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征婉言拒绝,贾母不从,众人纷纷前来劝说,到底是元春拿了个办法。
元春见纷纷攘攘眼看着天色已晚,连忙上前道:“大王,祖母,不如各退一步。东院父亲母亲居住处南部书房(梦坡斋)及赵姨娘周姨娘小院并入别院后院,连同宁府原祖宗祠堂及丛绿堂改做王府正院,如此后院也开阔,别处也不用大动工程。”
李征心里一算,这可就向北凹进去侵占了二府正堂风水了。
他不甚在意,可人家在乎。
贾珍讨趣,也是真心笑道:“大王,荣宁二府正堂能比邻大王王府,祖宗们也多享受些福气,天潢贵胄之气,微臣等也替祖宗们讨一些。”
众人一起称是,贾母也赞许道:“珍哥儿说的极是。”
李征不允,众人只好拜请,邢夫人王夫人不语,贾母和尤氏却拿出自己诰命要交还天家。
王熙凤两口子也来恳求,贾琏求道:“大王,微臣恩荫得了个官身,贱内却还没有个敕命,恳请大王允二府沾一些天家贵气,如此祖宗必然欣慰至极。”
李征只好依从,与众人分辨道:“只是客居,万不可交出去。”
“那是自然,老身岂敢将小小的荣宁府作大王肃王府。”贾母笑着,给元春递了个眼色。
李征又说道:“存周先生院落须不可搬迁,以内书房暂借在下读书便感激不尽。”
那是与荣禧堂一墙之隔还有过堂甬道暖阁内走廊相连接的院子。
元春暗示众人不要急,笑着道:“如此倒也好,父亲内书房院子便改个名儿叫‘体仁沐德院’,作大王内书房,北院姨娘们也不必搬走。”
李征称善。
元春又笑道:“宁府正堂西侧,既搬走祖宗祠堂,祠堂大殿可作日常接见之用。大殿南部前院,有溪流环绕往南而去,大王也饶几间房子,叫在前院当差的锦衣卫校尉们宝眷、洗衣做饭的妇人们在那里安身,眼看着隆冬季节,也饶大伙儿们活下去。”
李征喜道:“大小姐此言最得,嗯,极好。”
元春莞尔,再说道:“至于丛绿堂,那里依山抱水,不用改建便是小花园,大王若不肯屈就,珍大哥一家岂敢再用?倒不如叫他们宽松些,若犯了错也可就近前来听大王金口玉言,待宁国府一脉也是有天大好处的。”
到此,元春正色道:“荣宁二府赫赫扬扬,爷们们哪个学了好?如今二府一心奉承天家,想四王八公、四大家族之流,岂能不阴谋圈套设计?大王若肯赐教,荣宁二公感激涕零,必以阴德训诫子孙们须‘忠贞报国,清白传世’,大王若不肯,我一个女儿家不由失望,只怕珍大哥也寒心不已。”
李征无法辩驳。
元春见状微微含笑,转身指着北方又说:“再北方,荣国府之东北小院仆役裙房、后门东侧梨香院三所院落所居众人,必然要搬迁到西边新院子;宁国府会芳园之登仙阁、逗蜂轩及天香楼与荣府后院本就存有箭道,我听说府中后院儿、北临街大杂院里的仆从小子们,整夜在箭道赌钱吃酒,而珍大哥家嫂子平和,管不得那许多,大王在天香楼安身,哪一个敢找打?”
可是……
李征不及分辨,元春一拍手轻笑:“既如此,会芳园并入王府,与荣国府东三院裙房、梨香院三院便结成了不小的大花园。大王仁和,胸怀宽阔,这大大的花园,与二府有的是便门角门相连通,两府的太太们,姐妹们,放学后陪着老太太去游玩,那岂不更加方便?”
“是,且不说大王支应来客有个院子才好方便,便是两府来了贵客,偌大一个园子,更能沾些大王的天潢贵胄之气,岂不美哉?”贾政笑道。
贾母也笑道:“荣宁二府自老太公去后边分了家,如今有大王黏合着不再被一个小小的巷子阻隔,往来越发亲密,岂不是祖宗福气?”
本来住在东院北侧小院的贾赦也笑着道:“西边扩展了,荣府西南外书房及母亲院子南边的院子里住的也搬过去,我也住的宽敞一点好。”
李征脑子里有些凌乱。
他当然不知原著中这些院子都是什么人的,但迅速在脑子里面画了一张草图,他愕然发现,如此一来他不是占据了以后元春省亲时候修建的大观园了么。
若再加上荣宁二府之间的私巷,本来就巨大的大观园,在他这里何止扩大了两倍。
“大王,与己方便,与人方便,何乐而不为呢?”元春趁热打铁劝说。
李征抬手:“大小姐说的在下头晕眼花,不如来日再说。”
众人再要劝说,元春递个眼色,都知道她思维敏捷,只怕有了应对之策了。
于是都不再说,看着天色不早都走了。
不提李征回到别院,六个女孩子已累的睡了,都抱着到手的女官衣袍,看着是再不肯放手。
只说贾母回到荣庆堂,贾赦贾政及两位夫人跟来,贾珍与尤氏也跟了过来。
而后,贾琏夫妇,李纨,与元春一起都过来。
贾母开门见山道:“今日恩赐,对我家已是格外恩荣。往后与四王六公要分割,凤哥儿,王家薛家恐怕也不适合多来往。”
她一般不说这些话,一说便不容置疑。
王夫人不快,王熙凤却当即道:“老太太说的是,咱们家过好了,纵然王家薛家落难,不也有个照应?但若与他们同起同落,我看着太上皇不说,皇上却要下狠手。”
“是这个说法,”贾母道,“敦煌郡王加武烈,将来定是个亲王,朝廷打完了对建奴的仗,还要再打对鞑子的仗,将来还要对西北用兵,怕不会骤然对肃藩下死手,人家还有几十年的富贵。天家父子诏令我们家代为照顾,我看要有个十年八年,这是好事。”
所以话题还是来到了两府扩建让出会芳园的事情。
“大丫头有主张,你说。”贾母招手让元春过去站在身边,看着众人都坐了便吩咐。
元春笑道:“不难,先斩后奏。”
“不错,”贾政开口道,“母亲,那件事?”
别人都不知,贾赦也疑惑,心下顿时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