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发现,自己的愿力分身被激活了。
与陈金秀依靠自身积攒愿力召唤的方式不同,现在这可是需要消耗顾流事先灌注在分身内的愿力的。
这种方式在他生前叫做祈福,如今也被很多堕入邪道的前朝正神叫做——献祭。
顾流的意志,降临到分身之上。
他仅仅只是扫过一眼,见到那些横死的修行者以及那只伥鬼,便明白了一切。
召唤自己的人名叫刘义,也就是小五。
而在顾流这边,便在那本就刻满了名字的阴官令上,又永久刻下了一个“刘义”的姓名。
泥像全身散发着金光,声音带着煌煌神威:
“所为何事?”
小五急忙跪倒在地,虔诚叩拜,对顾流说道:
“弟子刘义,愿以三月阳寿作为代价,恳请大人出手救我性命,灭杀眼前鬼物!”
以寿命为代价,是凡人向神灵祈愿时最爱用的。
顾流简单地换算了一下,倒是觉得能赚。
“可。”
只见顾流那尊泥像小人,从桃木盒中缓缓升起,一道金光从泥像小人的眉心之中射出,以极快的速度没入那被煌煌神威震慑到动弹不得的伥鬼体内。
无声无息,那伥鬼便这么灰飞烟灭了。
小五呆滞看着,四人花费如此惨痛代价也未能杀死的鬼怪,在大人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一些尚未逸散的阴气钻入他的体内,使得他的修为强大了一丝。
“我……未来,也能达到这种地步吗?”他不禁在自己心底发问。
【香火+30(品质:紫)】
紫色品质的香火到账!而刘义在地府的生死簿上本该拥有的阳寿,便会因此削去三月之数。
香客信徒的愿望完成,那压抑在小五头顶的强大气息也悄然退散了,顾流的泥像小人便咔哒一声,落在了地上。
不过顾流的意识尚未回归,他还想看看,这小五会如何收拾面前的局面。
毕竟……活下来的不止有他一个,还有一个早早被伥鬼拧断了腿,只剩半具身体在一旁奄奄一息的长棍男子。
他目睹了一切,包括小五打开桃木盒,对着那诡异神像许愿后,那尊恐怖阴神抬手灭杀伥鬼的全过程。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现在小五子所说,里面装的是致胜法宝一事,并非吹嘘!
小五恭敬地将顾流的神像重新装回桃木盒内,朝着长棍男子走了过去。
长棍男子庆幸地笑了笑,不管怎么样,他总算是活了下来。
“小五子,你有此等杀器,为何不早些使用?这样的话他们两人也不用死……”
小五脸色平静,带着一丝疑惑:
“为何?你没看到我需要折寿才能使我家大人显灵吗?”
“可是……”长棍男子望着那长鞭女子的尸体,有些悲痛的说道:“既然你召唤的那位大人如此强大,那么就算从最开始便使用的话,最后折损的寿数应该是一样的吧?那样的话她……”
他话还未说完,却是听见小五子低声笑了起来。
而小五子,只是想起了那长鞭女子死前丑态百出的样子。
这些人,为什么总喜欢把责任怪在别人的身上?
过了许久,小五这才在长棍男子面前蹲下,冷冷望着他:
“为什么我要提前用?为什么我要为了救你们几个废物的性命折损我自己的寿数?”
长棍男子恼羞成怒:
“你有如此力量却还藏着掖着,害的同伴惨死,你是何居心!?”
小五并未置气,只是低声问道。
“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我们不是同伴吗?你没有提前使用,不还是折损了寿数吗?”
小五一把掐住长棍男子的喉咙:
“如果不是你们几个太过废物,我需要召唤我家大人显灵吗?我还需要折寿吗?”
“怎么?我的命就不是命?我的寿数就这么不值钱吗!”
长棍男子本就奄奄一息,如今被扼住咽喉,更是喘不过气,脸庞涨的青紫:
“你要做什么!?”
小五将他提到另外两人的尸体旁,随手丢在地上:
“为什么要把他们的死怪在我身上呢?”
“怎么,你喜欢她?”
小五踢了踢那颗头颅,它咕咕噜噜滚到了长棍男子的脚边。
长棍男子终于是骇破了胆,他惊恐看向小五:
“小五子,你……!”
小五露出淡淡笑容:
“你那么恨我,巧了,我可也是恨死你们了,若不是你们杀不死那伥鬼,我根本不需要折损那么多的寿元!”
“既然你那么喜欢她,那就下去陪她吧!”
长棍男子肝胆俱裂,慌忙求饶:
“小五子,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们的死,是他们咎由自取!”
小五懒得看他这般前倨后恭的可笑模样,只是抽出了自己的长刀,手起刀落:
“你见到了大人显灵的模样,无论如何我都是不可能留你活着。”
而后才拖着伤势严重的身躯,连一点处理也不愿做,就像是刻意留给谁看似的,快速往谷雨城赶回去。
“下次,必须要寻到靠谱的队友才行。”
他背后的桃木盒中,顾流的泥像小人悄悄咧开了嘴。
这家伙,有点意思。
……
……
林府。
林颖儿的一声夫君,让小六又彻底沦陷了。
“夫君,颖儿有个不情之请……”
“林小姐但讲无妨,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定然在所不辞!”
林颖儿扭捏至极,似乎要说的话非常难以启齿。
这般姿态,倒是更让小六感觉百爪挠心,浑身不自在。
“林小姐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余郎你……你这让人家怎么好意思讲!”林颖儿娇嗔,拉了拉小六的袖口:“余郎你附耳过来,人家悄悄说与你听,余郎切莫要嘲笑颖儿就是。”
小六顺势被她拉着,将脑袋凑了过去。
林颖儿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耳后,不由得使他体内血液沸腾。
林颖儿卷了卷舌,湿润地小声呢喃:
“余郎也知,颖儿失了父亲。”
“颖儿自幼丧母,都是父亲将颖儿拉扯长大,颖儿一直很依恋父亲大人,直到现在也无法接受父亲过世的事实。”
“每每见到余郎时,颖儿便总能想起父亲。”
“颖儿想着……以后私下无人,哪怕是在床榻上,颖儿也不叫夫君,叫余郎父亲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