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灭门了。
高老爷子的头颅趴在冰冷的地上,逐渐暗淡的眼睛看着那地上的鲜血,怎么也没想明白。
怎么会这样呢?
权力的获取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呢?
不应该先从钱开始吗?
有钱,那些官老爷们才会看得上。
有钱,才能让官老爷们庇护。
有钱,才能狐假虎威。
事实上。
高老爷子的思路从某方面来说,其实是没问题的。
但,权力是多种多样的。
他到底还是没弄明白,在这个世道,最大,根基最牢固的权力是什么!
是武力!
有着皮肉境武者!
是势力!
三村联合,人多势众!
是军权!
合法的粮税队员们!
这方方面面,他哪一个都没比过!
陈诺从自身实力开始,而他,只寄希望于外物,于他人。
偏偏还没有自知之明。
便已经注定了最后的结局。
……
一家大户。
所谓镇上大户。
是小有基业之家,在商业上枝繁叶茂,在官府的低级官吏中也小有薄面。
有着几家盈利店铺,不少田地和雇农,家中再养上十几二十号护院仆人,时不时的和镇上其他大户交流感情……
这便是镇上大户的普遍规模了。
不过。
与如狼似虎,凶悍的武装力量比起来,镇级大户多少显得有些势弱。
虽然这个武装力量不甚专业……
砰!
三名壮汉硬生生的将大门破开,随后便是一阵冲杀。
有甲者,前锋破阵!
持矛者,后立刺杀!
眨眼间就死了四五个拿刀的仆人。
随后的发展也很顺利,很快就将这一家打的选择了投降。
陈孝站了出来,带着人拉走一辆财货后,留下了一张盖了印的文书。
上面大致写着清河镇莫家缴纳多少多少钱粮……值得鼓励云云。
速战速决。
陈诺隐藏于粮税队中,迅速的将情报上的数个大户攻破,杀死了他们的仆人,拿走了明面上的少部分财货,只留下一张合法的文书。
对于投降了的大户家人,基本没有冒犯。
毕竟,把这些大户全杀了,哪怕有着粮税队这层外衣,也是糊弄不过去的,届时必然麻烦临身。
倒不如先削弱这些大户,进行威慑,之后给颗甜枣吃就行了。
若是给脸不要脸,届时已经强大起来的陈氏,灭掉他们也不算什么了。
不过。
有两家除外。
一个是发起者,且有旧仇的高家。
由陈勇陈力等人灭门。
一个是全清河镇最大的药材商,单家。
由陈诺暗中带人灭门。
至于为什么?
作为威逼行为附议者的单家当然不至于被灭,可挡了接下来陈氏的路,就只能被灭了。
……
黄昏。
昏暗的红色阳光渐渐落下。
照耀在小镇上,却将大地映衬的一片鲜红,带来一股不详感。
镇中心。
陈诺与镇长对立而坐。
四周是一家家大户的家主们。
此刻皆是瑟瑟发抖,用着想要怨恨却又不敢的恐惧眼神看着端坐在座椅上,淡然喝茶的年轻人。
没办法。
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在他们吃着佳肴看着歌舞的时候突然杀了进来。
那些仆人血淋淋的尸体还在院子里摆着呢。
更何况,这家伙居然还有权这么做!
官字两张口,想怎么说怎么说。
说你不交钱粮是逆贼,你就是逆贼!
不是也是!
所以,真的怕的慌啊……
清河村长李萌都快懵逼了。
看着淡然喝茶的陈诺,嘴角抽了抽,感觉头都开始疼了。
怎么就突然出来这么个麻烦呢……
没奈何,他还是强撑着为这场“宴会”开始了开场。
“诸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县里新立的包揽使,陈诺,陈大人。”
“主官清河镇,陈家庄,上坳村,萧山村的钱粮缴纳事宜。”
“至于那粮税队……也是合法的,只是,还望陈大人以后动手提前跟老夫说一声,好歹也需要跟当地主事者协同的吧。”
李萌有些幽怨道。
他刚刚已经翻过前段时间县里传达下来的文书了。
包揽使这个职位无品无级,硬要说的话,其实和村长是一样的。
但权力却不小,只要能够收缴足额钱粮,上面对其的限制就会小很多。
比如那粮税队的武装力量,就是合法的,相当于地方乡勇。
并且允许进行操练,还可以批甲,持矛,用刀等,当然,武器等全部自备,县衙不会出一分钱。
并且,人数上有限制,一村不管大小如何,都只能有五十人,陈诺有四村(清河镇其实是村),所以严格来说,他可以招二百合法武装力量。
用处当然就是为了让包揽使可以更好的镇压乡村,收钱粮了。
不然,收那么多钱粮,还没点人手保护一级使用,恐怕还没收够就会被当地大户带着愤怒的村民们冲击死了。
到时候,民怨四起,又不好收拾了。
现在?
矛盾转移啦!
不要怪官老爷们,这都是包揽使不当人子啊!
杀之祭旗以泄民恨!
所以,这包揽使职位看似有权,实际上嘛,是个双刃剑哦。
也不知这位年轻的族长看出来了没?
李萌下意识看了眼陈诺。
却见陈诺也在认真的看着他。
“好,在下之前心急如焚,有些冒昧了。”
“下次定提前告知李村长。”
李萌却眉毛狂跳。
好家伙,你这是还要来下次?
不仅是他,旁边坐着的大户家主们也是身子颤了又颤,心中狂骂这个混蛋!
杀人狂魔!
“呵呵,好,好,记得,告知一下老夫,就行了。”李萌很是勉强的说道。
陈诺和善的笑笑。
“咳咳,那接下来,我们就来谈一谈以后这钱粮该怎么收吧。”
“毕竟,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我好,大家才好嘛。”
“嗯嗯,陈族长说的对。”
“此言甚是有理。”
“老夫赞同。”
“……”
“感谢大家抬爱,不胜惶恐。”
“以往上面收钱粮都是收粮为主,但今年不是变了吗,可以以钱抵之。”
“以前是……”
陈诺开始侃侃而谈。
下面的大户家主们也渐渐安稳了下来,竖起耳朵来仔细听着。
虽然心里很怕。
但陈诺如果真的很过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