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怀谨的吊脚楼整个做好之后,直播间都沸腾了。
这个,比上次陆怀谨做的那个吊脚楼,更加精致一些。
刀功有所精进,整体做出来效果也好了很多。
罗震元看看陆怀谨的吊脚楼,再看看自己跟前这个还在各种比比划划拿着东西半天没准备好从哪里下刀的木匠……
真是,人比人要死,货比货得扔啊。
所以罗震元发现这路走不通,便又打算折回来找陆怀谨了:“……就是说,我们可以签合同……”
他给出的一系列条件,算是相当优渥了。
甚至,比罗朝兴给的还要好很多。
只是陆怀谨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笑了笑,无奈地道:“我已经和罗朝兴签合同了。”
说好的只给罗朝兴,如果现在又跟罗震元签协议,那就是违反了他和罗朝兴的合同条款了。
到时怕是会扯皮不清的。
罗震元皱着眉头,有些不忿。
无非就是这么点事儿,怎么跟罗朝兴签了合同就能跟他签了?
没的矫情的!
可是陆怀谨完全不松口,他也没有办法。
挂了电话,罗震元气得踹了桌子脚一脚。
痛得他咬牙,但他也只得作罢。
陆怀谨把这个吊脚楼做好后,赵立书是最高兴的:“哎呀,这个好啊!来来来,我看看……”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吊脚楼,仔细地看了又看。
和上一次相比,这次的吊脚楼陆怀谨加入了一些镂雕和透雕,看上去更加精致了些。
并且,最重要的是……
“我能拿走对吧?”赵立书看向陆怀谨,兴奋地道:“这个你没说要送去罗朝兴这边吧?”
“嗯呐。”陆怀谨点点头,笑道:“这个没所谓,罗朝兴这边暂时也没说还需要别的。”
赵立书顿时就高兴起来,愉快地道:“那可太好了,正好,这边我带过去,到时看能不能给推一推。”
不管是参加点什么奖项啊,或者是什么的。
总归不会教陆怀谨吃亏就是了。
陆怀谨笑了起来,就算是吃亏也没啥。他完全相信赵立书。
“行,那你今天先歇着。”韩正平说着,也起了身:“明天我们再过来,看你做根雕!”
这树根都弄回来了,肯定是得好好做一下的。
只是现在不得行,现在他们得先把这吊脚楼带去安置好。
陆怀谨爽快地答应了。
等他们一走,他扭头就进了学徒空间。
再次进来,他跟着孔谋,开始正式学习根雕。
“根雕的特点就是【七分天成,三分雕琢】。根雕工艺制作程序复杂,在选材、雕琢、打磨、上色等工序方面,都得非常注意……”
孔谋带着陆怀谨,从基础开始教,由浅及深,由表及里。
他教得非常扎实,陆怀谨也学得很认真。
他就喜欢这样,踏踏实实教的。
从理论到实践,都能学得非常完整。
孔谋指着一个树根,给陆怀谨讲解着:“树根的一般形态包括,弯曲、疤痕、凹凸、漏透等。根雕呢,有两种。一是简雕。根据天然固有的形态,把多余的枝体裁掉,不做过多修饰,以突出主题;二是繁雕。”
繁雕则更加繁琐一些,在作品的关键部位精雕细刻,根据作者的创作思路进行整形,同样能达到突出主题的目的。
陆怀谨点点头,他一般看到的,都是繁雕。
“嗯,繁雕多些,但你也不要以为简雕就不好了。”
事实上,简雕更考验匠人的审美功底。
而繁雕因为有繁复的技艺作掩饰,有些东西反而看不分明。
陆怀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有些好奇地追问道:“那,这树根要怎么选?”
“一般在初春或冬季采集山林、河畔的树根,采集时要看树根的材质和形态,要选择材质坚硬,形态复杂些的树根。”
文似看山不喜平。
根雕更是如此,越奇形怪状,越是吸人眼球。
所以有时候,有人会特地去选一些长得很奇怪的树根来雕琢。
“形态好,能给人省不少力气。”
选好材料之后,就是构思。
构思时以天然为主为原则,不要破坏它的自然形态,在此基础上发挥、想象,进行命题。
最后进行整理制作,将树根去皮清污,雕刻成型。
“然后呢,得去皮清污。”
这一步,陆怀谨发现他的一般都已经帮忙做过这一步了。
而在孔谋这里,这一步也得自己亲自动手。
孔谋一边做,一边教陆怀谨:“做根雕,要讲究其自然性和独特性。”
一是自然性。它是利用自然界中的天然树根为制作材料和创作素材,树根的形状各异。
根雕是在实际物体上进行塑造,以夸张、变形、朦胧的形象体现树根的天然特征;
二是独特性。世界上没有一个形状相同的树根,每个树根都有根据年轮不同而形成的纹理和疤痕。
其形状不一、各具特色。
所以,创作的每一件根雕艺术作品都是很难进行复制的;
三是残缺性。人们印象中的枯木断根,是不完美的。
只有将它构思、创作、雕刻成根雕艺术作品,这种残缺才能转化为美。
所以说,根雕是发现和创造美的艺术。
这是其他雕刻略逊于根雕的地方。
陆怀谨想了想,若有所思:“所以有时候,我顺着木质纹理进行雕琢其实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嗯,对的。”孔谋有些意外,这陆怀谨当真不错,资质相当好,一点即通!
他这么聪明,孔谋教起来自然也更来劲儿了。
陆怀谨连续跟着他,学习了大半年。
可算是扎扎实实地,把根雕技艺给学完整了。
出来的时候,陆怀谨都感觉头胀得慌。
睡太久了。
纪思颜见他醒了,递了杯水给他:“累了吧?我回来就看着你睡在这边。”
“是有点儿。”陆怀谨接过来喝了一口,发现是蜂蜜水:“怎么突然想起泡蜂蜜水?”
这有点儿怪味,他不喜欢。
“你前天不是说有点便秘么,喝蜂蜜水好的。”纪思颜笑了笑,愉快地道:“喝了这个,就不便秘了。”
是嘛?
陆怀谨又喝了一口,皱起眉头。
噫,他还是不喜欢这味道。
陆爸陆妈都在厨房里,正在做饭。
纪思颜把朵朵抱了过来,给陆怀谨看:“你看看,朵朵头发长长了不少呢!我想让她去剪掉,她非不肯。”
小家伙,捂着脑袋,生怕给偷偷剪掉了。
陆怀谨看了看,确实是长了点儿。
原本朵朵刚出生的时候,头发就一直挺好的。
现在更是又油又黑,长的都遮住眼睛了。
“朵朵,为什么不想剪头发呀,你看,它都扫到你眼睛里面去啦!”
这多不舒服呀。
朵朵抱着脑袋,坚决地摇头:“不,不要剪!不剪!”
她也好想要,那种长到了背上腰上甚至屁股上的长头发!
听她这么一说,陆怀谨顿时就乐了:“行吧,那就扎起来吧。”
为了方便打理,之前一直都是给她留西瓜头的。
小姑娘大了,开始知道爱美了。
纪思颜嗔他一眼,笑了:“我还想说,让你帮着劝劝,你倒好。”
不仅不帮她,还跑去帮朵朵说话了。
这一下,朵朵当然就更加不肯剪了。
陆怀谨笑了起来,摇摇头:“她不乐意,那就不剪呗。”
平时都扎起来,回头得空了,再带去理发店好好修一修。
“也行吧。”纪思颜叹了口气。
趁着现在有时间,陆怀谨跟她对了一下账。
“还欠了五十七万啊……”
欠的这些债,大部分都是亲戚朋友的。
尤其是纪思颜她爸妈这边,一下就拿了十五万过来。
现在老两口手里也没钱,陆怀谨皱着眉头:“得先把他们的给还上才行……”
“我爸妈还好。”纪思颜扒拉着,算了又算:“只是我们得尽快把账给还清。”
现在压着几十万的欠款,她心里压力好大的。
睡觉都睡不踏实!
陆怀谨笑了起来,点点头:“好,我们加油。”
除此之外,他们还得攒点儿钱。
这房子,以前住着还行,现在是真的有点儿拥挤了。
要是有了钱的话,他们得再买个房子,这边就留给陆爸陆妈住。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陆怀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压力山大呀!
当然,压力再大,活儿还是得干的。
两人商量来去,勉强把这些亲戚朋友排了个先后:“先还这些人的,然后再还这些……”
夫妻俩有商有量,事情就一定都能办妥当!
这天晚上,赵立书给陆怀谨打了个电话,兴奋地道:“有个好消息!”
他之前订做的斧头,已经做好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陆怀谨顿时来了精神:“那什么时候可以拿?我现在去?”
“嗐!不用!”赵立书笑了起来,愉快地道:“你搁家里好好休息吧,我们去拿,明天顺路一道带过来就是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立书他们就过来了。
陆怀谨早已做好了准备,树根都已经摆好了。
直播间里更是已经蹲满了人,吴灿成也很是兴奋。
“今天是做根雕!哈哈哈,非常特殊的一种雕刻艺术哈……”
其实光是看这树根,都已经赢了。
陆怀谨摸了摸,心情颇为愉快。
当时他挑这树根的时候,一眼就看上了这一个树根。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树根长得奇奇怪怪的。
枝桠交错间,看上去就像是互相在打架一样。
陆怀谨觉得很有意思,甚至还特地给大家展示了一番:“怎么样,可爱吧?”
【服了,居然会有人觉得树根可爱。】
【我理解主播的想法,但是……哈哈,说树根可爱,到底还是略有些离谱的。】
【我比较好奇的是,主播能用这树根,做出什么来呢?】
【有没有什么是主播不会的啊?咋感觉他啥都会。】
陆怀谨如今做根雕,其实已经挺得心应手的了。
只是,他在制作之前,还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用来琢磨构思。
根艺创作的构思,必须着眼于最大限度地保护自然之形,自然之美,而一切人为艺术的再创造的痕迹应该隐藏于自然之美中。
构思中应对根材作多角度的全面观察,反复揣摩后方能定型。
根雕的制作一般可分脱脂处理、去皮清洗、脱水干燥、定型、精加工、配淬、着色上漆、命名等八个步骤。
造型上的选择标准则可概括为稀、奇、古、怪四种。
一般生长在平原的树根,因养分充足,生长快,木质纤维也较松,难以形成奇特形态。
只有生长在恶劣环境中的根材,如背阳生长或悬崖峭壁石缝中,并经雷劈、火烧、蚁蚀、石压、人踩、刀砍而顽强生存下来的树根,由于光照不足缺土少水乏养分,久长不大渐渐变形,年愈久,质愈坚,造型也愈奇崛遒劲,是根艺的理想用材。
而眼前这个树根,很显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它扭曲着,盘旋着,整个甚至还交错横生。
陆怀谨摩挲着它,喜不自胜。
他就喜欢这样的树根!
看着张牙舞爪,其实真正动手之后,就会发现它其实很温顺。
已经经过了脱脂处理、去皮清洗、脱水干燥和定型的树根,陆怀谨只需要对它进行精加工就可以了。
在众人震惊的眼神里,陆怀谨缓缓地,拿出了那柄斧子。
他用斧子,和用刻刀竟然相差无几。
看上去,斧子好像很大很粗又很笨重。
在其他人的手里,斧子一般只能用来劈柴。
可是,这柄斧子在陆怀谨手里面,好像是活了一般。
看着奇形怪状的树根,陆怀谨想要劈哪里,就会劈到哪里。
不多一分,不少一寸。
全部都,刚刚好。
陆怀谨秀的这一手,顿时就让很多人都看直了眼。
【不是,确定,他拿的是斧头吧?】
【主播这操作厉害了啊。】
【有点东西……】
有很多原本只是过来瞅一眼的,但是看到陆怀谨这精湛的技艺,都不禁留了下来。
他们更多的,是好奇:陆怀谨会不会没掌控好力度,一下给劈坏了呢?
赵立书刚开始还说,用斧子太难掌控了。
可是现在,他直接摒弃了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