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百九十章 亏得武烈非皇储,文龙自顾镜中颅(1 / 1)面包不如馒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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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涟想法很好,可袁可立是知情人。

而且他不在山东。

三月,沈阳被围,张盘挥师抵达中军,不数日便派人南下度过渤海老铁山水道(渤海海峡)抵达登州。

此时袁可立已等候多日,山东水师除南下归李言所统帅所部,其余全部集结在登州蓬莱港口。

得张盘急报,得知张盘被留在辽东并设伏于凤城南部,袁可立当即料定李征要南征高丽。

此事他赞同。

但李征以一个营赶赴盖州西北修建营口他很不赞同。

遂急领山东水师余部,袁可立顾不得登州安危,急忙驰援营口。

他知道李征要以武烈大纛引诱辽东依旧忠于黄台吉的女真人跳出来。

可这太危险了。

辽西走廊北部是骁勇善战人口数万十余万的察哈尔敖汉部,首领班弟是黄台吉的女婿,素来对黄台吉言听计从。

若班弟得知武烈大纛在辽西东部,他南下与叛贼锦州所部联合,再加上囤聚在辽西走廊的北都虞军各部,如吴三桂选锋营一旦有异常,一个亲卫营根本抵挡不住那么多敌军。

要是再加上盖州、海州乃至长城以北的草原诸部,敌军能形成数十万人的规模。

亲卫营再善战,面对数十万人十数万大军怎么可能挡得住。

是以袁可立连夜以水师渡过渤海,当即便去找刚到达金州的毛文龙,要求所部一起北上。

毛文龙才在金州卫所基础上修建衙署,见了袁可立被他训斥一番,一时就看了看这个老臣,长叹一声没法和他说话。

此次去沈阳,毛文龙就一个认识。

武烈可不只是个能打的统帅,比起这个毛文龙更怕他算的太深远。

乃与袁可立叹道:“老太傅不曾见过武烈王,末将说老实话,若是有得选,末将宁愿去朝廷与内阁那帮人勾心斗角。”

袁可立惊讶,这话是什么说法?

毛文龙就取了几张密信。

那哪里是什么密信,那是李征以缴获的建奴密信公文推算出李永芳给黄台吉制作的简单的密码规律,而后让军中精通黄台吉所创的女真文的高手,以黄台吉口吻向辽东各地发出“汇聚平山,再战武烈”的“密信”。

袁可立看过十分喜悦,这下他暂时放心了。

既以密信诱使潜藏起来的敌人冒头,那必然安排好了伏兵。

可毛文龙怎么会收到这些?

“末将哪敢猜想,只能想着大概是麾下有什么人居心叵测被武烈王发现了。”毛文龙叹道。

真的,他心累了。

那密信写的极其有蛊惑性。

李征此次南下所率亲卫营的兵力,以及本营各将领的脾气性格、军中所携带的粮草辎重,密信中写的十分明确。

另外还有模仿范文程思路设计的“围困平山、拦截援军、放过援军、劫掠火炮”的计策,以及如何联合并说服辽西走廊附近的东蒙各部的办法,在这封密信中那是手把手地教敌人怎么中计呢。

毛文龙不敢认为很好玩,他只觉着毛骨悚然。

这蛊惑潜伏起来等待“天机到来”的敌人,便是黄台吉本人见了这封信也得动七分心意。

他不敢告诉袁可立,他如今所部就有人收到这封信时动了心思。

李征所行之计,完全是对标目标处境与性格设计的。

如被毛文龙果断秘密处决的心腹,密信便说,辽东以后为武烈所属,皮岛江东镇将领岂能有出头之日,何况毛文龙结交建奴首领已辽东路人皆知,中军岂能不秋后算账。

这是给这些人阐明大环境。

然后便是谆谆善诱的“大清皇帝”许诺。

密信中,李征以黄台吉的口吻许诺毛文龙心腹:“若可存延大清国祚,封侯何足道哉,封王也不过小事。”

同时密信又蛊惑,大虞皇朝不用前明之法,将领既没有部曲也不能有家丁私兵,若毛文龙心腹助力“大清皇帝”存延国祚,则守备必得“奴仆千户,家丁三百有余”,这就是清军的“牛录”。

可是毛文龙是怎么发现的?

李征告诉他的。

那天毛文龙刚睡醒,枕头边上多了一封密信,李征明确告诉他,他麾下有人收到了中军斥候营送去的密信。

毛文龙当天吓得连饭都没敢吃。

他怎么都想不通,这密信是怎么送到他枕头边上来的。

他身边可是有近乎家丁的心腹站岗的啊!

这就是现代一些退伍兵的功劳了,他们利用不能被发现的优势,大摇大摆地将李征托付他们的密信放在毛文龙特制的枕头旁边就行,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所以,毛文龙当机立断清理了哪怕摇摆不定的心腹,如今做事比之前更用心不说做人都低调的跟佃户似的。

以密信行间谍之计那是权谋,毛文龙明知道自己的手底下有人与建奴利益往来机器密切而不闻不问才有这个计谋出炉。

但悄无声息将密信送到他枕头旁边那就是手段了。

你毛文龙所部有什么人与黄台吉利益绑定我不知,但你毛文龙肯定了解。

不解决他们,你是想睡着觉就被砍了脑袋吗?

于是这才有了毛文龙不得不立即处死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并急忙派人去告诉王辅命他尽快将东江镇军民花名册叫道中军的事情。

如今面对袁可立,毛文龙不该说的坚决不说,该说的一个字也不吝啬。

毛文龙摸着脖子叹道:“世人从此以后无人不知武烈王盖世之战功,但没有如末将者能有幸体会到天家手段。”

袁可立喜不自胜。

好得很,这无中生有上屋抽梯虚张声势的手段,这完全是太宗皇帝驾驭群臣的手腕。

到底是太宗血脉,这一手玩的滑溜极了!

遂与毛文龙笑道:“安分守己,自然不必担忧。”

毛文龙抹着老泪道:“老太傅,末将岂敢有不轨之心?然所部那么多人,末将真的无法保证他们都是好人。”

袁可立哈哈一笑,这是让这些桀骜不驯的边将知道利害、自己乖乖交出兵权并不会私下培养私人武装的附带效果。

这一招好,可以说是用最小的代价去的最大的效果。

毛文龙纵横辽东多年,若不用这一招,他什么时候彻底交出兵权谁都说不好。

如今好了,你看他多乖巧。

不过,这一招不能对所有人都用上,如孙传庭就不用。

袁可立敢用脑袋打赌,要是孙传庭知道皇储北伐东征,他能放下北都留守之职跑去中军当中军指挥使。

二圣对他孙传庭可好的令人嫉妒,三十岁的北都留守、山海关督帅那是千古少有的恩遇,为了保证国本安全,孙传庭不会在乎自己的那点个人得失。

袁可立便立即再入渤海北上辽西走廊,一方面他依旧还是有点担心,另一方面他得劝说李征帝王手段该如何因人而异使用。

这他就多虑了,李征没想用同样的方法对待孙传庭。

毛文龙不是个很忠诚可靠地边将他知道,他自然也知道孙传庭是个愿意以身殉国的忠臣。

对待这样的人,李征还不至于用试探的办法对付他。

再说人家都那么配合了,还针对人家干什么?

倒是对另外的人,如已被洪承畴剥夺了选锋营指挥使兵权的吴三桂。

再如吴三桂之父吴襄极其继母之兄祖大寿。

对这帮军头性质的边将李征可不会放心,这一次他也有针对这些人的设计。

只可惜,这帮人这一次没上当。

袁可立抵达平山时,正有数百人来到军中求见。

这天四月十二,正是营口天朗气清时。

李征从确立为皇庄的农田回来,已成规模、进退均有章法可守的平山军营之外百余人站着的站着跪着的跪着,有数十人身负荆棘,全然来请罪的样子。

不用问,这是祖大寿吴襄等。

可让李征奇怪的是,一问之下,洪承畴也来了,也穿着里衬背着荆条,这滑头有什么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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