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落英方才表现出来的姿态,要么恐吓,要么威压,一直都是气定神闲,此刻却露出了极为慌急的神色。
她大声喊道:“你不是说要让我三招吗?还有剩下两招呢!”
话音刚落,她再次接起指诀,双手合十,接着分开一拉。
随着她双手掌心的分开,一把锐利的长剑渐渐显现出来。这柄长剑并实体,是由一道速度奇快的气流来回旋转着生成,其中心则是南海大海之上经年不落的飓风气旋风眼。
若在海上不加控制,完全展开,将会形成一股滔天的巨浪。
其流转的速度之快,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带动了起来,形成了一种高速旋转的小型气场。
她整个手臂都化为剑柄。手执此剑,只要奋力往下一插,便可从天柱峰的峰顶直插入地底。
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就算是修真者,也能轻易的被劈为两半。
这是落英压箱底的神技,几乎倾注了落英身体内全部的炁息。想要施展出如此的手段,其实需要一定的时间。
好在,施法的时候对方太过托大,并没有出手打断。
此刻风神之剑彻底形成,她心中大定,对方再强,若还想让招,等待他的就只有被当场格杀。
她本来还想套出来对方是在哪里修行,不想施展此功法,可是方才这位墨门钜子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实在太强,已无法考虑是否留活口了,必须立刻杀之以绝后患。
她手持风剑,缓缓朝姜旭文的方向靠近,在她炁息的压制下,这柄风剑的气旋始终只缩小在剑身的范围,看上去就像是一柄普通的长剑。
只有周围产生的细小的光影变化才能稍稍看出一些端倪。
“阁下武学惊人,本座今日大开眼界,颇为敬佩。已是起了爱才之心。”
落英一边走,一边假意介绍:“这是我浙南龙泉派家族中锻造的一把利剑,被称作龙泉剑,被我施加了一些风力。我家世代以铸剑为生,今日以家族浊人之剑斩你,以示点到即止。”
她说这些话,本意是为了放松姜旭文的警惕。
哪知道姜旭文听到这句话,心中的怒意更胜,冷笑道:“连你缘起的家人都被称作浊人,可见你忘本到了什么地步。将其他人视为猪狗,就更加不足为奇了。”
落英脸上露出讶异之色,随即摇了摇头,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道:“这位道友,你看起来年纪不大,因此说出这一番话来本座可以理解。当你像本座一样,历经千年,看遍世间的浊态后,你才能知道,我们修真人士,本来就超脱于凡人之上。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说话间,她已走进了姜旭文三尺之内,心中暗想道:‘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下一刻,她手中的风剑霍然出手,剑尖带着强大的气旋,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威压在这瞬间施展开来,朝姜旭文的丹田猛地击去。
然而姜旭文早就已经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事情了。
他此刻不仅拥有着丹鼎境一品,坚不可摧的身体,黄帝内经和河图洛书所带来的护身炁息更是一道几乎无法逾越的屏障。
落英的风剑只往前进了两尺,便再也刺不进去了。
而风剑的剑尖,却连姜旭文的身体还没有挨到。
落英顿时脸色大变,拼尽全身的炁息,将风剑上所有的威压都释放了出来。
霎时间,天地皆震,五方皆惊。
强大的风压,以姜旭文和落英所在的位置为圆心,朝四周急速的扩展开来。
还没落到地上,武当山上便一阵狂风四起,无数宫殿在这场狂风中被吹得支离破碎,别说是砖瓦,就连巨大的木柱也被吹得冲上了天空。
漫山遍野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呼啸声中伴随着动物的哀鸣,整个大地像是豆腐一般变得支离破碎。
武当派的众人们刚逃下天柱峰,便再次遭遇了狂风的袭击。
众人的眼前尽是滚滚风尘,下山的路连看都看不清。
几个原本在武当派观礼的信徒也被救了下来,此刻心态已经崩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默念着风神的名讳,连连祷告。
“掌门,现在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整个武当山都会被撕碎的,周边的百姓也一个都活不了!”一旁的蓝道行顿时大声说道。
此时天上的狂风越来越喧嚣了,山上的巨石一块一块的掉落,似乎方才的只是前戏而已。
钟云行看向徐阶,徐阶立刻说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寻找到一片安全之地,再去保护百姓们撤离。”
可是说起来容易,如今的形势如此恶劣,就连武当派的这些弟子们能活下来的恐怕也寥寥无几。
正不知该如何时,一张黄褐色的小纸人儿从天空中飘了下来,准确的落入到了钟云行的手上。
众人凝视着这张纸,看起来是如此的轻薄,却能穿过如此猛烈的狂风,来到众人的面前。
只见小纸人的上方凭空出现了一行字:就地躲藏,一切有我。
钟云行的眼睛霍然一亮,沉声道:“所有人,都不要轻举妄动,躲在岩洞之中,师父会撑住局面的!”
说着,他取出手中通达剑,朝身旁的徐阶道:“我不在,一切拜托徐阁老了。”
徐阶忙扯住他的袖子道:“掌门意欲何为?”
“襄助恩师!”徐阶眉头一皱,又问道:“方才那荀先生不是传来信息,让我们不可妄动吗?”
钟云行甩开徐阶的手,脸色肃然道:“此敌非同寻常,我岂肯眼睁睁的看着恩师深陷险境?”
说着,他毫不犹豫将身一纵,往外飞出。
“师哥,我也去助你。”一旁的岳瑶行也拿起长剑,一边大声喊着,一边追了出去。
然而还没走出两步,却被徐阶一把拉住。
岳瑶行扭头对徐阶怒目而视,喝道:“徐阁老,你拉我作甚?”
徐阶叹口气道:“方才钟掌门的嘱咐,便是针对你的。我不能有负他的嘱托。”
岳瑶行脸色一急,想要强行出去。却听徐阶又劝道:“相信荀先生吧,他是我所见过的最稳妥的人,有他在,万事皆定,一切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