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迟钝,但并不傻。
就算之前一心专注于工作,并没有把编外的同学散发的情绪接收到,但是时间久了,特别是经过这场不太完美,还被打扰到两次的约会,也知道她对自己是有好感的。
而且回想一下,他似乎不知不觉中内心有所松动……
只是,他不能。
所以,他只能忽略。
以前除了云柯外,也不是没有女同事对他表达过。可他不想为感情分心,更不想傅明晖这朵温室的小花,为了他而不得不经受风雨。
以后他会注意自己的言行,现在也只先跳过这情绪。
“冷静人缘和口碑不好,但能在公司工作这么多年,一定是得到庇护的。”
罗昭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既然提拔了她到正职,也一定是公司最高领导对她认可。所以,你妈妈在世的时候,有没有和你提起过她?以至于,你想到找谁去开除掉陈灵,直接就想到她了呢?”
“因为我妈很喜欢冷静,也信任她。”傅明晖想了想说。
她必须得想,因为她向来不关心公司的事,所以相关的信息就非常少。
只是她妈妈生前当趣事和她念叨的时候,得到过一些信息。
时间久远,她有点忘记,必须重新记忆并总结。
“我妈说,冷静才进公司的时候不这样的,也是那种热情开朗的孩子,不过相对稳重些。”她慢慢把整理好的思绪说出来。
“她家教非常好,但不是那种很会读书的类型,完全是通过刻苦努力,才进了名牌大学,还拿下相应的学位。”
“只是后来,她的家庭和个人生活出了一些变故,加上有一段时间公司出现过危机,身为人士主管,要直接面对裁员的事宜,她性格就变了。”
“大概是觉得和同事关系像朋友,真到辞退的时候,她没办法下手。可是她又不得不直面这样的压力,干脆选择就从开始不太亲近。那样,工作的时候也容易些吧。从这方面来看,其实证明她是个心软的人。”
“听说,前些年还有一个被辞退的员工偷偷潜回到公司,威胁要自焚,虽然然被成功救下,但对方没受伤,她却被烧伤了肩膀和手臂,很久才恢复。我妈为此心疼坏了,强逼她到国外去带薪休假了两个月。”
“其实那个意外事件事后查明,那个闹着要自焚的,其实是严重违反公司规章,和陈灵一样都涉及违法了。公司网开一面,只开了他而已,可他却还要把生活的不如意处责任怪在别人身上。”
“所以说,冷静成了替罪羊和出气筒。”
“这也导致她后来,一直穿上半身遮盖的得严严实实的衣服。我记得吕大锤也说过,衣服有时候会透露情绪,甚至发送情绪给别人。穿错衣服,也可能发送错误信息。”
“那后来好多人就觉得她狠毒,严肃,难接触。再加上她自己经历的一些事情,久而久之,她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但是相应的,性格也刚强很多,手腕也变得强硬了。”
唉,环境改变人啊。
“我妈对我说过,她是值得信赖的人,也是非常有能力的。所以我想开掉陈灵,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她。”
“但……”说到这里,傅明晖忽然犹豫了,“跟你们提一下这个人,想想她的过往,我又觉得这件事不能又压在她身上,这不是又给她树敌了吗?陈灵不是个好相与的。”
“她是人事部门的主管,公司人员流动又是常见的事,她避不开的这些事情的。”罗昭就安慰道,“哪怕辞退的事宜是上级决定,再找下级去执行,签字和商谈相关待遇的人也是她。习惯胡乱责怪别人的人,也一样会迁怒她的。”
“那我给陈灵说,是我要开掉她的!再说,她不是也知道的吗?”傅明晖就说,“要拉仇恨,我来拉好了。但是具体操作方面,我确实不太懂,需要冷静。”
她甚至连把她的意思反馈给谁,要经过什么手续,要由谁批准才能完成都不知道。
这一切只能拜托给冷静,顶多就是按照劳动法,该怎么赔偿就怎么赔偿。
她不会违背法律,但陈灵再想不知感恩的吸血,却是不能了。
罗昭就从法律方向给了她几条建议,花蝉也从网络上搜到了当年那件自焚案的相关报道。
傅明晖看过后就忽然明白一个道理:除恶务尽。
你网开一面,想着给对方退路,也得看对方是不是认识到错误了,并且真心悔过。
真正的恶,就是不能给他翻身的机会。不然,就是给自己留下隐患了。
“河边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眼见距离她和罗昭遇到灵异事件,时间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现在都凌晨一点了,她困得脑袋发沉,眼睛发涩,可就是不敢睡,于是问。
“并没有特别的发现,也没有能量异常。就连边界,也相对平静。”罗昭摇头,“至于说在那条河里溺水或者跳水自尽的事,年年都有,距现在最近的,还是四个月前,夏天的时候。我觉得,不具备参考价值。”
“是善泳者溺那件案件?”花蝉是个搜索小达人。
在父母去世后,傅明晖在长达一年半多的时间里玩自闭,根本不关心外界的事,所以还真不知道。
花蝉就把相关链接发到傅明晖的手机上,让趴在床上当小青蛙的某人,可以能过小屏幕了解真相。
其实事情虽然惨烈,但是简单。
就是一个水性极好的年轻人,罔顾河边上树立的、禁止游泳的牌子,不仅游野泳,还从横跨河流的桥上往下跳。
桥面离水面,足足十米高。
而这条河河水很深,可以走游轮的那种。
年轻人从前总是偷偷摸摸来,避开巡逻的警察,完全行动自如。但这次不知为什么,他就淹死在了河里。
后来从他的死状和路边的监控视频分析,他极有可能是落水时莫名其妙的失去了方向感,有可能是在入水的瞬间,角度没有掌握好,被水面拍击了脑袋,产生了瞬间的意识混乱。
他以为自己是向前游,也许是向上游,却不料是不断向下再向下。当游了一段时间后,没能出水,他就慌了,于是再拼命的游,也于是更向下。
最后扎入了河底的淤泥中,再也上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