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收徒，让在场众人都有些意外。

“老前辈这是...为何？”

杨是非语气古怪道：“我们如今才刚刚相见...”

“老身巡游天下十国，就是为了寻找第二位亲传弟子。只可惜寻遍大江南北，始终无甚收获。”

白衣老妇饶有兴致道：“今日瞧见你，方才明白什么叫做福缘天降、命中注定。”

说着，还伸手捏了捏他的臂膀：“不错，可谓万中无一的身体。”

燕凌霜眼神闪烁，迟疑开口：“师尊，您的意思是...是非他天赋极高，很适合成为您的亲传弟子？”

“没错。”白衣老妇笑了笑：“不如说，乃是天生的好苗子。”

听闻此言，洛仙儿与云琴眉头渐松，心中踏实不少。

这样一来，倒是能省去许多口舌。

杨是非也露出笑容，再度抱拳：“多谢老前辈赏识。”

“先别急着高兴。”

但白衣老妇很快又摆了摆手：“天赋好归好，不意味着能很快练成我玄冥窟功法。兴许得在此地修炼个三年五载，方才能将你送出玄冥窟。”

三五年？！

杨是非只得干笑两声：“能有老前辈传授功法，自然再好不过。但我们此行主要是为真龙骨而来，还望老前辈能稍微通融一下。”

“并非老身故意为难你，而是你想要取走真龙骨，就必须练成我玄冥窟功法。”

白衣老妇又瞥了一眼燕凌霜：“凌霜修炼的只是半部玄冥天霜诀，仅凭她一人还无法取走真龙骨。”

“师尊的意思是...”

“我玄冥窟代代收二徒，各传半部神功，正是为了守护保存在秘殿深处的真龙骨。只有二徒合力，方能打开封闭的秘殿大门。”

“师尊您也不能打开？”

“老身与你修炼的是同一部功法，另外一部只记载于典籍之中。”

听师尊如此解释，燕凌霜不禁眉头紧蹙：“难道，不能将大门强行破开？”

白衣老妇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臭丫头，当了十几年的皇帝，胆子大了，还想拆了老身的玄冥窟啊？”

燕凌霜环臂轻哼一声：“这真龙骨事关天下苍生的安危，还拘泥于宗门规矩，是师尊太迂腐。”

“你这丫头，还与老身拌嘴...咦？”

白衣老妇眼神微动，连忙审视她两眼，看得燕凌霜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师尊，你这是...”

“你破身了？”

白衣老妇这一句，顿时说得燕凌霜神色微呆，很快尴尬的脸色渐红。

“玄冥窟的功法...应该也没有强迫朕一生守身如玉吧...”

“确实没有。”

白衣老妇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怪不得会与老身犟嘴了，原来是有了小情郎，想为自家男人出头争利。”

没理会脸红沉默的燕凌霜，她又看向一旁笑容僵硬的杨是非：

“好小子，堂堂燕国女帝都被你所俘，确实有些非凡本领。”

“呃，老前辈不介意就好...”

“老身高兴还来不及。”

白衣老妇沙哑嗤笑一声：“这臭丫头当初满脑子都是剑道武学，老身都担心她要与剑过一辈子。如今能尝到作为女人的滋味，倒是再好不过。”

杨是非听得哑然。这位老前辈，比想象中还要开明许多...

“不过，你小子确实是艳福不浅。”

白衣老妇的眼神又扫过仙儿与月蕊：“看你身旁的小姑娘，各个都功力强横。难不成，你专门挑天人女子下手？”

杨是非：“......”

他只得轻咳两声：“老前辈误会，只是恰好如此，而非有意为之。”

“希望如此。”白衣老妇笑了笑：“要不然，你若跑去烬天宫挑惹烬天宫主，只怕是有死无生。”

杨是非表情更为微妙，索性闭口不言。现在有求于人，还是不多嘴为妙。

“师尊，现在不是闲谈的时候。”

燕凌霜红着脸清清嗓，将话题扯了回来：“不管怎么说，先让是非他修炼试一试。

若能练出名堂，便合力将真龙骨取出，若当真要花上几年时间，我们再另做安排不迟。”

“...也好。”

白衣老妇拂了拂衣袖：“你带这些孩子去玉华宫暂住，再给你的小情郎好好收拾一下，准备‘入圣池’洗礼。”

燕凌霜轻咦一声：“师尊，要让是非...做这些仪式？”

白衣老妇没好气道：“老身都如此好说话了，甚至破例收个男徒弟，还不许留下最后一点老祖宗规矩？”

“师尊别生气，朕只是随口说说...”

燕凌霜轻咳两声，又偷瞥两眼，示意众人跟上自己。

杨是非与洛仙儿对视一眼，心中虽有不少疑惑，但眼下也不便多问。

他拉上月蕊正要动身之际——

“此女先留下。”

白衣老妇蓦然指向沉默许久的云琴：“此女体质奇妙，老身想与她聊聊。”

说着，再一瞥神情骤凝的杨是非，随口道：“不用一惊一乍的，只是闲聊几句而已，待会儿就会放她一起去玉华宫。”

又得到云琴的安慰目光，杨是非稍稍松口气，拱手道：“多谢老前辈照顾。”

待众人一行走进一扇玉色门扉内，地宫再度恢复冷清。

“......”

白衣老妇侧首瞥向身旁，低沉笑笑：“那么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还是爱戴着面具。”

云琴平静道：“我向来不喜欢抛头露面，何必明知故问。”

双方语气融洽自然，显然早已相识。

“人老了，便爱感叹往事。”

白衣老妇笑了笑：“不过那么多年都过去了，你倒是依旧不见老态。这洛家体质，确实相当奇妙。”

“当年威震天下的冰宫仙子，如今这般老态龙钟，也着实令人唏嘘。”云琴眼帘微垂，低声道：“那么多年了，你终究还是独身一人。”

“清静惯了，活着也算自在。”

白衣老妇感叹一声：“遥想当初，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似乎还是初入江湖不久...没想到岁月无情，你如今都成了老一辈。”

她再看向玉华宫方向：“刚才那两个小丫头，是你的后代？”

“其中一女，算是我的孙辈。”

“岁月如梭啊...”

白衣老妇又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不过，老身倒是没想到你会来玄冥窟一趟。难道想续上当年的师徒缘分，重新入我玄冥窟门下？”

“只是陪家中晚辈来一趟，以免出什么意外。”

云琴不咸不淡道：“也省得你故意刁难是非他们。”

“是非...”

白衣老妇眯起双眼，笑了笑：“老身记得，你们洛家向来极为排斥男子。如今怎么会对此人如此看重，甚至还要你亲自前来护送？”

“他是拯救苍生的重中之重，不容有失。”

云琴沉默片刻，迎着老熟人丝毫不信的眼神，不禁偏头低吟道：“他对我...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