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百六十六章 满门忠烈无匹敌,谁把牌坊当故乡?(1 / 1)面包不如馒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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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藩那一面赤红大旗可是天下闻名,在李永芳给黄台吉搜集的情报中,这面大旗被赋予了特别的用意。

得报科尔沁等各部到来,黄台吉急上城头来看,正见那一面赤红到如血一般的大旗卷春风寒雪而来,当即以手扶额惊道:“肃藩那位镇军郡主到了,肃王旗下主力到了。”

范文程也知道这面大旗,闻言道:“辽阳大概已经陷落,以李永芳之战功,他活不成。罢了,不提他,这肃藩大旗到了,二郡主也必然已经到了。”

多铎豪格等年轻将领不知奥妙,便问多尔衮。

多尔衮脸色如水,盯着与武烈大纛并列的那一面红旗,半晌才道:“那面旗,自肃武王时,每一代肃王战死,则以战场热血染旗。大旗不在肃王之手时,便在七大郡主手中掌握,今年是隆治五年,自然在二郡主李洗剑手中。”

多铎道:“那能有什么?”

多尔衮看着他很久才冷冷道:“这面旗出现在战场上,便意味着肃王打头阵要搏命了。”

“肃藩赤旗第一次面世,肃武王亲率八百骑兵破金城,八百人战死七百余,当时明军死伤超两万;第二次面世,肃定王百骑正面冲察合台人大营,杀察合台汗及近卫逾千,北元大汗为肃定王斩首;第三次面世时,北元包围肃定王,当时肃定王只有不足一个营,正面打崩北元复仇骑兵近两万,那是蒙元大汗护卫。”

说到这,多尔衮深吸口气道:“之后面世,便是肃武王战死、肃定王战死,肃宁王以河西营一营为代价,杀北元七万骑。”

多铎惊恐:“何其凶残!”

“这就算凶残?”黄台吉额头见了汗回头叹道,“那一战,肃宁王坑杀察合台俘虏十二万,又活埋蒙元俘虏十数万。到再次出现这面大旗,瓦剌十七万大军全军无一幸免,全部被杀死在敦煌城北,附带着哈密朱明后人与察合台所部军民又被肃宁王坑杀三十六万。”

这话说来,城头众人没一个不怕的。

这意思分明就是在说,看到那面红旗你最好要么绕着走要么赶紧投降,那面红旗之下,肃藩从肃王到士兵准备好一个换十个跟你玩命了。

黄台吉又提起当年燕山一战。

“那一战,肃毅王仅以三千残兵,使父汗数万精锐三日寸步不前。”黄台吉长长呼吸口气,厉声说道,“肃毅王战死,当时便是肃藩七郡主镇西郡主持这面旗正面杀入我军大阵,剩下的就不用说了吧?”

那是建奴永远也不想提起来的伤心事。

努尔哈赤被暴怒的肃藩大军撕碎,上百个后金将领被杀,努尔哈赤带在军中的宠妃阿巴亥被战马踏碎,连尸体都找不到。

黄台吉指着红旗警告:“当年打爆我们的那帮人,如今可都在这面旗下。武烈王如今岂能不报仇,他若身先士卒,麾下必人人如狼似虎,诸位,沈阳只怕要沦为废墟!”

“不会!”范文程忽然否定。

黄台吉知道他的意思,所以他怕了。

别人不懂。

范文程淡淡道:“他们会操炮和我们打,这数月来,我们还没看出武烈用兵路子?他绝不会如先祖那样猛冲猛打以命搏命,他会用大炮教我们什么叫火炮无眼,那是个绝不会让麾下与我们一命换一命的主将。”

想想平山万炮齐发的景象,多铎等人相顾无言。

如今的大清,连和虞军玩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人家有大炮,用不着跟你以命搏命。

黄台吉拍了拍女墙,断然诏命:“和他们谈判罢,辽东我们待不住,做好去高丽的准备。范先生,选几个胆小怕死的人,叫他们以给布和送信为名前去武烈军中求见。”

范文程与他心意相通,知道接下来黄台吉要做什么。

自去帝号,南下高丽,穷他一生,只怕最好的结果,也只能以杀高丽王李倧,以高丽国主的身份为大虞之臣。

遂回宫内,黄台吉叫来哲哲与布木布泰,叫她们各自给布和与吴克善写一封信。

同时,黄台吉将自己的皇冠与玉玺在手中摩挲。

哲哲惊得哭道:“陛下,时局危难至此了吗?”

“万炮之下,大清终究成了昨日烟尘。不过还好,”黄台吉道,“但若能走脱,天高海阔,自有再起之时。”

哲哲抹着泪,只好与布木布泰写了家书,叫范文程找来的人,散开辫子出城往阵地走去。

中军帐里,李洗剑吃过饭,见饮食充足,便来问李征能否分一部给肃藩,叫那边的大军先对察合台下手。

李征宽慰:“他们都打累了,休息一两年罢。将来进火焰山,入哈密城必以肃藩老卒为首。如今给他们过多物资,他们是要拿命去拼的,察合台人还不配与我们一命换一命。”

李持剑感慨道:“咱们家打仗,哪里想过这些。”

“以后要想,”李征许诺,“收复辽东之后,你们也不要回去,这里太需要人手。我去宁夏时,会给家里送去千门大炮。”

“各督帅部一样?只怕器械好了,难免有人会起了异心。”李洗剑担忧。

李征笑道:“就算几个督帅部加起来能凑出多少火炮?北宋‘弱枝强干’之法是好的,但要保证枝叶永远比外敌强大。若何处有叛乱,中军随时可拉出十万门火炮,甚至是更好的新式火炮,天下哪个敢裂土称王,谁有实力不服王化?”

李洗剑遂安心,说起甘肃战事。

“熊廷弼不愧名将,他在西宁府打的极好!”李洗剑赞许道,“此人绝不与土默特部在高原上作战,他只以优势火力迫使敌军不得不下山来与我军挑战,于是来一波被熊廷弼消灭一波,他总是能调动敌军在我军包围圈内与我们决战,此人才能,不亚于孙承宗。”

那是,熊廷弼说到底也是明末数得着的名将,只要给他充分的信任与物资,他玩死青海湖区域那帮草寇不比做游戏难多少。

此外还有李绍,他是七位郡主的兄弟,打仗一如历代肃王,手下又都是肃藩子弟,没一个孬种,没一个怯战的。

李征询问:“四位姑祖母如今都在何处?”

“各有各的阵地,都多少年没回过家了,先王战死后,大家都难以面对宗庙,逢年过节都不肯回去。”李洗剑黯然。

李征不以为然,起身到门外抚摸那一面大旗,慨然说道:“大丈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真幸事也。先王燕山一战,不亚于武王开国、定王定国、宁王辅国,我们有什么难以面对他们?”

说罢吟诵:“半生征战一身伤,为扶天柱逞豪强;陇上女儿是壮志,懒把牌坊当故乡。”

李洗剑喝彩:“别的都罢了,这‘懒把牌坊当故乡’,可真真的说到咱们陇上女儿心里了。哼,守着个破牌坊干什么?不管是什么贞节牌坊,什么表功牌坊,哪里比得上催马挺枪横行沙场,那才是咱们陇上女儿的归宿。”

“所以有什么难以面对家庙?一个破房子罢了,里头不过住着咱们的思念,他们不曾对不住咱们汉家,不曾教咱们子孙蒙羞,咱们也没亏待他们给咱们的好身体。”李征回到中军帐,再调令,“贺虎臣他们要监控林丹,还要消化六十万大军,这功劳也够他们封侯了,叫肃藩四位郡主不要看着,往北打。”

“不西征?”李持剑进来问。

“打下了北方,西域只在股掌之间,不要只硬拼,瓦剌对我们的威胁还很大。”李征道,“何况不把整个漠南漠北都拿下,林丹也还不服,他只交出了十五方传国王宝,还有八方藏在手里,那是我们的文物,要拿回来,要让他心甘情愿地献出来而不是我们去要。”

李洗剑喜不自胜,再次夸赞道:“先王们可没有你这么细致的心思,好得很,咱们肃藩的王,也未必只能是猛将。”

李持剑笑道:“姐姐,你可小看他了。单枪匹马追仇人,那孙得功金砺可都是沙场老将,弓马娴熟武艺精通,还不叫他追上一枪杀了。”

李洗剑一愣,她还不知道这两个狗贼被杀的事情,详细一问,得知那两家成年男子与做了建奴官儿的都被杀了,她便责备:“欺负跪在地上不敢反抗的软蛋,那不是咱们能办出来的事情。”

“叫仇人活着我天天不舒坦,先武王要觉着不服,他起来与我打。”李征浑不在意。

李洗剑又气又笑,这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啊。

肃武王的骨头都烂了,他还能爬起来和你打?

于是问李持剑:“咱们家传的武艺大姐都教了没有?”

“学得快极了,李破虏那个蠢蛋学了二十几年,以家传枪法比试十多次,被生擒活捉了十多次,都给打自闭了。”李持剑笑道。

李洗剑十分满意。

李征便命李持剑为城北城东阵地主将,命李洗剑督城西城南阵地。

三军没一个不服的。

中军是知道肃藩的人有多能打,草原战士是很少有还没被肃藩暴打过的,敢怀疑肃藩的人是靠祖宗才显贵的人,那基本上是脑子被生母生育的时候夹坏的。

安排妥当,恰黄台吉派来的人求见,声称有家书要送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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