下,沉默到光线完全影没,夜色将临。
滕冲见她吁气,连忙问,“这五个明天先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