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二人懵懂，对天命却不多细节，非卜者，许多术士都不明此物，何况还未结成一术的两个毛头孩童。

“哈哈，汝二人亦有天命，且等罢。”九青一笑了之。

“师尊，余与兄长的天命是什么呢？”殷洪天真而问，殷郊也好奇等待。

一侧的彭祖闻之略笑，但笑中亦含无奈。

他道：“天命，人不可测，或许卜者对此有所参悟，但命之一道，或许只有神灵方可看破。”

彭祖想到自己，数百载来，苟入圣人之位，可对自己的天命依旧模糊，更别论看破，此时见方才踏入修行的殷郊殷洪如此天真向往，才不由出言。

“郑重此时，比探寻天命，对汝二人更为重要。”

殷郊殷洪不忿，又望向九青。

九青略迟一瞬，只模棱两可道：“天命时时有变，大势所驱，小势改令，不到生死之时，无人能定论，神亦如此；汝二人只需明悟自己所需，所想，所欲，以此为命皆可。”

“所谓天不允之，人自取也。”

“天命之外，亦有人命……”

九青确实为殷郊殷洪安排了天命，但若二人从天命中挣脱，那九青也不会阻止，这是他们自己的本事。

毕竟，他为二者师尊。

天命是为他们定下的道路，路上所行、所见、所有选择、所有机遇、所有获得，都是他们自己的命运，为人定胜天。

……

“嚯…哈！”

仓邓之山中，交接之地，一处平淡山坳内，军营驻扎，甲兵手持长矛，齐齐而立，随着前首的恶来，一同挥舞手中兵刃，演练杀招。

而此时，人群中传出骚动。

“天上有物！”

惊呼而乱，让作为教官的恶来眉目一簇，狠恶目厉，大声吼道：“如此纪律，如何为战！”

“来人，拖下去以鞭刑处之！”

那最先出声的几人来不及求饶，就被几位精炼老兵抓起，押着乃至一侧的空地，不多时惨叫传出，让正在训练的一万新兵，后背发凉，不敢出声。

九青就是乘坐春鹿之车落下，恶来紧忙上前迎之，他们也不敢多看一眼。

“九甸…嘿嘿……”恶来憨笑着摸了摸头颅，道：“您终于来了，吾父言，在仓邓练兵之事，皆交由您监督，余与八春为副手，听从您之命令。”

“可。”九青下车，一同而来的几人也跟随而下，九青扫过如同石俑的一群甲兵，一笑。

“吾随王征战河套之地时，见识不少大亚领兵，其军势如虹，甲兵无畏，不知这些新兵要多少时日，才能达到此势？”

恶来嘿嘿再笑，羞赧道：“余如今只是术士，行长之职，比不上身为大能之位的大亚们，只能教导他们拳脚招式。”

“要成军势，还需等招式练通，再让大亚们来操练，寻常来说，恐怕要三个月，才能上战场。”

当然，余听余父言，大王欲以战练战，以精兵携新兵一同上战场，精兵保证战事不败，这些新兵的死活，到时就看命了。”

恶来咧嘴一笑，面目狰狞，一副凶象。

幸而这些新兵离得远，恶来也不想引起炸营之事，所以他们二人声音皆传不过去。

九青却对此摇首，道：“此些皆为商人青壮，乃是大商的未来，怎可如此草率安置。”

恶来不解，他疑道：“您有安排？”

九青自然有办法，那就是发挥这些青壮的特长，而不是让他们这些新兵直接去正面交战，他道：“将这些甲兵的征兵名册送来吾帐中，再派几位晓字的小臣，吾有一用。”

征兵，需记载生养之地，家中之人，所行之业，调查无误方才入军，以免细作。

九青所需的，九青按照这些人的所行之业，分门别类，为其划定兵种。

行商、工匠为业，入后勤之列。

狩猎、农耕为业，入作战一列。

其中细则再分，形成一个秩序井然，各有军职的军队，到时即使战力不足，也不会在战场上如无头苍蝇一般，胡乱冲入对方军中，贻笑大方。

何况，此时的部落之军，多靠自身勇武，而非统帅作战，九青就是希望以巧制力，形成四两拨千斤之势，而不是光靠蛮力冲锋，去左右战场。

毕竟，商朝最为出名的《太公兵法》未出，被称兵祖的姜子牙都还只是一位中年人，未曾出仕。

更别论兵者诡道，兵不厌诈那边的兵家之言，那需等到数百年后的战国时，在战国之前，多是所谓的君子之战，少有计谋一说。

“此时的战争，还是太过质朴。”

九青笑言一句，安排了恶来后，就对彭祖道：“彭祖应当有感，那吾就不多留。”

一入仓邓之地核心，九青就感到了一股莫名之力，藏于山中，那应当九青墟地的存在，所以九青对彭祖言此，也是让彭祖自行而去，允许彭祖进入墟地。

彭祖对九青一拜，道：“多谢九甸，老夫去也。”

彭祖纵身而前，犹如一道粉色云雾，消弭眼前，殷郊殷洪好奇而观，却被九青的声音惊醒。

“汝二人随之入军，身为帝辛之后，体魄健硕，莫说不行。”

九青招手，唤来一位甲兵，就让其将这两个小子带走。

而此时，或许是因为九青到来，几位大亚赶来，向九青见安，不敢托大。

“九甸安好。”

九青点头，也无需多问，这些大亚中就有人言：“余等奉命在此练兵，但近几日来，仓邓墟地有异，遂才前往镇压，让恶来小子暂且教导招式；此事廉师也知，还望九甸勿怪。”

“吾知晓了，不过仓邓墟地发生何事？”

那大亚面上窘迫，道：“余等…余等也看不破，只感到气息动乱，隐隐有向四周蔓延之势。”

“罢了。”九青也不为难这些大亚，只道：“莫要让寻常人接近。”

“如今彭祖已至，汝等莫拦他。”

“诺。”

挥退这些人，九青步入已经备好的营帐中，等待着人将名册送来，自己则在思考后世中，此时能用的兵法计谋，以让这次出征昆吾之地，圆满功成。”

……

与此同时，妹都城中，迎来众多氏族长者，此些长者皆来自妹都之外的各城之中，他们所欲，皆是为那封臣之事。

因其氏族之数过多，权势过盛，妹都中的氏族几欲遮掩，但都无法避免事情传出，帝辛也顺之开启朝议，让众多氏族皆聚一殿，第二次议论封臣之事。

这一次，没有九青，乃商容主议。

但虽没有九青，有封臣卷在，这些人，也皆入九青之局。

最终，帝辛下令，封臣之事，如之前河套之战一般，以功绩分封，所有氏族之人可派遣子弟上战，不约人数，可族内自组族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