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章 陈云开(1 / 1)失落拂晓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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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诚本人继续当甩手掌柜——远东会的事交给大介和淳,盯梢霍普斯的事交给卡萝尔安排的社畜。

自己早已经拿到了独属于自己的第二代贝希摩斯殖装,日常放在私人空间里。

平日里也就在第七所协助第三代殖装的研发而已。

黎诚还没有尝试过披上殖装,开启纹血之煞,再着上小阴天子之臂这三者叠加的巅峰形态,不过料想来,除了直面其他家族秘密研发的战争机器和各有手段的行者以外,自己的战力应该在这种历史算得上第一梯队。

由于数据共享,罗德斯家族第三代殖装的研究七所齐头并进,但是具体的研究方向仍旧按照各所的目标有不小的差异。

各所的第三代殖装也各有特点。

比如第一所在二代殖装所研究的主要方向在于“炮火打击与全频段覆盖战争”,所以他们在“利维坦”型殖装的进度上是远超其他所的。

罗德斯家族少有的卖出去的几尊第一代“利维坦”型号殖装都是使用的他们的科技。

根据黎诚所提供的实验数据,他们的第三代“贝希摩斯”型装甲,仍旧着眼于大规模战争中极限单兵的适用性。

斩首、机动、以及该所独特的对战争兵器特攻,由于黎诚并未选择该所,所以在此不多赘述。

而第七所坐拥第一手数据和黎诚的配合,所取得的成果却还不如其他所。

“现在研究出了个大问题——”

办公室里,薇妮西娅拿着数据报表直叹气:“按照你的数据,从这里到这里,一旦突破了这个阈值,动态效应在这里将迎来一次转折。”

她纤细的手指上早被日复一日的实验磨出老茧,此刻指着报表上的数字:“喏。”

黎诚凑过去看了一眼,果然如她形容,强度暴跌。

“在这之前,殖装的强度、压力和本能数据一直处于正相关,即殖装自身所携带本能越清晰,带给使用者的加成就越强。”

“但是——”她话锋一转,忽然严肃道:“当殖装的本能突破这个阈值,它本身就足以产生智慧。”

“就算进行了神经接驳,也会分辨出使用者是异类,使用者会被殖装本身应激攻击。”

黎诚微微皱了皱眉:“没办法解决?”

“嗯。”薇妮西娅点点头:“动态效应所能成长的基础就在于并未彻底将殖装本身阉割,这才能将驾驶者与殖装本身相叠加,达到七所中最强的理论数据。”

“如果没办法解决这问题,大概第七所的研究从根本上就错了。”

薇妮西娅耸耸肩,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

可黎诚知道这女人从一开始进入第七所就投身于这方面的研究,如果这研究最终被确认不可行,估计这女人所受到的打击不会小。

“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有。”

薇妮西娅微微摇了摇头:“之前几次实验里,实验品暴动的时候你压根没感觉到不对,对吧?”

“嗯。”

黎诚回忆了一下刚才在房间里那一小块装甲覆盖在自己手上的感觉:“只是一开始感觉它有点躁动,被我吼了一声就老实了。”

“这倒也是一种方法,但是对操纵者的要求也太苛刻了。”薇妮西娅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头:“没有被完全切除本能的殖装也是懂得趋利避害的,你能慑服它,我倒也不意外。”

薇妮西娅甚至有些认为黎诚不是人类——因为他表现出来的能力实在过于骇人,以至于成熟的第二代殖装在原本的基础上成本还上浮了70%,才达到黎诚所能使用的极限。

“还有第二种方法吗?”

“光是我能想到的就有好几种,可那几种技术都不掌握在我们手里。”薇妮西娅叹了口气掰着手指数道:“拉本西家族的生命通感、大清归化过来的劳伦斯家的拖鬼令、美国政府的群智阵列……我觉得都有用。”

黎诚微微点了点头:“如果有机会,我会想想办法的。”

薇妮西娅却又叹了口气:“这些技术都是各大家族的不传之秘,都是和我们的血骨殖装差不多等级的技术,你认为罗德斯家族的血骨殖装会随便给人吗?”

“这倒不是我瞧不起你,别说你了,罗德斯家族每年花在风口那么多钱,都没能取得什么进展。”

“就像那些人为了拿到最新的二代数据,砸钱袭击只为一个材料硬度的估计值。”

黎诚脑海里浮现出海上袭击卡萝尔的直升机与那个被一炮轰杀的男人,明白搞到这些技术究竟有多难,便耸耸肩:“我也只是说说。”

“如果不行的话,你的三代殖装就换成其他所的吧。”

薇妮西娅倒也没强求:“但是先说好,看在我陪你这样加班赶出你的殖装的份上,一手数据还是要给我们啊。”

“我无所谓。”黎诚撇撇嘴:“对了,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谁管她啊……”薇妮西娅翻了个白眼:“我这两天和你连轴转,才没空去理她。”

说完,她没再理会黎诚,拿着那份数据快步往走廊尽头离开了。

“能否通过药物延缓节点的出现呢……”

……

“贾先生,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不知道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陈丹君见着黎诚走进来,淡淡道:“您像这样子软禁我,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我们接着来聊聊你的爷爷吧。”黎诚一点也不恼,慢慢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冲着陈丹君挑了挑眉:“陈小姐,上次我们聊到哪儿了?”

“大清国灭亡,我的爷爷是怎么逃掉的。”

陈丹君淡淡道:“我解释得也很清楚了,我爷爷年轻时曾经跟着洋务派出过国,我的英文也是那时候他回来以后教我的。”

“后来国家突逢大变,我爷爷变卖身家,带着我东躲西逃,在印度躲了一阵子,最后才来到圣弗朗西斯科。”

“陈小姐,你不会真以为我能相信这种说辞吧?”黎诚挑了挑眉:“一个老人,一个女子,没有青壮劳动力,特意跑来圣弗朗西斯科?”

陈丹君缄口不言。

“算了,我也无意盘问到底,谁都有点小秘密。”黎诚摇了摇头,淡淡道:“而阁下爷爷官拜从二品,想必对清王朝内部祝由科有点了解。”

“我对那个化名劳伦斯的祝由科大弟子颇有几分兴趣,同我讲讲他,我若满意,你就可以离开了。”

“此话当真?”陈丹君有些不信。

“以我的姓氏起誓。”黎诚诚恳道:“若我撒谎,教我贾某人今后子孙旁落,外戚短主。”

意思是以后儿子会被人招上门女婿,娶来的媳妇要谋夺家产。

陈丹君略微放下了些心,传统的大清国人认为传宗接代是人生至关重要的使命,敢发这样的毒誓,这人应当不会食言。

“好。”

这女人清了清嗓子,开始慢慢讲述了起来。

黎诚之前从完颜睦特那里得到过部分情报,不过在其化名劳伦斯后,便不甚详细。

此刻正好可以用来对照一番,也算了解了解这重历史最重要几人的底细。

不过黎诚的主要目标还是薇妮西娅所提到过的“大清归化过去的劳伦斯家的拖鬼令”,比起她举的另外几个例子,这个似乎是最容易接触到的东西。

毕竟黎诚好歹也受了令,名头上是祝由科官方认可的人。

……

陈云开叹了口气,有些急躁地在狭小的房间里踱步,搓着花白的胡子,心里有些没底。

自家孙女有多狡猾他是知道的,按理说有家族供了一百六十余年的保家仙护着,不至于出什么大问题。

自己孙女本来打算通过那群法国人的人口买卖的路子,勾搭上一个圣弗朗西斯科的贵族,现在那群法国人死了,看来这计划是泡了汤。

自己家里的那位保家仙本体是个狐狸,一手变化困幻的术法出神入化,陈云开自是不担心自家孙女,他反而担心的是自家孙女不管自己了。

这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陈云开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当初他陷害同僚,害死自己两个亲生儿子,都是为了他自个脑袋顶上的顶戴花翎,要说陈丹君一脉相传把他这没用的老东西丢了,倒也合情合理。

陈云开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若实在不行,便给这街上名声鹊起的远东会当个翻译,混口饭吃再想其他。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

外头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陈云开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深吸口气,慢慢走到门前,把门拉开一条缝:“是谁?”

然后就见着自家孙女微笑着站在门前,身后还站着一个看不清脸庞的男人。

陈云开一瞬间就从自家孙女脸上察觉不对,装出一幅十分关心的模样,忙把门打开,哭天抢地道:“我可怜的孙女哟!”

可本来应该和陈云开对演祖女情深的陈丹君却叹了口气,扭过头去对黎诚道:“这就是我爷爷。”

陈云开一瞬间身体僵住了,有些小心翼翼地问:“敢问壮士……”

“你喊我贾即可。”黎诚走进这小屋,四周看了看:“啧啧,堂堂从二品大人,现在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陈云开一眼就看出来自家孙女什么都交代了,而能让自己孙女什么都交代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善茬,便也不再伪装,露出些身居高位的气度来。

“唉,风云变化,神器更易,此乃自然之理。”陈云开长叹口气,一摊手,洒脱道:“老夫现在也不过一介草民而已,但求死前安稳度日,再无灾祸罢了。”

黎诚随手拉过房间里仅有的一把木椅子坐下,挥挥手,示意自己对这须发皆白老人讲的大道理不感兴趣:“废话我也不多说,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来给远东会做事,我的手下够狠但是不够阴,需要你这种官场老不死教教他们人情世故。”

陈云开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注意到官场老不死这带着些讽刺意味的话,这种程度的嘲讽对他这种老狐狸来说无非拂面清风,连让他皱皱眉都难。

“二,你我就此一拍两散,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只要和远东会无关,随便你怎么搞。”

这话的潜意思是——不给我干活我无所谓,别给我逮住了你给我对手干活嗷,逮住了有你好果汁吃。

陈云开面色发苦,可心底却有了几分计较。

“这是您的意思还是——”陈云开低声下气道:“您背后那人的意思?”

如果是面前这男人的意思,这样一个被推出明面来的代言人虽然也有几分份量,但和陈云开起初的目标还是有些差距。

如果是这人背后人的意思——好,这大腿我抱了,白来的大腿不抱白不抱。

黑社会怎么了?君不见江南盐帮世家勾结不是照样横行霸道就连官府的人也敢揍?

“没有谁的意思,我只是给你个选择。”黎诚淡淡道:“对于你们这种官场遗老,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感,给你个机会,也只是让你试试而已。”

陈云开悚然一惊,面上却露出笑容,道:“好,好!远东会既然是为了我等东方人谋实利的组织,在下便义不容辞!”

好一幅浩然正气的模样,教黎诚见了都有些自惭形秽。

黎诚也不至于就这样认为他是真心的,微笑着点了点头:“好,那你就先和我讲讲——你孙女身上这畜生,什么来头?”

声音掷地有声,却惊得房内另外二人心头震了震。

说罢,黎诚气息不再掩饰,眉心一枚令牌缓缓飞出,在半空轻轻一震。

这一震震得陈丹君哀嚎一声,身体软软塌下,从她七窍中流出些迷蒙的雾气来,在半空中凝成一只狐狸的模样。

这狐狸一下子落到地上,如同人一样直立而起,朝着黎诚不住磕头作揖:“饶命,饶命,判官大人饶命!”

黎诚冷哼一声:“念在你是为了自家后辈,便饶你方才对我所用的那招幻术。”

这狐狸松了一口气,看向陈云开,叹道:“阿云,干娘帮不了你什么了,你休要忤逆这位大人便是。”

白发苍苍的陈云开似乎对这老狐狸极度尊敬,立刻跪下来叩首道:“干娘,孩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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