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3章 原来如此

“其实，如若不是我出现、如若不是你那位干爹冥冥之中的意念所致，或许，宁白眉这个名字，本该属于你。”

宁白眉直视着傅青舟轻声道：“你本就是宁家人，该是与龙大悲、青松子等人同一时代的存在，只是被我们封锁了生机、做了几十年的婴儿……因为，我们需要龙大悲，先试试戚然诀。”

“至于他捡到的阴阳鱼，那本该是由仙人找寻带回，没想到被他带了来……这或许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那只阴阳鱼被我们用来温养你、喂养你，正因如此，你才会成为真正的天道化身。”

傅青舟沉默不语。

相比于之前听到的一切，如今这种消息，已然不能再令他多么震惊。

这倒是让他想到了另一件事……

当初在京城搞御前辩论时，顾金琛搞了个绝活，说傅青舟是“世家弟子”，还说他是宁家人，因此列出了一系列证据，说他是宁家一位战死南疆的族人之子……

如今看来，这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说不准，宁白眉当时便是利用这事，将自己扔到了南疆。

“谪仙人、那个原本的主角，还有你。”

他只是缓缓道：“你们在这朱陵洞天中遇见了龙大悲、青松子，发现他们竟然凭借阴阳鱼找到此处，判断出他们天赋卓绝，于是决定利用他们试试戚然诀……”

“是啊，这其中还有许许多多的原因。”

宁白眉笑道：“仙人算过，宁家那一辈会有一子夺天机、占天运，便安排我提前起了宁白眉的名字，占了你的位置……至于你，则是作为婴孩被冻结了数十年，直至时机成熟，才将你放到了白露山。”

赵原紧紧皱眉：“可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你要说是为了傅兄的天道化身身份、或是为了我的皇帝身份，我还能理解……”

“可你们所做的一切乃是从千年前便开始了谋划，为的更是结束这方天地循环，那么何苦在我们身上费劲？”

“傅兄是傅青舟也好、是宁家人也罢，你们不就是为了夺取他的力量吗？”

“我是皇帝也好、平民也罢，又能对你们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何必造如此大的孽？”

“宁白眉，我不明白。”

赵原压抑着愤怒与悲伤，沉声道：“我以往是将你当作叔父看待的……我真的，不明白。”

宁白眉将目光转向了他。

“命中玄事，在下也所知不多。”

他轻声道：“一切，都是仙人的卜算。”

“若傅青舟生于宁家、长于宁家，他或许很难成长为镇压同时代的高手，所谓天道化身降临的预言，也会落到别人身上……他，会按照赵伟毅的意思，成为一个守护皇权的人，一个将军、一个大官，甚至可能是一个大内高手。”

“而之后出现的天道化身者，也未必能习得戚然诀、再上琅环山习得逸然诀，又从江百川处领悟唯我之道……最好最佳的选择，便是让傅青舟来担任这个角色，只有他，能够走得最远。”

“至于您……皇上。”

宁白眉看向赵原，认真道：“这个世界可是因您而成，您就没想过，我们做这一切的原因么？”

赵原瞳孔一震！

“治病。”

傅青舟轻声开口道：“这个世界的症结，在赵原身上。”

“正确。”宁白眉笑道：“傅青舟……你是我们精心培养、用以帮助祂取代天道的关键角色，你是因赵伟毅的意志而降临来到这个世界，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创世父神的造物，是承载天道最好的容器与熔炉，你，是最佳选择。”

“而皇上，很可惜，您……您的一切都需要被破拆，您的皇权、您的生命，乃至您的存在。”

“这个世界因您而生，只有您完全消失，这个天道的轮回，才能终结。”

“您的消亡、傅青舟的力量，缺一不可。”

“当然，至于赵谅也好、先帝也罢，他们亦不过是棋子而已……他们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执念、自己的欲望，我们只不过是利用了这一切。”

“不过，我们也并非无情之人。”

宁白眉认真道：“西朔王赵谅付出许多，我们会给予他一个完美的西朔城；先帝早已死去，但神魂仍被我等利用多年，此后，我们会给他一个永恒的梦境，他同样可以在里面过上想要的生活。”

“还有傅青舟，你的朋友们……他们也可以过上完全不同的人生，轻松、写意、快乐、幸福，再不会有生死仇杀争斗，也不会有生离死别，甚至，当你交出你的力量后，我们也可以让你过上那样的生活。”

“还有你亦师亦友的同伴，苍云。”

他指着自己眉心，柔声道：“既然计划已经失败，我自然就没必要再操纵他、杀死他，他的神魂，我同样可以保留下来，让他与你们一同永生，这亦是我们的诚意。”

赵原深深吐了一口气。

傅青舟同样紧紧抿着嘴。

“故事到这里，差不多，就都说完了。”

宁白眉的模样依然云淡风轻：“你们已全然知晓了我们在做什么、也知道了我们的目标，现在，你们仍觉得我们是邪恶的么？”

他笑着看向傅青舟：“你，还想杀我吗？”

傅青舟仍然很疲惫。

“你说了很多。”

他轻声道：“但……因你们死去的人，不会复生了。”

宁白眉露出思忖之色：“你是在意，那些逝去的生命。”

“是啊。”

傅青舟缓缓道：“什么轮回、什么天道循环、什么现世来世……但对那些死去的人来说，他们只有一世，便是现世。”

“他们或许会进入轮回、来世或许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可这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他双目盯紧宁白眉，语气依然平静且疲惫，可其中的坚定，却是振聋发聩。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还能换个身体重来……他们此生经历的、便是他们的一切，他们的爱、他们的恨、他们的喜、他们的痛、他们的家人、他们的爱人，他们见过的与草、风与月、山与水……”

“都不会再有轮回、更不会重来一次。”

“没了，就是没了。”

“你们说这是地狱，但那是他们真实存在的人生，不是被人操纵、被人定制的人生，他们在此世经历的一切，是不可替代、不可抹消的真实。”

傅青舟说着，握紧了指向宁白眉的德剑：“我要杀你。”

“你们说这世界是个循环、是个逃不脱的轮回……”

“那你们，应该自己想办法逃出去。”

“这个世界的人，不需要你们替他们做决定。”

“他们想要的，只有好好地、安静地、快乐地，过完这唯一的一次生命。”

“接下来，我会教一教你。”

“教一教你……如何珍惜生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