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便是此次全部的真人了。共一百零八个。”
武当山新天柱峰已被的山谷中,各色各样的尸体堆叠在一起,武当派的弟子们正对他们进行登记和整理。
而墨门药谷堂的东湖先生也带着墨门的弟子们混迹其中,在对这些尸体们的医药价值进行整理和评估。
钟云行站在姜旭文的身旁,正在向他禀告着连日来收集尸体的成果。
这一百单八个真人尸体,其中大概有十个是人类,其余九十八个全都是来自于四海八荒,和人类属于不同的属种。
按照姜旭文的命令,这九十八具尸体将会全部肢解,炼丹的炼丹,做药材的做药材,要让他们的各个部位都物尽其用。
而那十个人类就此掩埋,不得妄动,动之有悖人伦。
其实按照姜旭文的想法,这一百零八位真人也都有自己的思想和文明。也不该像对待牲畜那样对待。
但是没办法,人类实在是太弱小了。这些真人们的身体都是极其难得的材料。天与弗取,反受其咎。也顾不得去考虑一些人伦和人性上的事情了。
毕竟生存才是一个文明的第一要义。道理很简单,失去人性,失去很多;但失去兽性,将会失去一切。
而处理之后所得到的材料,将全部用来提升墨门和武当派弟子们的实力。
如今,这两个门派是自己的嫡系部队。特别是墨门,几乎所有的抱负都需要他们来实现,必须要尽快将他们的实力提升起来,才能去拯救那些饥寒碌碌,有病无医的百姓。
不仅如此,属于姜旭文自己的门派——姜门也正式成立。
钟云行和岳瑶行是他的第一批弟子。在这几天内,他又陆续收了新帝隆旭帝,墨岚竹,姜秋秧,药谷堂的东湖先生,机关堂的墨丹墨菁父女,还有谢必龙谢必虎兄弟。
身为姜门的弟子,不需要有多高深的武功,也不需要有习武的天赋。
唯一需要的,就是正直的品格,还有对姜旭文本人的忠诚。
至于提升的办法,则全部交由姜旭文来实现。
他此刻已经有了第二十重的皇帝内经,还有第十八重的河图洛书。再加上符咒之力的辅助,轻易间便能将炁息调整成他们的属性然后渡化给对方。
靠着这个独特的技巧,他已经将这一批人全部提升到了炼脏境,至于品级则大小不一。
其中钟云行早已是丹鼎境不提。隆旭帝已经达到了炼脏境的超品,岳瑶行也到达了炼脏境的一品。至于突破到丹鼎境,姜旭文暂时无法办到,一切要靠他们的自悟才行。
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的成长是巨大的,而所付出的代价也仅仅只是短暂的痛苦。
但对于姜旭文来讲,这种水平则远远不够。他只想要让这些人尽快的能够独当一面。
九州的人类在安乐乡里面太久了,再加上在九州成长出来的真人们因为缺少功法,大部分都倒戈到九州外的昆仑蓬莱南海之地,以至于九州平均的实力远远不及海荒之外。
对于这种情况,姜旭文其实颇有些不解。明明人类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为何反倒现在最弱的却是人类。
以至于黄帝竟然特地留下了一个结界,用来保护脆弱的人类不受外界的侵袭。
可是,各方的力量现在都已经蠢蠢欲动,在觊觎着这片土地,黄帝的结界又能撑多久呢?
凭姜旭文的直觉,他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在这暴风雨的前夕,他必须将这些人的实力全部提升到丹鼎境。这些真人的尸体,将作为他们成长的辅料。
这种任务,听起来似乎很遥远,但是姜旭文必须要做到才行。
。。。。。。
一个月后,新皇登基后的大婚如约进行。
这是由新皇隆旭帝亲自证婚的一场盛大婚礼,在世俗看来,是一场无上的荣耀。
所有人都在谈论着这场婚礼,他们对前一段时间发生的百真入侵事件毫不知悉,也没有搞懂这个荀欢是从哪冒出来的。
而新娘所属的边疆小国——孤竹国也是第一次进入大众的视线。
有人说这荀欢是隆旭帝的幼时好友,靠着小时候的关系一朝升天。又有人说这荀欢是个谄媚之臣,靠溜须拍马才获得了新帝的宠爱。
各种说法纷繁杂乱,大家其实都搞不懂一个小小的墨门钜子,是如何力压武当派,不仅成为新的武林领袖,还成为大周的帝师的。
不管怎么样,百姓们也只敢在私下里议论议论。但那些看不惯的言官们却真敢上书。
围绕着荀欢这个人,朝野上下产生了激烈的讨论,弹劾的文章如雪花一般飞入紫禁城。为此,新帝还庭杖了一些人,但依旧未能阻止这些人的议论。
不过,姜旭文对此毫不在意,不管天下人如何看自己,命源精华只要有稳定进账即可。
其实就算对于这个婚礼,姜旭文也并不认为非常必要。毕竟他和墨岚竹早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关系,这个婚礼无非是把这个关系给合法化了而已。
但是这却是墨岚竹所一直追求的美梦。姜旭文当然要满足才行。
典礼上,墨伊身居高堂之位,笑得开心之极。在这段时间里,他得隆旭帝亲自召见,不仅将北疆一大片无人之地划给孤竹,而且还定下了好几宗交易。
婚礼之后,他便要回去孤竹国,去和蓬莱岛的那些真人们做交易了。他本来对此有些胆战心惊,毕竟那些真人们太过强大。但有这位神通广大的女婿兜底,那些真人们似乎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了。
酒过三旬之后,人群渐渐散去。隆旭帝专门为姜旭文夫妇二人准备的盛大宅子里,便只剩下姜旭文的家人。
洞房之中,墨岚竹盼这一天盼的好久,在姜旭文为她掀开盖头之后,含情脉脉的看着姜旭文,几乎已是爱他到了极点。
她轻轻拉了拉姜旭文的衣袖,柔声道:“夫君,天色不早了,咱们歇息吧。今天,让奴家好好伺候伺候你。”
经过冗长的典礼后,姜旭文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一把将墨岚竹抱住,正待行使丈夫的职责,突然间感受到了什么,身形顿时一滞。
墨岚竹此刻早已情动,双腿勾住姜旭文的腰身,媚眼如丝道:“夫君在等什么?”
姜旭文摇了摇头道,笑道:“又有客到了,我得出去接待一下。”
墨岚竹听到此话,顿时一愣。今天来的宾客非富即贵,甚至隆旭帝亲自到场,都不见姜旭文有任何接待的心思。
而现在来的客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能让夫君连洞房之乐都不顾了。
“是敌人吗?”墨岚竹顿时担忧道。
“不是。”姜旭文摇摇头道:“是张三丰道长。”
“是他!”墨岚竹顿时神情一震。
她曾经听姜旭文讲过这位道长,言语间听姜旭文对他极为尊敬。
此刻既然这位张道长前来,墨岚竹自然不便相留。
她拿起手帕,轻轻的将自己残留在姜旭文脸上的胭脂和唇印擦掉,柔声道:“那你去吧,兴许是有什么大事。不必管我。”
姜旭文对于墨岚竹这种识大体的性格,一向十分满意,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然后便起身离开房间。
穿过长廊来到前厅,果然看到一个邋遢道人坐在一桌残羹冷炙面前,正在大快朵颐。
而那些下人们,全部都定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
“不好意思啊。”张三丰哈哈一笑道:“我看到这些人把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倒进泔水桶里,心痛无比,于是将他们给定住了,得罪莫怪。”
“无妨。”姜旭文微微一笑,挥了挥手。那些被定住的人立刻便回过了神。
他们看着姜旭文,又看向张三丰,脸上都露出迷茫之色。
“没看到贵客来了吗?快去整治一桌好菜出来!”姜旭文立刻对他们吩咐道。
张三丰摆了摆手,说道:“老道我不挑,这些就可以。不过若是能拿点喜酒出来,就更好了!”
姜旭文命仆从们前去准备,自己则在张三丰旁边坐了下来,拿过一个酒杯,将酒斟满。
“我说你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有喜酒吃也不告诉我。”张三丰抄起一块鸡腿塞进嘴里,含含糊糊责备道。
“你也没拿红包来啊。”姜旭文自顾自的向张三丰捧了一杯,开门见山道:“道长今天来,不止是来喝在下这杯喜酒的吧?”
张三丰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道:“当然,我来是想告诉你,那女魃来找我了,暂时跟我住在一起,让我帮她疗伤。”
“哦?”姜旭文顿时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道:“疗伤这事儿,我比你专业啊,她应该来找我才对。”
“干嘛?她一个绝世美女,到你这边,不怕你老婆吃醋吗?”张三丰揶揄道。
“咳。”姜旭文轻咳一声,说道:“道长,你说这种话,可是有点为老不尊哦。”
张三丰哈哈一笑道:“我这算什么老。那女魃够当咱们的先祖了。——言归正传,她倒是想来找你,可有九州结界在,她进来一趟很麻烦啊。”
姜旭文听到这里,沉声道:“道长,我有一些疑惑,当时就想问你,今日特地向你请教。”
“说吧,老道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三丰点点头道。
姜旭文立刻问道:“这九州结界,真的是黄帝设下的吗?如果是他设下的,是否意味着,他并没有死去?只是如果他没有死去的话,为何不直接降临到这个世上,去亲自庇护他的子民?”
张三丰将整只鸡都咽了下去,打了一个饱嗝道:“你的问题貌似很多。要不,我从头给你讲起?”
“洗耳恭听。”
张三丰又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思忖了一会儿,沉声道:“其实,我所知也不全。便挑些我所知道的与你说吧。你可知,深切影响人类气运的两场大战?”
姜旭文想了一下,说道:“据我所知,黄帝和蚩尤的逐鹿之战是一战,此战奠定了代表人类的黄帝作为九州的主宰。这另外一个嘛....这万年以来,发生的战斗太多了,我实不知还有哪场战斗能和逐鹿之战相提并论。”
张三丰微微一笑道:“其实,真正让黄帝代表人类的,并不是逐鹿之战,而是阪泉之战。”
“阪泉之战?”姜旭文顿时一愣,静听张三丰接下来的解释。
“阪泉之战,发生于逐鹿之战之后。此战,是人文始祖黄帝和同样身为人文始祖的炎帝之间的一场大战。”
张三丰侃侃而谈道:“炎黄二祖,原本是击败蚩尤的功臣。可他们在逐鹿之野击败蚩尤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却发生了嫌隙。
出现了嫌隙之后,双方的矛盾越来越深,就此,在阪泉之兆发生了一场旷古未有的大战。战争的结果为炎帝战败,但黄帝同样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许多先前在逐鹿之战立下大功的人都不幸战死。人类的实力得到了史无前例的削弱。人世间也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张三丰说到这里,微微叹息了一声。似乎在想象着当时惨烈的画面。
姜旭文适时插嘴道:“所以,那些之前被人类击败的四海八荒,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嗯。”张三丰点点头道:“具体的过程,我不甚了了。只知道黄帝在重伤之下,被他们所暗算。但人文始祖毕竟不凡,他在绝境之下,献祭了诸多法宝,施展了一个大神通,在九州设下了一层巨大的结界。只要是丹鼎境三品以上,修为越高,越无法忍受结界的威压。而当时人类面对丹鼎境三品以下的人,几乎没有任何压力。
人类便是在黄帝的这么一种庇护下,得以绵延至今,始终占据着这个世界最中心,最肥沃的位置。直到现在。”
姜旭文听到这里,再次问道:“那....黄帝最终活下来了吗?”
张三丰摇了摇头道:“这个无人得知,或许已死,或许还猫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我倒希望他仍活着,但希望却极其渺茫。”
姜旭文又想了一下,问道:“那为何我俩身在九州,却没有任何不适?”
“这个我亦不知。”张三丰再次摇了摇头道:“人文始祖设下的结界,我等凡人岂能轻易研究明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现在这个结界,正在慢慢衰弱。或许被打破的那一天很快便会到来。”
张三丰说此话的时候,面容严肃,眼中尽是忧色,和之前爽朗洒脱的神情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