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仙子和红裙圣女各自离去。

因为孟吉的变故，二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重提先前的矛盾和纠缠。

不过。

在走到竹林尽头之时。

齐羽仙和宫神韵却纷纷停下脚步，隔道对立。

“齐仙子。”

红裙圣女首先开口，悠悠道：“今日看在孟吉的份上，本圣女不与你纠缠，我也奉劝你一句，别把自己看得太重。”

“呵……”

白衣仙子冷笑一声，“妖女，本以为你和令宗主亲自登门道谢，是带了诚心来的。”

“到底还是装模作样，虚情假意。”

“呵呵呵。”

宫神韵轻笑道：“本圣女也只说一句，虽然当时你是看在孟吉的面子上帮了我，但本圣女恩怨分明，帮了就是帮了。”

“今日上门，也只为道谢而来。”

“至于齐仙子怎么想，那就见仁见智了。””

齐羽仙黛眉轻皱。

自庆州之后，她与宫神韵经历了许多，时至今日，已有些看不透对方。

她也不知道这妖女到底是何等人。

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一点。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打消过对孟吉的心思。

不过，这已经够了。

仅凭这一点，自己与她就势不两立。

“多说无益。”

白衣仙子语气清冷，“祭天大典，你我自有交手的机会，手底下见真章便是！”

“本圣女就等这一天呢。”

红裙圣女笑意盈盈，不见丝毫火气。

……

竹林小筑。

“徒儿，你就这么放她们俩离开？”

“难道不怕她们半路打起来？”

待齐羽仙和宫神韵离去，司红夜终于现出身形，抱着胸，啧啧问道。

“不会的。”

孟吉揉了揉心口，感叹道：

“仙子平日里看似清冷孤高，不近人情，实际上却心思细腻，向来体贴。”

“至于圣女，她心思更是玲珑，既然没有发现我骗人，圣女自不会主动启衅，没看在云心坊时，她就多番忍让了吗？”

“哎！”

白发妖女闻言，不由得唏嘘道：“说实话，这俩丫头当真是世间一等一的好姑娘。”

“只可惜上辈子作孽。”

“喜欢上你这混蛋小子，真是命苦。”

“……”

孟吉顿时黑了脸。

“师尊，你这说的什么话？”

他一脸无语道：“仙子和圣女对我情深意重，难道我对她们就寡情薄意了？”

“寡情薄意倒是没有。”

司红夜悠悠说道：“但喜欢你这件事本身，就是她们命不好。”

“嗯？”

孟吉愣了下，旋即眉头一挑，神色古怪。

“这不还是说我不是好东西么？”

“……”

白发妖女登时丢给他一个妩媚的白眼，“笨，她们俩天生敌对，却喜欢同一个男人，难道不是一件苦命事？”

孟吉听了，沉默下来。

许久，他幽幽道：“师尊，你知不知道妙欲宫为何与素女阁这么大的仇怨？”

“不清楚。”

司红夜撇了撇红唇。

“为师那时只有素心阁，连素女阁都没有，更别说妙欲宫了。”

“不过，这事你倒可以研究研究。”

妖女师尊忽然来了兴趣，“你要是能解决这两家宗门的千年宿怨，再想同时娶俩丫头的话，定然简单许多。”

“……”

孟吉翻了个白眼。

素女阁和妙欲宫的仇要是有那么容易被解决，那还叫千年宿怨么？

感觉不如把仙子和圣女抢回家靠谱。

“话说回来。”

孟吉忽然捏起下巴，“师尊，我有种预感，圣女和仙子今晚可能会过来看我。”

“哎？此话当真？”

司红夜听闻，诧异中带着兴奋。

“嗯……”

孟吉揉了揉心口。

虽然这只是一种冥冥之中的直觉，但有过前几次的经历，他觉得这个可能性相当大。

圣女或许不一定出现。

可是，仙子今天晚上绝对是会来看他的。

“不过还好。”

“剑双回了京城，云幽师姐也在闭关，有可能发生的意外都没有前置条件，就算仙子和圣女同时来此，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孟吉心下稍安，自言自语道。

……

云心坊。

离开天元书院，齐羽仙一路回到云心坊。

尚未进门，便见侍女站在门旁，冲她略作一礼，开口道：“师姐，宗主让属下在此等候，请你一回来就去见她。”

齐羽仙心中早有预料，轻轻颔首。

来到裴冷秋的房间，青袍美妇正背着手，站在一幅画像前，静静地注视着。

“师尊。”

白衣仙子轻声开口。

“回来了？”

裴冷秋头也没回，淡声问道。

齐羽仙默然。

青袍美妇仍旧定定地望着墙壁上的画像，幽幽道：“仙儿，你今天有些不对劲。”

“……”

齐羽仙心中一动，不说话了。

这时候，青袍美妇也终于转过身来。

她细眉微蹙，望着白衣仙子，神色不解，“仙儿，你和那位天元书院的新晋真传是怎么认识的？”

齐羽仙抬起眼眸，语气平静道：

“师尊为何问起此事？”

裴冷秋冷冷瞥了她一眼，“你说为何，今日你就差和妙欲宫的小妖女打起来了！”

“……”

白衣仙子抿了抿樱唇，一言不发。

青袍美妇寒声道：“为师也不管你与他过往交情如何，就算他是天元书院的真传，只要和妙欲宫沾上关系，就再不可能与我素女阁交好。”

“你可明白为师的意思？”

半晌，齐羽仙出声道：“宫神韵救过他的命，但徒儿保证，他与妙欲宫绝无关系。”

“如何保证？”

裴冷秋语气一冷，“你又对他了解多少？”

白衣仙子直视着青袍美妇。

“师尊既然不信我，又何必在意我对孟吉了解多少？”

“你！”

裴冷秋一听，眸中不由怒气上涌。

然而过了许久，她终究没有说出什么重话，而是轻叹一声，“仙儿，为师不是不信你，而是能与妙欲宫沾染的，决非与你道同。”

“这样的人，趁早割舍才对。”

“多谢师尊告诫，但徒儿心中自有分寸。”

白衣仙子不卑不亢。

“罢了罢了。”

裴冷秋也不再多说，摆了摆手，“祭天大典不日将至，你且好好准备吧。”

“那才是我们此行的要事。”

“是，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