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藤勇披上甲胄,在外头套上新选组的羽织,腰间别着那把仿制的虎彻。
“岁三带着三个队员赶往了另一个地方,永仓君去了另一个地方,人手太缺了,总司,这边加上我们只有八个人,还只有我是鬼武士,怎么样,怕不怕?”
近藤勇拍了拍冲田的肩膀,忽得皱皱眉:“你没披甲?”
冲田总司摇摇头,说:“我不会中刀的。”
“那也不行。”
“但是盔甲太重了。”冲田总司咳嗽两声,抿着嘴唇说:“只会影响我的动作。”
近藤勇看着有些瘦弱的冲田总司,心底叹了口气。
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这个半大的孩子了,年纪轻轻就患上了肺痨,虽然剑术卓绝却受体力所累。
以前在试卫馆的时候,这孩子就因为胃口不好挑食,有些营养不良,身子没怎么长开,即使到了京都吃上了上等人才吃得起的精米后也没能弥补回来。
半晌,近藤勇摸摸了他的脑袋,说:“这阵子忙完要不要回试卫馆陪陪老爹?”
“再说吧。”
近藤勇无声地笑笑,点点头:“那好吧,千万小心。”
深夜的京都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新选组小跑时杂乱的脚步声。
每当夜幕降临,那些稍微谨慎些的浪人就会借着夜色的掩护暗杀官僚富商,所以幕府早在半个月前就推行了宵禁,现如今繁华的京都,唯一还灯火通明的大概就只有吉原了。
走出居所,转过一个弯却猛地看见尽头站着一道人影,戴着铁面具,腰间别着大小刀,似乎等了他们多时。
近藤勇眯眯眼,伸出手示意队员们停下,朝那人影喝到:“现在已经是宵禁时间,你是谁?待在这里做什么?”
那武士不慌不忙,摘下面具亮明身份:“来给诸位卖个人情。”
黎诚想过了很多种寻找佐佐木久雄的方法,最后发现还是跟着历史走最方便。
池田屋事件,新选组斩杀京都密会的攘夷首脑,一战成名。
作为攘夷派的佐佐木久雄,必然会参与这起事件里,包括之后的禁门之变。
只要掺和进来给攘夷派添堵,黎诚不相信佐佐木久雄不出面。
“诚君?”虽然认出了黎诚,但是近藤勇仍把手按在刀柄上,脸色凝重:“你来这里做什么?”
黎诚微微笑了笑,道:“上次斩杀的那个鬼武士,我顺着线索往下摸,找到了他们密会的地点。”
近藤勇冷声道:“那你怎会知晓我们新选组的安排?”
“猜出来的。”黎诚耸耸肩:“那个在池田屋卖杂货的是你们的探子吧?他最近收摊没出,我就猜到你们要动手了。”
这就纯纯是在胡扯了,侧写不是预知未来,黎诚能这么精准地拦截到新选组,还是因为他在现实世界历史中池田屋事件发生的前后几天晚上,天天都来堵新选组。
这也导致了黎诚白天呼呼大睡,十天宗一郎看见他终于老实下来,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些。
樱子也松了口气,她生怕黎诚受这么重伤还要出去试剑,连拖延的说辞都准备了好几套。
但是近藤勇不知道,他联系土方岁三和自己曾讲过黎诚那堪称恐怖的“侧写”技能,心中已经信了大半,可还是朗声道:“不必了,这是我新选组的事情,不劳阁下操心。”
黎诚笑了笑,道:“我并非卖我相助的人情,而是希望新选组卖个人情给我。”
“哦?”
“我和攘夷过激派的某位主子有点过节,只想给他添添堵。”黎诚一摊手:“更何况,阁下怎么确信自己两个人就能把他们全都杀掉呢?”
“据我所知,他们中可也有着不少鬼武士啊……”
“这是友近家的立场么?”
“这是我个人的立场。”黎诚笑了笑:“硬要说的话,友近君也不希望那些刽子手在京都肆意杀人啊。”
沉吟片刻,近藤勇终于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同去。”
然后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冲田总司低声道:“总司,到时候你躲他后头,万一他有问题立刻砍了他。”
冲田总司犹豫一下,微微颔首。
……
佐佐木久雄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和主干历史某人的通话。
“坂田大人怎么样了?”
“为了取得进阶的东西,被人困在其他的历史分支里了,不过浪客会的主力暂时不在那重历史,坂田大人很快就能回来。”
“那就好。”佐佐木久雄眉头舒展开,笑道:“我这边没问题,就算没能改变池田屋的历史,新的禁门之变也能实现。”
“嗯,日本那边都是小事,其他人还在圣弗朗西斯科忙,等到他们那边收工了,你就可以提交你的主要目标回历史主干了。”
佐佐木久雄没提黎诚那档子事,只是笑道:“即使没有我,日本也能进行明治维新,只是快慢罢了。”
那人讥笑道:“不然怎么会派你去?”
佐佐木久雄脸色一沉,却强忍着愤怒道:“就这样吧,日本这边我会盯着的。”
通话挂断,佐佐木久雄愤怒地一脚踹在身旁跪坐着的花魁身上:“怎么还没消息?!”
那花魁被一脚踹翻,宽松的和服敞开,半裸着哭哭啼啼着说:“那些贵族在床上都说朝仓家根本没来京都,更别提什么戴着铁面具的武士了。”
佐佐木久雄看着这花魁半露的胸口和肩膀,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狠狠又踢了她雪白的肩膀一脚,冷声道:“废物,真是废物!”
这一脚下去,花魁的肩膀都被踢得淤青一片,可她只是低头捂着嘴,连哭声都不敢发出。
“朝仓家根本没来京都!你究竟在哪?!”
又联想起组织里对自己的看轻,佐佐木久雄寒声道:“池田屋那边埋伏好了吗?”
“按您的吩咐,都安排好了。”花魁唯唯诺诺着,脸上梨花带雨却又露出讨好的笑容,眼底的红光一闪而过,让人好不怜惜。
可佐佐木久雄都玩腻她了,站起来左右徘徊一阵,又冲着花魁命令道:“为我更衣,我再去看一趟,免得你们这些废物出什么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