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蕊踩着轻快脚步，十分悠闲地在走廊内来回徘徊。

不时有徐人自大雾现身，又毫无知觉地离开，期间哪怕被勾脚踉跄几步，他们也只尴尬挠挠头，完全没发现任何异状。

“哥哥，怎么样？”

“太强了。”杨是非揉揉她的小脸蛋：“没白睡那么久。”

月蕊脸颊微鼓：“我这是在长身体呢。”

“现在就很可爱了。”

杨是非再看向一座座房屋，轻声道：“你这种能力，能影响什么层次的武者？”

“上三品的宗师之下，他们永远都发现不了。”月蕊颇为自豪地一挺胸口：“只有上三品的宗师，靠近后能发现端倪。”

“这么说，只要保持一点距离，哪怕是上三品宗师，也能蒙混过关？”

“天人玄武也能短暂骗过去。”月蕊眨眨眼：“不过，消耗会很大。”

“最低程度的幻境，你能维持多久？”

“半个时辰。”月蕊点了点嘴唇：“到时候，要哥哥嘬一嘬才行。”

“若觉得不舒服，千万别强撑...”

杨是非很快一愣，月蕊周身灰雾萦绕，脑袋上仿佛有对猫耳若隐若现，背后更浮现出蓬松猫尾，一晃一晃的。

“这是...本相的一部分？”

“是呀。”月蕊拉起他的右手，莞尔道：“哥哥，我们继续探险！”

“好。”杨是非略微定神，领着小猫开始在各房寝居探查。

...

随一扇扇房门打开，徐国几十号人很快便迎来了‘不速之客’。

杨是非毫不客气地到处搜查、几乎将他们底细都看了个底朝天——

“——哥哥，这人模样好奇怪。”

月蕊指了指床上闭目练功的徐人：“看起来好像是一只蛤蟆？”

杨是非讪笑两声：“大概练得蛤蟆功？”

月蕊不明所以，便学着握拳放在脸旁，又软下腰身翘起臀儿，如撒娇猫猫般扭了扭腰：“哥哥，这样学得像吗？”

看着尾巴在面前来回晃悠，杨是非险些忍不住上手摸摸。

“咳...很可爱。”

月蕊俏脸微红一下，连忙收起动作，乖乖跟在身旁。

两人又逛了几间屋，猫猫蓦然小声道：“哥哥，想摸尾巴？”

“啊？”

“哥哥刚才都偷瞄好多回。”

杨是非愣神间，绵软猫尾巴便主动垂到他手臂上。

见少女眼含希冀，他也有些好奇地轻抚两下，像云朵绒毛般松软，手感极为奇妙。

“摸起来很舒服，你也有感觉吗？”

“酥酥热热的，好舒呼...”

月蕊眼神迷离，面若桃红，裙下双腿一阵颤。

见她差点站不稳当，杨是非连忙将其抱起：“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月蕊靠在肩头，红着脸小声道：“因为真的很舒服，所以才...”

杨是非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尾巴是从什么奇怪地方钻出来。

仔细瞧瞧，其实是从尾椎骨上由污秽凝聚而成。

...

“哥哥，她好像在看什么书？”

“我看看...呃，是小黄书，丫头你别看。”

诸如此类的交谈不时响起，月蕊倒是慢慢安静下来。

这些来自徐国各大门派的弟子，几乎所有人都在趁夜练功看书，实在千篇一律。

杨是非踏入最后一间弟子房屋，瞥见屋主正盘膝运功，便上前按住其肩膀——

一缕极为微弱的污秽气息浮现。

“此人也有。”

杨是非眉头渐皱。

因月蕊的本相之力连触觉都可屏蔽，所以这一路碰见四五十名弟子，他全都试着吸收过。

而其中八人，体内都有污秽。哪怕微弱到吸收半途就已散尽，但这背后的险情，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几名弟子并非同宗，而是分散各地的多个宗门。”杨是非取出名单与地图，默默比对片刻，大致确认太武圣兵的镇压范围。

“哥哥，情况是不是很危险？”

月蕊坐在右臂上，帮忙摊着地图，小声道：“好多人都中了招。”

“还得看看其他区域，才能排除意外偶然。”

杨是非将名单收起，转身去将剩下的徐国居所都探查一遍。

期间遇见过不少宗师、甚至是上三品的强者，但好在月蕊能力强悍，两人都不曾暴露踪迹。

直至找完一圈，确认徐国这边并无不妥，便拐入魏国区域。

但房门刚一推开，数道视线霎时迎面投来！

杨是非眼神骤凝，立刻抱着月蕊闪身退到墙角，死死凝视着屋内一人——

齐国大护法，蒋松波。

“今晚的风，似乎不小。”

一位魏国高人将房门关上，转身回座。

杨是非屏息凝神，看着屋内围坐的几人，不免心中惊疑。

齐国护法，怎么和魏国的人搅在一起？

而这三人都是魏国皇室的供奉，随行各派门人都要听他们行事，算是魏国此行领头人。

“——安排就是如此，等此事一成，圣兵归我齐国所有，而千刃兵潭由你们收下。”

蒋松波品茶淡然道：“卢志全，将来若真有变故发生，你我两国便是最可靠的盟友。”

“有蒋护法这番话，我们也宽心不少。”

对面的卢志全呵呵一笑：“我们明日会加快动作，每次多杀几人，便可尽快将千刃兵潭推到风口浪尖。”

“不过你们也得多加小心，蜀人行踪有些古怪，连老夫也看不透他们意图。”

“据我所知，那些蜀人或许是想对千刃兵潭本身动手。”

“...他们疯了！？”

“不清楚，可能他们掌握了某种类似技术，方才有如此底气。便是毁不掉，也想让千刃兵潭元气大伤。”

杨是非在旁继续默默偷听，脸色愈发凝重。

不仅是蜀国，其他国家的动向与安排，他们随后都有提及。

旁听许久，方才知晓有那么多手段。

其中最让杨是非警惕的，除了齐、魏两国，便是蜀与周最令人不安。

一个行踪诡异可疑，一个在暗中大肆招揽势力与人才，另有计谋。

“——等此事尽了，还有一事。”

蒋松波语气蓦然沉下：“我要你们一同出手，将梁国此行众人全部铲除，尤其是叫做落月阁的宗门，定要全部杀死。”

“哦？”卢志全笑了笑：“落月阁，我倒是第一次听说。难道是这小宗门犯了什么错，惹护法不高兴？”

“那洛水剑仙正是此阁的阁主。”

“......”

此言一出，屋内气氛陡然寂静。

卢志全身旁的老者冷笑出声：“蒋护法倒是好算计，想将我们推出去当替死鬼不成？”

“放心，那洛水剑仙虽然恐怖，但旧伤根本还未愈合。只要我们联手，无需惧之。”

“那落月阁，可还有其他高手？”

“有三人，实力略逊上三品。料想以我们两国人手，足以尽杀之。”

听其言之凿凿，魏国三人都在暗自沉思。

“......”

杨是非抱着月蕊靠在窗边，听得有些好笑。此人当真贼心不死。

却是不知，洛仙儿如今伤势都已好了七七八八，可没那么好对付。

月蕊抬起头，极小声道：“要挠他们吗？”

“坏了他们的好事就行。”杨是非心思一转，很快将那袋毒囊取出：“丫头，往蒋松波的衣领后面倒一半。”

月蕊灵眸一亮，连连点头。

见猫猫蹑手蹑脚地走去蒋松波背后，杨是非扯了扯嗓子，将窗户推开一丝，对着屋外大喊一声：

“卢供奉！我们何时对齐国动手？！”

一声呐喊几乎回荡庭院，让正在与魏国供奉们商谈的蒋松波面色一变，豁然起身。

“你们什么意——嗯？”

可质问声还未落下，他突然感觉到后背处一阵发热，紧接着便是难以想象的火辣剧痛，登时痛嚎出声！

“噢啊啊啊啊？！”

坐在对面的三位魏国供奉，本就被屋外喊得一愣，转头又看见蒋松波勃然站起，目眦欲裂地朝他们咆哮出声，那扭曲崩溃的表情，仿佛遭受了什么此生无法想象的惨烈背叛，手舞足蹈地在原地疯狂乱蹦，气得悲痛欲绝、涕泗乱喷。

卢志全三人都完全懵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月蕊如青烟般溜回窗边，都快抿笑成了猫嘴，忍得很辛苦。

杨是非暗暗给她点个赞，搂抱起少女娇躯，利索翻窗而出。

与此同时，屋内又传出蒋松波的崩溃哀嚎：“你们这些卑鄙小人，竟胆敢下毒害我，该死啊——！”

“慢着！蒋护法你说什——”

只是话音未落，双方便开始交起了手。

拳劲掌风的轰鸣声震动宅院，眨眼间连屋顶都被四人冲塌，打得万分激烈。

而杨是非此时已跑出百丈远，回头远眺一眼。

蒋松波后背衣服都完全融化，血红一片，正一边嚎叫着跟魏国三人打得不可开交。如此动静，很快引来周边其他国家的注意，陆续有人群从各方走出。

见四人厮杀，他们也都是一愣。齐国和魏国，怎得在深夜时突然撕破了脸皮？

尤其是在看见蒋松波衣衫不整、涕泗横流的场面，各国的人都懵了。

...

“哥哥，这个毒药好厉害。”

两人逆着人群跑远，怀里的月蕊将半袋毒囊拿出，偷笑道：“那个人虽然死不了，但肯定会很难受。”

杨是非哂笑两声：“算是自讨苦吃，活该。”

但想到刚才偷听到的情报，他暗想着该去找仇不欢聊一聊，让千刃兵潭也要多加小心些，至少阴火一脉不可出事。

思索间收起毒囊，低声道：“接下来，我们先去周国那里看看。”

月蕊搂住他的后颈，软糯道：“哥哥，嘬嘬。”

“累了？”

“嗯，要骗过刚才那几人，很累。”

杨是非带她钻进院墙角，拉住小手便准备吸收污秽。

可还没动作，娇小少女却凑近过来，喃喃道：“我也要像她们一样，亲亲。”

杨是非愣了愣：“但你现在...”

月蕊灵眸泛波，俏丽脸蛋染上几分羞涩红晕：“我不说，坏女人不知道的。”

说着，便主动挺起身子亲来一口。

...

待两人在墙角折腾片刻，很快走出。

月蕊被横抱在怀里，可爱俏脸红扑扑的，在肩头撒娇轻蹭着。

杨是非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哪里累着，分明还精神的很，就是故意说着要嘬嘬。

不过，这丫头的小嘴...

像是布丁一样，软甜滑嫩。

“下次可不许如此胡闹。”

吧唧。

月蕊又偷摸在脖子上亲了口，有些调皮地笑了笑。

杨是非被撩得有点心痒痒，无奈拍拍其小屁股，继续前行。

如今各方人士都被蒋松波闹出的动静所吸引，周国区域内几乎没有人影，一路畅通无阻。

杨是非凭着记忆一路摸索，找到周国皇室之人的住所。

他默默环顾四周，发现床榻上摆着一个还未收好的长盒，正要上前仔细瞧瞧——

一道穿着黑衣的身影，几乎同时从暗处现身。

两方霎时在床边停步，转头怔怔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