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外郭东北门观音门建于金陵燕子矶码头之下、大虞皇朝金陵造船厂之南,与明初观音山修建观音阁相对。
但这里的土地明显有主,而且这里是金陵造船厂、江南防线区域,不可能整齐的划分一块土地给肃藩。
李征回马看向西南方,此处已出内城二十里,这还要出外城,那他的“万亩良田”到底给在哪了?
“肃王庄子?我们似乎听说过,似乎出姚坊门向东十余里就到。”观音门守军连忙介绍。
只是看着这年轻小子十分怀疑,金陵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年轻的郡王了?
但看在紫色蟠龙袍和锦衣卫的面子上,守军也没敢欺瞒。
驻马观音门外,李征对比这二十天来,自己暗暗观察摸索对比现代南京市的地图,绝望地发现自己走错方向了。
前明太祖朱元璋修建的金陵外城东北门有两个,一个是燕子矶处的观音门,一个是钟山北侧、聚宝山东南侧的姚坊门。
他那“百顷良田”大概在现代的南师大仙林校区和南邮仙林校区那一块。
皇帝先是告诉他要去玄武湖畔看一看,到了一看,那是人烟密集大量跟随銮驾南巡的北都低级官员、闲散员外、一般富商及一些百姓的居住区。
按照锦衣卫金陵土著马彧以及本地御林军总旗的指引又奔波二十里来到燕子矶,结果一看,原来真正的地方居然在金陵东郊,据此十数里二十里外。
眼看着天色已晚,李征只好打道回府,次日天阴沉沉的,他又带着三五十人,这次找对了地方,一出姚坊门,找城门令一问,果然在李征昨天判断的地方附近,再往东去便不远了。
飞马东去二十余里,几处镇甸之后果然见好大的一个宗室农庄,四面环山包在一个小型盆地里。
走马上西侧小土山看去,哪里是庄园,分明是农场。
庄园围在一条半丈高的土墙内,土墙依山而建,遇水架桥,里面或聚或散住着数百户人家,有的人家门院修的十分气派,更多的人家柴门不见烟火。
“栖霞山东麓以南,山南高地以东,射乌山以北,宝华山以西,就这么大点。”马彧笑呵呵说。
李征指着小土山下的湖,没料错的话这应该是仙林湖,我的?
“大王的。”马彧道。
李征惊道:“这能是百顷?”
马彧无语道:“陛下说一百顷,谁敢说五百顷?”
……
李征惊呆了。
他知道地主阶级凶残,却不知能有这么凶残。
不下五百顷的土地竟敢说成一百顷!
多出来的这么大一块地,那能养活多少人,就给一个小小的藩王了?
天理何在?
见得李征一时怒起,马彧跟着他这么多天,知道他的脾性,于是道:“大王,这就是世道如此。与其发怒,顶撞了二圣,倒不如大王抬抬手,这天下那么多卖儿卖女之人,庄子上安顿十个是救人命,安顿一百个也是救了人命。咱们能竭尽所能,多养活一些人比什么都好。”
李征一想自己的处境,恼恨道:“这里岂止是能安顿百千人,千百户也够了。怎么搭话?”
马彧道:“大王,这里可不能给好脸。这些个依附于庄子上的没有一个不刁滑,若给他们好脸色,必定会被欺骗。大王只需进去在王府庄子里坐了,马上能来的未必可信,马上不能来的必不可信。”
李征想起皇帝的暗示,当即纵马而去,到了土城西门外,里头一声喊,十来个壮汉拿着农具冲出来,跟着几个老头子迅速关上了庄门。
土城墙高不过半丈,但站在高处看去,东南西北四道门却修了一丈多高的门楼,这里的西门画着白虎,门口的石碑上刻着“肃庄”两个斗大的红字。
壮汉挡路,老者关门,人群中有人喝道:“不看这里是肃王私产?哪里来的野狗?”
那是个穿着长袍,看起来不是个庄家汉的人。
李征皱眉,肃藩的庄户如此跋扈?
马彧上前指着石碑喝道:“既知道是肃王私产还敢拦着路?”
那长袍人叫道:“肃王在西北,早战死了,当我们不知道?不要来哄我们!”
说着竟转身要进门。
李征远远听见,似乎北面路上有快马驰奔,哪里还不知道这些人的打算,当即拔剑道:“拦路的杀了。”
说着纵马一冲,一马当先撞入一群人当中。
那长袍人大叫道:“反了,反了,哪里来的强盗,莫不是宝华山上的贼人?快打出去。”
“我当你要叫一个打死人命,这点胆量也敢拦住我马头么?”李征勒马将那人腰带一抓,抓到马背上提着,走马直到门前,仰面呵斥道,“敢造反么?”
里头有人道:“我们不知道你是谁,你等我们去官府叫人来验明身份。”
李征哪里耐烦,抓着那长袍人,后退二三十丈,纵马冲了过去,堪堪到了的时候,将那长袍人如同丢羊,奋力向门上砸去。
那人大叫着,不及撞上门,里头慌忙扯着大门拉开来。
“去,杀了提着人头回来。”李征马鞭指着西北方。
那里正有人狠命打着马试图逃去金陵。
马彧舔舔嘴皮子从马背扯出一把弓。
“大王,这些杀才呢?”其余人拔出刀剑叫道。
李征策马往里头走,竖起三根手指道:“手指落下,还在这里站着的全杀了。”
一根手指刚落下,地上跪了一群人。
“这就对了,我打不过的时候要么想法子逃跑,要么想法子先活下去再打。”李征一马鞭抽在那长袍人脸上,那人刚爬起来,这一马鞭顿时抽出了一条血痕子。
他知道李征要问什么,但他不想说。
那就没法子了,一剑斩下首级,走马弯腰捡起来,李征将血淋淋一颗人头挂在马銮铃下,目光扫过满地几十号人,好笑道:“还有人不认得我?”
几个老头子膝行出来,磕着头用金陵方言也不知说些什么。
“可是在骂我?”李征将长剑在一人脸上拍打。
那人啊的一声,满脸血登时吓晕过去。
这可好,立马一群人带着南都口音的官话说的十分流利。
原来他们恳求不要再杀人了。
七嘴八舌刚说完,远远啊的一声,马彧射杀了试图逃走告密的,果然斩下首级提了回来,将人头仍在地上,很可惜地道:“可惜谁家的儿子,也不知谁家的丈夫,今日叫我给杀了。”
两个人头往那一扔,庄子里顿时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