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鹅城投资房地产?
林书平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他再三思考,想起鹅城未来的惨状,良心上便属实有些过不去。
因为他准确的知道熊猫公司未来的下场。
哪怕现在因为熊猫公司的巨额投资,而导致鹅城被众多投资客视为一片投资热土,市中心包括熊猫工厂周围的房价都开始小幅度的上涨,但林书平还是没有出手的打算。
作为中国目前最大的一笔外来独资项目,熊猫投资项目备受看好,特别是在省里派人前往美国调研回来,确认雄公司资金力量雄厚后,如今南方几个著名的主流媒体报纸上已经开始吹起了东风。
报纸上对熊猫公司的管理层一片赞誉,甚至吹嘘投资者有战略远见,称他们放眼未来,瞩目于下个世纪。
于是,在前几天,“八十年代看深城,九十年代看鹅城”的口号就开始喊了出来,并迅速被全国各家媒体转载,一时之间,鹅城成为了明日之星。
省里也加大了对鹅城的各种照顾,为了扶持鹅城,各种利好政策都开始拟定,消息传来,就更是吸引全国企业的瞩目。
根据林书平的记忆,在这短短一两年的时间,鹅城足足有1000多家房地产公司进入。
市中心房价从200元一平,暴涨到了1.1万元一平,市中心常驻和流动人口直接暴涨十倍。
但很快,当熊猫公司与中央谈判失败,开始撤资。
鹅城经济陷入停滞。
而琼州因为其庞大的市场,在房价泡沫戳破后,紧跟政策,因此没过几年,便又迎来了春天。
熊猫投资项目可以说是所有鹅城人记忆中的痛点。
因此在力所能及下,林书平能帮则帮,顶着风险也要向领导建言提醒,哪怕不见成效,也要做到问心无愧。
“你向来就很有主见,看来这一次也不例外。”
林宝国打量着儿子,感慨而言,随后就转头看向正在打电话炫耀儿子大作家身份的妻子:“你别装没听到啊,儿子都要走了,你不说两句?给点建议?”
“我能说什么。”
尤豫本来欢喜的神色听到这句话,也是叹了口气,把电话挂掉,回头便是一脸落寞:“当我看到咱儿子拎着二十万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咱儿子长大了,他有自己的主见,咱俩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广东,不管是见闻啊还是学识,能及得上儿子一半?所以,我的建议就是我们俩不要再随便给出建议了。”
林书平有些默然,他能清楚地看到老妈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于是便安慰道:“我走了,又不是不回来。”
“家里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出什么事,店里今天刚招了两个销售,能力都还挺强的。”
林宝国安静的说道:“下午的时候我还特地去工商局咨询了一下,等我把手续办完,就去注册公司,你爸我也不白要你的钱,你那二十万就算是入股了,以后你林书平就是公司的大股东。”
“行,入股就入股。”林书平笑着答应。
林宝国说着,便起身回到卧室,不一会儿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纸皮袋:“这五万块钱,你拿着。”
林书平怔然:“不是入股了吗?我现在是公司的大股东。”
林宝国笑道:“入股归入股,但是我儿子要去闯荡,我这个当爸的还不能表示一下?你拿着,到那边不管干什么,肯定要用钱,不够用再给家里打电话,我汇给你。”
“这……我不要。”
林书平有点傻眼,他很想说我不缺这点钱,银行里还存着六十万呢,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口,毕竟先前已经奠定了基调。
尤豫也开口道:“拿着吧,创业难道不需要钱?钱又不是大风刮下来的,到那边要注意安全,一周至少要给家里打一次电话报平安,知道么?”
林书平无奈,只好收下这笔钱。
尤豫忽然又问道:“小弦怎么办?”
“别告诉她。”
林书平提醒道:“她这个人……有点一根筋,你告诉她,搞不好就要跑到琼州找我,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到危险了,刚叔和蓉婶能找我拼命。”
“那你还不跟小弦表明心意?好让人家安心?”
“我现在只把她当妹妹。”林书平认真的说。
尤豫一脸鄙视,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道:“那个小余是不是也要跟着你一起去琼州?我看今天你们俩一天都在一起。”
“对,她现在是我助理,和我一起去琼州创业。”
林书平知无不言,并没有隐瞒。
但尤豫的眼神却是很奇特:“你这浑小子,到底给小余灌了什么迷魂汤?她竟然愿意跟你走?”
林书平正色道:“我们是创业伙伴。”
尤豫和林宝国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不相信。
尤豫最终叹了口气,告诫道:“人家一个那么优秀的姑娘跟着你受委屈,你小子可千万别亏待了她。”
林宝国也点头道:“感情这方面,儿子你确实要仔细斟酌,不管是选择小弦还是小余,或者两个都选,都得……”
“啪!”
尤豫终于没忍住,一巴掌拍在林宝国的后脑勺,怒道:“你放什么屁呢?什么年代了,还两个都选?你可真刑啊!”
林宝国委屈巴巴道:“我说着玩呢!”
这哪跟哪啊!
林书平哭笑不得。
这一晚,他与父母夜谈交心,后来也开始为电器公司的创建和发展出谋划策。
期间林宝国听得认真,如同小学生一般,拿出笔记簿记下林书平的各种建议,并在日后辗转反侧的研读。
他前段时间看到好友宋刚创办一家零食公司,干劲十足,未来发展不可限量,内心也是羡慕不已。
没想到不过一个月,自己也要办公司了。
这内心自然也是热血澎湃,仿佛焕发了第二春。
而尤豫则始终仔细打量着儿子的眉眼,似乎生怕刚成年的儿子,下次再相见就变得陌生了。
当晚,林书平回到房间仔细收拾了行李。
并在翌日一早,悄然离家,与余梓文汇合,前往火车站,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二次风口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