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陆怀谨这功力，他感觉完全可以出师了。

陆怀谨笑了，看看时间，他得出学徒空间了，但是能得这一句肯定，他心里还是有了个底。

挺好，这一趟，他算是没白来。

——

等出了学徒空间，陆怀谨伸了个懒腰。

在里头熬了三个来月，出来也才过了十来分钟。

这种感觉，真美好！

不过这样高强度的练习，效果还是显而易见的。

陆怀谨觉得，现在要是做一枚核雕，他有把握做得比学徒空间里的更好。

只是……

现在太晚了些，陆怀谨伸了个懒腰，愉快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佟贵堂过来找了他，愉快地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我们和纪总的合作，已经谈妥了。”

设计稿已经通过，今天开始，就铺陈物料。

“这么快！？”不得不说，陆怀谨也是有点儿惊讶的。

“是啊，得赶时间嘛！”佟贵堂笑着道。

毕竟现在陆怀谨带了助手以后，速度越来越快了。

按照他这个效率，怕是做完通海县这边的所有活计，也就是这些天的样子了。

再要拖延，恐怕到时陆怀谨都已经做完了走了。

所以佟贵堂特地亲自跟了下进程，每个地方都特地跑了一趟。

这不，完全免去了那些等待的过程，直接快进到了出实物。

“定金已经打过去了，只等这边活动结束，就可以付尾款了。”

陆怀谨笑了笑，嗯了一声：“辛苦了。”

他抽了个空，给纪思颜打了个电话。

响了三声，纪思颜才接起来。

事实上，她现在忙得起飞。

一边接着这边的电话，一边还疯狂地敲着键盘，跟客户沟通细节：“喂？老公。”

陆怀谨听着这动静，就知道她忙得很，也没打算绕弯子了，直接开门见山：“我听佟哥说，他和你这边的合作已经敲定了？”

“嗯呐，不仅敲定了，而且已经做出实物啦！哈哈，你等会去现场看看就知道，那些宣传展板，还有各种海报，全都是我们公司做的哦！”

制作方面，她是联系的通海县这边的印刷厂，做好直接给送到现场安装好的。

不仅如此，纪思颜笑着道：“我和阿成这边的合作，也挺顺利的。”

说好的公司，也已经在走流程了。

陆怀谨听着还挺高兴的，但又忍不住有些迟疑地道：“你忙得过来不？要不你还是请个人吧……”

他以前都没啥感觉，但自从有了助手之后，那确实效率完全不一样了。

他觉得，纪思颜或许，也需要这样一位助手呢。

“嗯，我也这么想，只是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也不急咯，我先干着呗，没关系，反正现在这个活动基本已经理顺了。”

无非就是加了几个班而已，她前同事们都还挺配合的，让出图就出图，让加班就加班。

用他们的话来说，那就是：同样是加班，公司里的不仅不给加班费，连车费都不给报销的，而纪思颜呢？给钱爽快，他们乐意得很！

不仅给加班，而且他们还留在公司里加班。

反正周扒皮不让他们早下班，他们索性薅公司羊毛！

陆怀谨听着，都有些忍俊不禁。

行吧，只要纪思颜自己能安排妥当，那就可以了。

他到了现场之后，还特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果然新布置了很多物料，展板和展架之类的，确实是纪思颜的设计风格。

她说都是前同事做的，恐怕自己也暗暗加了不少班……

她向来都是这么要强的……

陆怀谨这么想着，走上前去，拿起刻刀，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

今天给他做助手的有两个，葛超和宋晔都在。

因此，陆怀谨速度很快。

原定两天的活，他今天一天就完成了。

不仅如此，他还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做完的。

刚收工，赵立书他们就过来了：“怀谨，来来来。”

他笑眯眯地，和韩正平对视一眼：“快来看，我们给你带了个好东西过来。”

他们都说是好东西，那肯定是好东西了。

陆怀谨笑了起来，赶紧走过去。

走到了跟前，探头一看。

箱子里面，竟是装了一个横四竖五的小方格，里头铺了绒布，每个小方格里，都安置着一枚果核。

“这里头吧，上边这一层都是桃核……”

下面还有几层的，都是非常好的果核。

“橄榄桃比较大一些，数量就少了一点儿……你看看。”

这都是赵立书和韩正平亲自去挑的，特地找了熟人，选的品质很好的。

陆怀谨看了看，立马就喜欢上了。

这品质还真是好啊，比他在学徒空间里的练习果核品质还要高些呢！

他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喜欢得很。

“怎么样，喜欢么？”韩正平笑着看着他。

陆怀谨点点头，毫不犹豫地道：“喜欢，当然喜欢！师父，韩师伯，你们这是去哪找的啊？这也太好了……”

不仅颗颗圆润饱满，而且处理得都相当的好。

没有一丝瑕疵，而且色泽也非常漂亮。

要想做到这样的效果，这处理的手法那也得相当老道的。

“嗐，这你甭管了，你尽管拿着用就是。”

韩正平摆了摆手，直接把整个箱子都递给了葛超：“帮怀谨拿好了，别摔了啊。”

这可真不是一般的货色，摔了就真是糟蹋东西了。

可把葛超紧张得，额角汗滴下来都不敢擦一下。

全程小心翼翼地抱着，生怕磕了碰了。

直到帮着一路抱到了工作室，他才轻轻地放了下来。

“哦，对了。”赵立书笑了起来，又递过来一个工具箱：“这个，看你之前那工具不大行，着人又给你打了套核雕的工具。”

别的都不慌，就怕陆怀谨觉得不好使。

他虽然核雕技艺没怎么学，但他们都知道，陆怀谨是有点子鬼才的。

万一他真能做出来不错的核雕，却因为刀具不够好，而留下了瑕疵，那才是真的糟蹋了呢！

糟蹋的不仅是桃核，更重要的是糟蹋了陆怀谨的技艺。

还有！？陆怀谨都震惊了。

他双手捧过来，仔细地看了看：“哇……”

这掏肉刀，果然比他之前的刀具细多了。

它的整体形状很像一段铁丝，或者钢丝，非常细，却又很坚硬，相当有韧劲儿。

但其实是用来挖核里面的仁的，因为仁如果不掏出会生虫不利于保存核雕。

之前陆怀谨也有一柄，不过没这个好使。

陆怀谨又仔细看了看别的，修光刀也很不错，形状像斜刀，但是没有斜刀那么锋利的刀尖，只是用来刮削表面光滑用的。

更别提还有特小刀，没一定的技术，真做不出来这刀的。

他仔细看了看，很是欢喜。

这装置，可比他在学徒空间的要扎实多了。

他简直迫不及待地想要做出一枚核雕了！

看出他激动的心情，赵立书微微地笑了起来：“你不用急，你先练练手。”

旁边的韩正平睨了他一眼，没作声。

说实话，这也就是陆怀谨了。

要换成别人，拿这般高品质的果核来练手，任谁都会忍不住斥一声暴殄天物的。

但是这对象换成陆怀谨，就好像……

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这么想着，他也笑了起来。

葛超很是有眼色，给他们一人端来了一张椅子。

甚至宋晔都没走了，留下来，继续给陆怀谨做助手。

事实上，他也很好奇，陆怀谨究竟，能不能做出一枚像样的核雕。

这可不是竹刻。

竹刻好歹还和木雕沾了些边的，毕竟刀法都差不多，甚至技艺精湛的，连刀具都可以沿用同一套。

但核雕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果核太小，能施展的空间本就不多。

关键果核还很坚硬，又很脆，一不小心，稍稍崩掉一块，就满盘皆输了。

心里这么想着，但他手上却是丝毫不慢的。

陆怀谨之前说过想做核雕，他就去翻过相关的资料了。

因此，每当陆怀谨要换刀具的时候，葛超还搁那茫茫然呢，宋晔已经利索地挑好了相应的刀具给递上去了。

这一幕，看得韩正平眉头直皱，恨铁不成钢地盯着葛超。

唉！

给了他机会，他不中用啊！

瞧瞧人家宋晔，多会来事儿！

这一等，直接就等了两三个小时。

陆怀谨专心致志地做着，从坐下去开始，就没挪过位置。

那枚桃核在他手中，仿佛是一坨橡皮泥一样。

任他掏挖雕琢，果核都乖得很，很泣，一点要崩的迹象都没有。

看得人啧啧称奇。

甚至韩正平看着看着，都忍不住拿了一枚果核过来雕了雕。

刚开始还行，雕着雕着，就习惯性地用木雕技艺来雕琢，稍不留意就崩了一块。

看着被他崩掉到地上的那块桃核，赵立书哈哈大笑起来：“可拉倒吧，咱们还是先看着。”

隔行如隔山，那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想要像陆怀谨这般，从木雕到竹刻切换自如，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是啊，我到现在才对这个事实有了具体的感触。”韩正平看了看，摇摇头。

不得不服气啊，陆怀谨还真的是厉害！

不仅能从木雕切换到竹刻，甚至现在做核雕，也非常自然。

让人感觉，他好像原本就是学的核雕一般，很是从容。

“其实，真要说起来，最好这些凿子，还是他自己做的。”韩正平放下手里的刻刀，摇摇头：“我听人说的啊，核雕，和木雕不同的地方，就在于这个精细度。”

凿子有圆凿、线凿、平凿等多种，需自行制作，才能得心应手。

核雕吸收了石雕、玉雕、木雕、竹刻、微雕等艺术精华，在保持果核外形的前提下，无论浮雕、圆雕、透雕均以“精、细、奇、巧”取胜，呈现出独特的地方特征。

精、细，体现在核雕作品工艺细微，点睛之处既细如针尖，又形象生动。

只有雕刻师亲自制作的刻刀，才能让他如虎添翼。

“你看怀谨有这个时间么？”赵立书抬手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他这边忙完，听说马上又要去云南吊脚楼村了。”

吊脚楼村隶属于兴泉镇兴泉行政村，属于坝区。

离得可真不算近，这一来一回，时间可得花费不少。

关键是，过去也不是很快就能完事的，那边也是修复建筑，甚至比这边的工程还要大。

“唉，我们也得继续跟着。”韩正平摇摇头，叹了口气：“不然，还真不放心。”

两人对视一眼，都心有戚戚焉。

就这几日，都有好几波人找过他们了。

也是因为陆怀谨展露的才华，深深地折服了不少当地的匠人。

有人明里暗里地递话，有的是想要跟着赵立书学的，有的是想要陆怀谨拜两个师门的，他们愿意将自家的本事倾囊相授。

当然，这些真真假假的，赵立书都懒得去分辨了。

反正陆怀谨如今技术在这里，根本不需要再学新的木雕技艺了。

他真要想学，赵立书去找相应的匠人就行了，哪里需要拜这边名不经传的小人物。

且不说他们和赵立书的师门完全不搭边，真要陆怀谨需要拜两个师门，他肯定也是拜韩正平门下嘛！

“哈哈，那可算了，别浪费了怀谨这天分。”韩正平笑着，摆了摆手：“要我说的话，他在我这，完全出师了。”

就算拜了他为师，他也没东西可教。

甚至，真要论技艺，陆怀谨可能还较他略为精湛一些。

所以木雕，真的很看天分。

谁能想得到，去年陆怀谨甚至还完全没摸过刻刀呢！？

两人说着，都忍不住笑了。

正好这时陆怀谨把这枚桃核雕好了，都不需要他起身，葛超已经双手捧了，送了过来。

“哎呀，我看看啊……”

赵立书和韩正平纷纷掏出老花镜和放大镜，仔细地看了起来。

他们看得认真，陆怀谨却打了个呵欠。

怕他累着了，葛超说道：“要不，我们回去再看吧？师傅，陆哥累了已经。”

听说陆怀谨累了，赵立书他们简直是蹦起来的，毫不犹豫地往外走：“好好好，怀谨呐，那这枚桃核我们先拿过去看看……你早些休息，早些休息啊……”

有了核雕，他们完全不准备再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