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晖立即听从命令。
正好身后有一个雕塑,就很抽象那种纠缠连接在一起和几何线条,名为“爱”。
她连忙快手快脚跑过去,还猫着身子,把自己隐藏在黑暗的树影里,然后躲好,只探出一点脑袋,向河流的方向看去。
这样就离得远了,安全了,也不会碍手碍脚。
眼看着,那黑影都走到河边,像是踩着虚无的楼梯似的,还渐渐升高了,再十几步就能直接跨上栏杆,却没成想忽然定住了,“看”向了罗昭。
“你是谁?”罗昭忽然问。
黑影显然被吓了一跳,有如实质的身形忽然碎裂,碎成小颗粒般的渣子,伴随着正吹来的一阵冷风,重新落入河水中,并隐没不见了。
罗昭下意识地向前伸手,却什么也没抓到。
河面变得寂静,只有波光闪闪,水流声声,除此之外,好像任何事也没有发生过,全是幻觉而已。
傅明晖不禁站起来,观察了下前方,正想说话,眼角余光却瞥见一抹黑暗。
好像是人的影子,从斜上方钻了过来。
本能转头,却见刚才消失在河面的黑影再度出现,从那一堆扭缠的雕塑中探出头来,还说话,“请问……”
女性的声音。
太突然了,就好像恐怖本密室逃脱似的,NPC贴脸开大吓唬人。
傅明晖惊叫出声,猛地向后连退了数步,脚下绊到地灯,硬生生摔坐在地上。
罗昭听到动静,立即跑过来。
他迅速很快,虽然不似边界中那也样超越物理极限,却也是战斗时的状态。
可他再快,也快不过一阵虚无的轻烟。
黑影似乎被惊吓到,又一下消散。
“你怎么样?”罗昭顾不得搜寻黑影,只急步过来,半拉半抱着,把傅明晖扶起来。
傅明晖都站不住,双腿一直在抖,疼的。
“你哪里受伤了,我先看一下。”罗昭的焦急掩饰不住。
“尾,尾椎骨……”傅明晖尴尬又痛苦地哼了声。
这么冷的天,这么啪一下愣坐在水泥地上,她PP摔疼了倒在其次,好歹全是肉。但,脆脆的小骨头怎么受得住?
真的好疼啊。
但这个位置,罗昭要怎么检查?
“忍着点,立即去医院。”罗昭弯下身子,把傅明晖扛在肩头。
这时候公主抱是不恰当的,会扯动她摔伤的部位。
傅明晖的胸腹部压在罗昭的宽阔的肩上,双手撑着他坚实的后背,上半身可以微微抬起。
她看到,那黑影并没有彻底消失,而是又转到喷泉处。
冬天,自然是没有水喷出的。
可黑影就沿着喷泉婆子团团转,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
“她不是鬼魂。”傅明晖轻声说,“我听不到她的心声。”
没错,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没忘记用她的灵听能力。
那是在边界之处也能被使用的异能。
可是一个生灵,怎么会在现实世界呈现出这个形态?
难道是传说中的精怪?
罗昭的步子顿了顿,没说话。
“我知道你从来不信鬼神之说,但这次,是什么?”傅明晖又问。
“会有答案的。”罗昭很坚定。
最后,傅明晖是艰难趴在车子的后座上被送到医院的。
最终的诊断结果是:尾椎骨轻微骨裂,至少要休息两周。
唯一的好处是她声称痛得厉害,罗昭只能把她抱来抱去,而且她又说晚上看到的黑影害怕,罗昭也只能留在她家照顾她。
好在她房子够大,有一间很不错的客房。
从前她爸妈过来或者柔柔留宿,都会住那一间。
但自从他们都离开她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那扇门,虽说保洁阿姨还是照常做卫生。
云柯来的时候,都是跟她一起住她的卧室。
所以,忽然之间,她有了一种这房间活过来的感觉。
终于有人了。
终于有人深度进入她的生活。
“又要跟学校请假,虽然听起来像撒谎,可事实上我就这么三灾六难。”傅明晖把头埋在枕头中间,闷声闷气地说。
“不正合了你的意吗?”花蝉在一边凉凉的道。
无牙可爱多了,就趴在傅明晖脑袋旁边睡觉,不会怼她。
每当傅明晖无意识的撸个一把两把,无牙虽然挪动着有点不耐烦,却也没有反抗和拒绝。
那毛茸茸的触感,很治愈。
傅明晖不禁感慨:世界上可以没有人类,但不能没有小动物。
“今晚之前,能不到学校上课是很合我意的。”傅明晖认真的对花蝉说。
花蝉驱动活动支架就立在傅明晖的床头,因为还倾斜了个角度,好像正歪头望着她。
这AI,如今是越来越拟人了啊。
刚得到花蝉的时候,她并不是这样的,但架不住AI的学习能量真是超级强大呀。
“所以老天爷就爱和人作对。”傅明晖接着说,“我不想上学的时候被赶鸭子上架,我现在想读书了,却因为真正受了伤还得继续缺课。”
本来她就有点跟不上进度了。
“今晚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受了刺激?”花蝉问。
果然是了解她呀,若无外力刺激,她是不会改变的。
她的行事风格一向比较被动,除了试图追求罗昭这件事。
她爸之前就常说,她是那种支使一下才动一下,拔拉一下才会转一转的主儿。
而此时,罗昭正在书房开视频会议。
他虽然要照顾病号,暂时不能动,却不影响他遥控指挥,让人先去查查今晚发生的异向。
至少会启动能量搜索什么的,再查一下河里最近有没有出什么人命事故。
毕竟是一条很大的河,每天都有人溺水或者投河。
罗昭不相信鬼神,但不妨碍他从这方面调查。
傅明晖还听到罗昭说,要找人进边界看看情况,有无异常。
所以现在就她和花蝉在卧室里,她就把遇到陈灵的事说了。
在花蝉的逼问下,任何一个细节也没有错过。
“我的CPU要气炸了。”最后花蝉说,“这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贱人吧。”
“是。”
“你是为了这个才想奋发图强的?”花蝉又问。
“我才不是为了她!她算什么东西!”傅明晖哼了声,“我是要争口气,她总是看扁了我,我现在就支愣起来了。虽然我不喜欢法学,但我能把不喜欢的事做得好,那么喜欢的事,我会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