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纷纷应和起来。

“确实，感觉陆大师进步好大……”

“我之前还看过他的直播，他以前真的不怎么会呢。”

“所以说，学习嘛，什么时候都不晚。以前我不信这个，现在是不得不服了。”

从某个角度来说，陆怀谨确实挺厉害的。

当然，也有不少人不太信的。

甚至直播间里都有人在发：【啧啧啧，这请的托演的挺不错啊。】

【哈哈哈，花大价钱了吧。】

若是以前的话，吴灿成怎么也得跟这种人吵两句嘴。

再不济，也会把这人给踢出去。

但是现在？

呵呵，吴灿成压根没时间去管他们。

他这边各种打赏的大佬，进来的各种活跃的新人，还有好多问他问题甚至想要咨询想要买陆怀谨作品的……

这么多人在这，他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管那些闲人。

让他比较意外的是，事实上，他也根本不用管。

因为很快地，直播间里其他人就已经骂开了。

【啊，对对对，我们全是托呢。】

【我们所有人全都是水军！】

【哈哈哈，这些人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看看现场多少人……】

【大师要真有钱请这么多托的话，他哪里还需要搞直播。】

【这真是大实话！】

【按照大师这个节奏下去，感觉很快他就不会开直播了……唉……】

这一点，其实吴灿成也想过。

毕竟，直播这个东西虽然新颖，但陆怀谨也不可能一直搞直播的。

前期为了积累资源，对于陆怀谨来说，开直播当然是最佳路线。

可是慢慢地，随着陆怀谨的名气越来越大，以后直播反而会成为拖累。

别人不一定瞧得上他这所谓“主播”的名气了，会有些拿不出手。

所以他现在一直在非常努力地研究新的路线，比如跟纪思颜合作开公司，比如搭各种线，把他们这个合作的案例往上推，往四处推。

不仅仅是为了陆怀谨，他自己也想挣一份前程出来。

因此，面对粉丝们的声音，吴灿成只能假装没有看到。

因为他现在，也没办法确定。

以后他们这个直播间会是怎么个情况，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陆怀谨怎么想的。

他仰起头，看向陆怀谨。

站在台案前的陆怀谨，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只是，整体气势好像比以往更足了一些。

比如说现在，他雕琢着木格门上的花纹，颇有些信手拈来的随意感。

关键是每一步，都像是做过了成千上万遍一般轻松，洒脱。

“怪不得这么多人来看呢。”旁边的葛超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真的，特别有美感。”

“诶？”吴灿成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你今天怎么没去做助手呢？”

葛超看了他一眼，郁闷地仰头喝了口水：“没抢赢。”

自从知道可以做陆怀谨的助手后，好些人都托到了赵立书和韩正平他们这边。

不求别的，甚至让人过来帮着擦木头都行。

姿态摆得极低，只求把人安排进来，跟陆怀谨一天两天的。

都是人情事故啊，也不太好一直拒绝的，总得应下一两次。

这不，今天就把他给挤起来了。

看着台上那个显眼包，一会子给陆怀谨添茶，一会子又给陆怀谨递刻刀。

唉，看着真碍眼得很啊。

事实上，有他这想法的人很多。

底下好些人都盯着，不住地咬牙又叹气：“哎，就算没法打下手，好歹能凑前一些，看仔细些也是好的啊……”

吴灿成默默地听了一会，倒是有了个新的想法……

不过，这得等陆怀谨忙完以后，回头跟他说说才行。

熬了一整天，吴灿成最后才等得陆怀谨终于下工。

结果他刚收拾好东西，转头就看得陆怀谨不见踪影了。

“诶？人呢？”吴灿成有些茫然。

旁边帮着他收拾东西的葛超咬牙切齿：“被人给抢走了！”

那些人简直跟土匪一样的，凑过来就各种邀请。

陆怀谨好不容易脱身，结果有人把赵立书他们请去坐席上了。

这不，陆怀谨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一道去。

“啊！？还能这样！？”吴灿成一急，立刻就要跟过去。

“没事的没事的……嗐！你放心，师傅跟我打过招呼了的，这次是特地给陆哥造势呢。”

要不然，他们哪能让人给弄席上去了。

迂回一番，无非是给陆怀谨抬抬身份嘛。

毕竟，高人出场，总归是要有点儿架子的。

如果是陆怀谨迎上去，那些人恐怕还得摆摆谱，毕竟是长辈又是前辈的。

但是现在，是他们求着陆怀谨过去，甚至还得弯腰哄着点儿。

这不，陆怀谨过去，处起来就轻省多了。

等吴灿成他们赶到的时候，就见得陆怀谨坐在首位，所有人众星捧月般地围着他。

“其实我这徒弟也还不错的……”

“我家这个虽然不成材……”

“不成材先撂一边吧，我家这个很好，非常优秀，就是想要陆大师您帮着点拨点拨……”

“这个助手的位置，能不能排个表诶？”

听了这话，葛超简直要气疯。

不是，要不咱来个三千后宫呗？

要谁都让陆怀谨来翻牌子？

想到那个画面，给葛超自己都给气笑了。

陆怀谨也一个头两个大，这些各种问题砸过来，他都头晕脑胀的。

这个时候，他只幸亏自己不是个愣头青，好歹也出去工作过几年的，还勉强能打一两把太极。

“嗯，确实还不错……这个得问我师父呢……”

遇到实在不好回答的问题，陆怀谨便笑一笑。

如果非常棘手的话，他就甩给韩正平：“这个啊……我一般都听韩叔的。”

听了这话，韩正平简直瞠目结舌。

不是，陆怀谨搁这，这卖队友啊！？

但是他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接话茬。

毕竟，陆怀谨这叔都叫上了呢。

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周旋：“这个啊，回头我们再商量商量，啊，商量商量……”

倒是赵立书，护犊子得很。

全程守在陆怀谨身边，但凡有个说话过了点的，立马就给截住了。

师徒俩配合得相当不错，滴水不漏。

好处倒是一点没少捞，这些人但凡许下的诺，赵立书全都给默默记心里了。

甚至，确认的同时，还会仔细地看上一眼，表示：行，记住了。

回头这人要是胆敢赖皮，他肯定是要打上门去的！

陆怀谨看着赵立书这样子，心里都忍不住偷笑。

不是他说，他师父真的，如师如父。

无论做任何事，赵立书反正全都是为了他好。

想到这里，陆怀谨心里暖暖的。

不得不说，他爸当初的决定，真是太明智了。

就连酒席散场后，陆怀谨都没什么醉意，因为他全程被保护得好好的，压根没沾什么酒。

吴灿成果然是他好友，居然跟他想一块儿去了：“亏得是赵叔，这要是换成那谁的师傅啊……怕是早被灌桌子底下去了。”

旁边的葛超睨了他一眼，笑了：“说陈代春呢？”

“是啊。”吴灿成跟他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爽快地点了点头：“哎，也不知道那彭小辉咋样了。”

当时闹的挺凶，其实转过头来一想，感觉彭小辉还挺可怜的。

“嗯，确实挺惨。”葛超是个万事通，倒是什么都知道一点点儿。

他伸出手指，摇了摇：“前阵子，听说陈代春，也想把彭小辉塞外地去做事……”

大概是陈代春以前跟赵立书各种比较，比惯了。

他心态太差了，这种一较高下的心理如今代换到陆怀谨和彭小辉身上，更了不得。

毕竟，以前他和赵立书比较的时候，经常是他赢的。

可是如今，陆怀谨早已没把彭小辉放在眼里了。

不，或者说，从头到尾，陆怀谨压根就没正经把彭小辉当成对手过。

敌人视他为劲敌，有时候，其实是一种赞赏。

像陆怀谨这样视其如无物，真的，挺伤人。

至少，陈代春是有点儿破防的。

“他大概是病急乱投医，完全忘了如今的彭小辉没那么好控制了……”

这不，师徒俩差点大打出手。

彭小辉也是个头铁的，说不去就不去。

“他说，陆怀谨适合的路，并不一定就适合他，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数，求不得的。”

这话真说得在理，就是完全不像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说出来的话。

太老气横秋了，也太悲观了。

陆怀谨都听得皱了皱眉头，沉吟着道：“陈代春，就没察觉到一点点不对劲？”

“没有。”葛超摇摇头，叹了口气：“并且，他还把彭小辉狠狠地骂了一通——当着所有人的面。”

完全没给一点面子，他怕是还当这是从前呢。

师傅说的话，那就是圣旨，徒弟再怎么委屈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但是，彭小辉没有。

“哈哈，他惨是真的惨，胆也是真的肥。当场跟陈代春顶了起来，然后还挨了顿皮带抽。”

这也太伤人自尊了些。

陆怀谨和吴灿成听着，都忍不住对彭小辉有些怜爱了。

“然后，彭小辉喊了一句，他要脱离师门，什么的……反正，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他们捂起门来，彭小辉这阵子都没出现过了。”

葛超说着，啧啧称奇：“我打听了好几次，都没一点消息的。”

“陈代春经过上次的事，还不长记性啊……”

当时就应该知道，彭小辉没那么好控制的啊。

“他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吧。”吴灿成皱着眉头，有些迟疑地道：“反正这个人，我是不喜欢的。”

一路闲聊，回去的路上倒是不觉得无聊。

尤其葛超又是个话唠，他还知道很多闲事，说得天花乱坠的。

只是，因着他在，吴灿成白天的事儿，就没法说了。

陆怀谨喝了点儿酒，也没想着进学徒空间了，抽着这时间，一边跟纪思颜打视频，一边做了两枚核雕。

他做完核雕就睡，一枚留在了外头，一枚直接给了交易平台。

虽然不是第一次出售核雕技艺，积分没有从前高了。

但是，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嘛！

积少成多，陆怀谨不嫌它少。

尤其是纪思颜跟他说，她们的行程已经基本确定：“到时我带着朵朵，和爸妈一起坐飞机过去，直接先一天到，我们去那边等你。”

她已经预定了民宿，他们一大家子住，还是住民宿更方便些。

主要是那边的环境挺好，还有个大游泳池，方便朵朵玩水：“我还给她带了泳衣，哈哈，朵朵可兴奋了。”

陆怀谨听着，都忍不住微微笑起来：“嗯，我也很期待。”

看着他和笑容，纪思颜也忍不住笑了：“真好，我们马上就能见到啦！”

“嗯，你也带上泳衣。”陆怀谨笑眯眯地看着她，满意地看着她红晕满面，才慢悠悠补上一句：“给我也带上，到时一起泡一泡，晒晒太阳，也挺舒服的。”

“……好。”纪思颜知道他在调戏她，但他这话头一转，又给扭回来了，又不好再说他了。

只是，她到底是没忍住，最后还悄悄嗔了他一眼：“坏蛋。”

“哈哈哈。”陆怀谨哈哈大笑起来。

直到最后得睡了，他们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视频。

一想到这边的事情忙完之后，就马上能和家人见面了，这一晚，陆怀谨睡得非常踏实。

他喜欢这种感觉，日子很有奔头。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随着这边的工作越来越临近尾声，前来观看的游客居然越来越多。

甚至，还有好些是来过一两次了的。

佟贵堂天天都在做调节，甚至安排了许多人手过来协调。

但是没有用，人还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甚至，好些人直言：“我就是怕后面陆大师走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看到这样的现场画面，所以才特地又过来看一趟。”

“没办法，其实我也离得有些远呢，但这种机会毕竟来一次少一次的……唉！”

关键是，有记者过来采访后，这种说法被更多人知晓，预定各种机票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佟贵堂头一次，因为爆涨的游客人数，有些头疼：“啊，怎么会这么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