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书房内，茉莉连忙帮两人倒好茶水，脸上神情更为纠结。

洛仙儿看了她一眼，樱唇微颤，仿佛在忍耐着笑意。

往日大咧咧的茉莉能露出这副表情，着实是稀罕。

“仙儿，我先与你说...”

杨是非刚要开口坦白，洛仙儿却接过蒸笼，拉着他一同坐到茶座旁。

“灵猫与仇夫人，没与你一起来？”

“丫头回家睡觉了，仇姐姐去了自己的府上，想先收拾清扫。”

杨是非正要继续说，洛仙儿拿起一个包子，轻轻塞进他嘴里。

“公子一路奔波，想来肚子也饿。”

大小姐浅笑一声：“边吃边聊吧。”

“...行。”

杨是非啃掉一半包子，略作斟酌，很快将经历全数道出。

洛仙儿轻抿温茶，神色始终没有丝毫波澜，冷清依旧。

待听完全程，方才了然颔首。

“公子此行收获惊人，当真是意外之喜。”

她有意略过了姬裳与茉莉的事，轻声道：“你们能确定，那些污秽气息是从地底深处而来？”

“确凿无误。”

见大小姐专注正事，杨是非也压下杂念，正色点头：“不仅有秋国记录。而且我们在收走大魔原胎之后，嵌龙冢地底仍在涌出浓烈污秽。”

“我能作证。”

茉莉平静颔首：“地底污秽浓郁的程度，堪称魔窟，甚至称得上无穷无尽。”

洛仙儿若有所思。

如此一来，这场污秽灾难怕是...

没有停歇的可能。

她瞥了眼摆上桌的真龙骨，蹙眉沉声道：“茉莉，尽快传达消息，命人在梁国境内各地搜查与此骨有关的线索。”

“是。”

茉莉肃然应声，快步离开。

杨是非收回目送视线，平静道：“在国境外，污秽扩散的速度很快，我们若与燕国缔结盟约，需要尽早。”

“我们已派人去燕国商谈，暂时还没有结果。”

洛仙儿抿唇低吟：“不过，我看公子你似乎还有何建议？”

“污秽灾难比我们预想中来的更快更急，往后天下...只会更乱。”

杨是非语气郑重道：“但对我们这些‘不受污秽影响的人’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天赐良机。

只要运作得当，甚至能兵不血刃将其余八国尽数收入麾下，一统十国也并非不可能。”

“公子的意思是...”

“燕国与蜀国，是我们占尽先机的立足点。”

杨是非从行李里掏出地图，在桌上展开：“燕国是近邻，她们环境优渥、物资丰厚，若能与之联合，足以让我们有充沛资源，抵抗左右的齐赵两国。

而蜀国位于极北，西为魏、东为周，与我们之间还隔着徐国。

看似受三国包夹，但蜀国地缘辽阔、国力极盛，可谓十国前列，丝毫不惧。若能与之结盟，对我们来说定是受益无穷。”

洛仙儿看着地图上的蜀国位置，轻点下唇，暗自思索。

蜀国之强盛，她比杨是非更为清楚。

而远交近攻的道理，她同样了然于心。

若蜀梁结盟，对梁国来说可谓天大的助力，能摆脱陈赵徐三国包夹的尴尬境地。

而反过来，同样能助对方轻松突破三国包围，甚至是形成反包围，夹击徐国。

更何况，蜀与周在暗中还有不少合作，亦能通过蜀来牵线搭桥...

无论是从战场布局、还是从战略合作来看，蜀国确实是极佳的潜在盟友。

蜀梁燕周四国若能拧成一股绳，徐赵二国便有机会在短时间内夺之。

而到了那时...

天下便一分为二，且两方势力倾斜不平，有了顺势将剩下一半吞并的可能。

“公子想法很不错，这对我们梁国来说，确实是天大的机会。”

洛仙儿抬眸望来：“不过，这一切计划都建立在...蜀国能与我们好好合作。”

杨是非冷静点头：“所以我希望尽快派出使者，在污秽之潮笼罩天下前，去蜀国沟通得出答案。”

“那个名叫姬裳的女人，可否信任？”

“至少，我与茉莉都觉得她不会背叛。”

杨是非语气笃定：“至少能信一回。”

洛仙儿思忖低喃：“烬天大圣的赫赫凶名，我年幼时就有所耳闻，可谓不折不扣的魔头。

而在蜀国，烬天宫确实是地位崇高，堪称蜀国的‘国教’，全国上下几乎都是教众。她若当真有通天手段掌控朝廷，的确可以一试。”

言至此，大小姐又撇来一眼：“但如此傲然霸道的女人，公子可有信心驾驭住她？”

“我...”

“你们虽有一场露水情缘，但终究是由许多意外促成。”

洛仙儿意味深长道：“听你说的，她如今功力更强三分，待回到蜀国必然权势更盛，待心境平复，仍是万人之上的烬天大圣。

等到那时，她或许还会念着公子旧情，但态度与想法，定然会与嵌龙冢时截然不同。”

“我明白。”

杨是非冷静点头：“我会尽力负责。”

“...好。”

洛仙儿悄然扬起笑意：“我相信公子。”

见她淡然应声，杨是非不禁面露异色：“仙儿，我与姬裳之间...”

“既然是公子的选择，我不会反对。”

洛仙儿嗓音轻柔，显然并未生气，只是无奈横来一眼：“不过，这等女子不好对付，公子可要多保护好自己。”

杨是非轻咳两声：“我会多加注意。”

回答之余，他心底也是感慨。

大小姐分明是贴心给他台阶下，同样温柔包容了此事，并没有深究打算。

“仙儿...”

“公子，没事的。”

洛仙儿又用包子堵了他的嘴，莞尔道：“我不至于因一位万里之外的女子，而变成泼辣妒妇，向你发火。”

杨是非轻轻拉住她的柔荑，嘴巴却塞着包子出不了声。

“公子还是先咽下去吧。”洛仙儿帮他倒了杯茶，忍俊不禁：“放心，我的心一直都向着公子你的。”

她又拍了拍双手，唤来屋外侍女，吩咐好派人去蜀国打探一回。

杨是非喝茶咽下，略感惊奇：“刚才那位是...”

“如今诸事繁忙，我将十几名密探都调派来当侍女，分担一些琐事。”

“这么忙？”

杨是非好奇道：“是因为要筹备梁心登基之事？”

洛仙儿摇摇头：“在数日前，梁心就已经顺利登基。”

杨是非听得一愣，登基大典都弄完了？

“那新的皇宫又设立在...”

“在你家里。”

“......”

杨是非呆愣片刻，很快失笑：“是梁心丫头自己选的？”

“没错。”洛仙儿轻声道：“不过，也是因为新皇宫还未建完，方才选了临时住处。”

“行，看来我得去拜贺一下新皇才行。”

杨是非并未离开，反而更为关切道：“你和檀香闭关一段时日，可还突破顺利？”

洛仙儿闻言心头微暖，淡笑道：“很顺利，我如今又有不少变化。”

“变化是指...”

杨是非话音未落，很快瞧见惊人一幕。

洛仙儿将胸襟朝下轻轻一拉，白皙胸口处肌肤如花朵绽放外翻，清晰可见稠密黑泥在其中缓缓蠕动。

迎着惊奇目光，大小姐脸色微红，低吟道：“公子，你可以...将手伸进来摸一摸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