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就连罗昭,都按了按紧皱的眉头。
查了两周多,全是基础信息,但这已经很难了,毕竟已经过去了四十年。
可如今,他们又像是深陷泥泞中,不知从何处下脚。
“那几个人呢?”傅明晖一直保持沉默,这时忽然问。
她说的,是那几个在她梦里,在水中女长发之下逃走的年轻人。
罗昭正要回答,却听赵长景又插了句,“那什么,我借用你的人的时候,差点把人损耗了。你现在用我的人,会好好保护他吧?”
他看了看李渔,又看了看石新。
这开会说案情呢,他怎么能把话题转到十万八千里以外?
罗昭还没反应,云柯率先不乐意了,伸出一指,在李渔圆呼呼的脸上轻戳了戳,“你管这个叫损耗?赵处,上下嘴唇一碰,说得太轻易了。走,咱们到走廊去,您给我解释解释,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说着就要起身。
赵长景比她起来得快,仗着坐在长桌另一边,离门比较近,就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大会开完,至于你们一处行动的小会,我就不参与了。沟通啊,保持沟通。”话说到最后一个字,人也走了出去。
所有人就都松了口气:搅屎棍可走了。
“就是这么神奇。”看到赵长景离开,罗昭似乎心情很好,说话的语气都轻松了,“那几个梦中人,确切地说是四个,是真有其人,而且,也真的经历过水中女的事件。”
啊?!
傅明晖惊讶地瞪大眼睛。
其他几个人也很惊讶。
罗昭缓缓坐下,半侧着身,一手垂在身边,另一手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幸好当年这件事情闹得挺大,警一方虽然不相信迷信鬼神之说,但还是负责的录了那四个人的口供。”
“他们还报警了?”吕大锤瞠目结舌,“遇鬼的事,不都是躲起来,然后偷偷摸摸私下里传谣言吗?”
“那个年代的人,和现代人想法肯定不同。况且,那时候的人总体比现代更老实,也更相信官方。”云柯就说。
“过去的人老实吗?”吕大锤摊手,“如果老实,水中女怎么会死得这么惨法?简直不是人干事。”
“不是人的人,哪个年代都有。”张建辉总结道。
“我们也分别找过这四个人了。”仍然是罗昭拉回话题,不然又不知吵到天际去。
赵长景总是羡慕罗昭有最强的兵,可不知道他也很无奈很辛苦的。每次开会和布置任务都像溜狗狗一样,必须拉着牵引绳。
否则,个顶个的撒手没!
好在一旦进入任务,就都化身有编制的警犬了,纪律性还是很强。
就不知道傅明晖这种小型蝴蝶犬是怎么混进队伍的。
“事发时他们才十七八岁,现在过了四十年,都已经是退休的老人了,可这件事,他们还记得非常清楚。”罗昭说,“人,如果受得刺激太大,必然就会印象深刻。而那次,对他们的刺激就非常大,终身难忘那种。这也从侧面说明,不管这件事最终如何解释,也必定是真实发生的,不是他们集体致知幻或者杜撰。”
不像现在某些人似的,为了流量,什么都敢编!
“就是说,他们回忆性论述,和口供也一样?”李渔平静地问。
“几乎一模一样。”罗昭点头,“你们也知道,审问也好,讯问也罢,都是有专业技巧的。四个人分别问,若不是事实,或者是心里坚信,总会有破绽。但他们,没有。而且……”
他看了眼傅明晖,“他们都说,在当时,看到河对岸站着个奇装异服的年轻姑娘,半长不短的头发,念了一句什么话。然后那女鬼,嗯,他们原话是这样描述,就放开了他们,他们才能逃脱。”
“你当时穿的什么?”云柯把身子向前探,扭转,望着身边的傅明晖,“念的是什么?”
“念的是雷祖的十字天言。穿的,就……普通家居服嘛。”傅明晖简直无语。
因为伤的位置奇特,她只能趴着,又怕偶尔撞到会疼,又怕因动作扭曲而露肉,于是就穿了兔子连体睡衣。
毕竟绒绒的很适合冬天里的病人,屁*股后面还有个圆球状的兔子尾巴,防撞能力一流。
“他们以为小傅是什么?”张建辉总是问得很关键。
罗昭迟疑了一下,才实话实说道,“以为是兔子妖,才化形那种。”
而后又着补了句,“所以他们感念恩情,这辈子都没吃过兔肉了。”
“兔兔会感激你的。”吕大锤啼笑皆非。
因为就坐在傅明晖旁边,还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其他队员都低着头,忍笑。
想大笑来着,但看到主公一本正经,就都没敢。
云柯还借机鄙视性的瞪了傅明晖一眼,用口型,不发声说着:吊带!
傅明晖知道她的意思。
伤处尴尬,可架不住单独和喜欢的男人在一起,气氛必须搞得暧昧才是对的哇。穿这么保守干什么?吊带、黑一丝、性一感不是正确选项吗?不小心暴露怕什么,就是要那样才对!
傅明晖乖乖接受鄙视。
“关注点!”罗昭又敲了敲桌面,“这意味着,边界和人类的噩梦,至少是灵感者的噩梦,或者会有连接。而且,时空在这种连接上脱离了即定的,或者说科学的轨迹。”
真正的穿越时空。
不仅是时间,还有空间。
傅明晖无意之中,梦回到了四十年前。但不是现实世界,而是边界与噩梦的交叉点。
“又是边界新情况。”吕大锤一秒进入工作状态,不由得由衷地道,“自从编外的来了之后,边界总是出现新情况。说不定,她就是边界密码。”
“所以最近都收收心,忙起来。”罗昭一锤定音,“咱们得双线作战。李渔和石新跟黑影那条线,我带队跟水中女那条线。除了二处还在修补边界破损,我想了下,女术士那条线由居中策应的云柯兼顾。”
“那我们从哪里切入呢?”张建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