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青望向姬旦，眼含深意道：“听闻汝父对胶鬲之名，略有赞扬，不若姬旦举荐汝周方，在汝手下做事。”

明日姬旦就会与九青分别，前往周方，毕竟姬旦如今失去了占卜之道，那去了密须也无用，还不如早些归国，免得受车马劳累之苦。

“哈哈……既然九青不允，那余就收下了。”姬旦一笑，他归国后，就会前往自己大兄·姬考的治邑，成为姬考的副手，辅佐姬考，等姬考继位周方伯后，也会有所提升，之后一辈子也能安稳无恙，以政治为道。

九青举荐了这么多人，他姬旦也有心动，特别那胶鬲还是自己父亲都赞扬的人，想必有些本事，若是收入属下，他也能更好地辅佐自己的大兄。

“汝还是去收拾行囊吧，明日即离。”九青望着姬旦那兴致昂扬的模样，也哑然一笑，可惜九青清楚，胶鬲举于鱼盐之中，是举给帝辛，而看如今的情形，怕是背后也有姬昌的手笔，所以姬旦的所愿，怕是难以达成了。

九青也不打击他，暗不作声。

姬旦却对九青一拜，谢道：“小卜让周旦能早先归周方，感激不尽，只是小卜可为难？”

按理说，姬旦是要参与祭祀，且归朝歌后，等王大战归来才能回周方的，不过安排一位姬旦提前归国罢了，如今九青有这个权利。

“汝与吾为友，即使大王怪罪，吾也受得，汝莫要担忧……”

“汝莫拒绝，毕竟大王出征至少一载，吾能举荐他们去随王战，但不能举荐汝，岂不是要浪费汝一载光景？”

九青言毕，摆手道：“快去吧。”

姬旦略哽咽。

“诺……”

九青望之无奈，姬旦此人心中有君子之德，也明理，只是感性用事，若是无法坚定我道，怕是难以大器……周公啊……

九青摸摸自己的眉心，他怎能这般怀疑未来的周公。

“人都有年少时，只不过此时吾与诸位皆在同朝。”

“姬昌…”

“姬考…”

“姬发…”

“呼……未来必定改变，汝等的命运如何，吾也会因吾的利益，而出手……”

“沙沙沙……”

庞大的蛇躯引来了一些人惊恐，但在发现是九青收服的牛蟒之后，又渐渐平息，此刻八春也带着大寸赶回，大寸恭敬地递出度居玉圭，九青颔首接过。

“汝二人有功，吾会记着，之后一并上禀与王。”

“诺。”

九青现在可是为王做事，他又非氏族之人，背后没有底蕴，自己也没有多少积蓄，这赏赐之事自然要让王来。

打开度居玉圭，看着上面多出的几条前往密须方国的线路，以及山势的大致情况，九青也有了判断。

“原来在此处。”

随即，看向八春与大寸，看向两人狼藉，身上满是枝叶划伤的痕迹，九青询问：“汝等可遇到什么人？”

闻声，大寸还心有余悸，而八春却因为这几日在随着帝辛派给九青的随行甲兵学习战事，所以有了些战争敏感，他此刻低声道：“有黑衣甲兵，分辨不出何国之人。”

“余等在稷国北部的山中发现，大约有千人吧。”

八春扫过四周，又低声道：“不过小卜让余等莫要打草惊蛇，遂余等用牛蟒吸引那些甲兵的注意，就逃离那处，没有再探这些甲兵要做何事，但观他们的来向，应该是从东边绕道稷国北部而来，看他们的样子，步履疲惫，怕是在山中行了好几日。”

“甲兵…”九青闻言，略思。

看着玉圭地图上的诸国，缓缓凝向稷国，再向都，盯着——旨、芈、祈。

这三个方国最有可能。

其中芈国嫌疑最大，因为今日之事，密须方伯的军力留下一半在芈，若是在山间遭遇伏击，密须方伯被杀死的概率很大，不过九青摇首，芈侯看着不似愚蠢之人，若真是他，怎会亲自来渭水，施计让密须方伯分兵。

再看祈国。

九青还是摇首，此国一直安稳无事，与密须相隔大山，截杀他们对自己的发展并无好处，而那密须大鼓对他们的制衡也不多，毕竟当初商汤在祈国学祭祀之术，大商不会不顾此情，让密须攻伐祈国。

那么，就是旨国了。

旨国——居有继无之民，任姓，乃无骨之子，食气为生、食鱼果腹，不兽、少耕、绝食。

在旨国，居住着一个继无部落，这里的人是任姓，是无骨的后人，食气是他们的生活习惯，是他们的主修之道，食气之外，多以鱼来满足口腹之欲，他们不擅长耕作，有一些人甚至什么都不吃。

这是大商对旨国的记载，而记载中，有一句神异之言——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

但是根据大商的记载，这个方国的人很短命，并非能依靠食气，获得长寿，更难以成为不食者，成为神明一般的人物。

“小卜，咱们可要告知密须方伯。”

就在九青思索时，八春询问。

九青闻言，微微摇头，道：“八春，汝保护大寸与甘谷即可，至于其余事，吾自有思量。”

八春得令，称诺。

而九青也望向大寸，他早在大寸带着度居玉圭出发时，就命定大寸，如此大寸在此次任务的度量中，修得道韵，九青也能参与复刻，算是自己亲自前往了。

气运-24

地利·道韵+12

大寸知晓瞒不住九青，随即道：“小人观摩小卜的玉圭，度量山势，做点头，突然有感，学会了度量之术。”

之前大寸只有五缕度量气运，此次已经有了十六。

而九青将一度大地之术，化为天时地利人和中的地利之术，如今加上新添，也有十八，已经是一道下位小术。

九青将玉圭递给大寸，让其继续观摩学习。

大寸感激一拜。

九青浅笑摇头，这也算是为他而学，他怎会不慷慨呢。

可惜只能同一时间命定一人，不然世间所有人都为九青而学，他也不用如此多的谋算，但有得有失，他也需付出气运，而赚取气运之事，只能靠他自己。

“天色已晚，暂歇吧。”

“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