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皮短在院门口等着。
鲍皮黑进去屋内很快出来了,拎着一个钱袋子塞给了鲍皮短,交代说:
“杜寡妇今天没在家,但你放心,我会通知她,你先走吧!”
“谢谢老爹,等我出息了,以后带你去大城享福,给你续弦,续上十八个美姬,美美地伺候你。”鲍皮短把钱塞进衣兜笑道。
鲍皮黑笑骂了一句兔崽子想要吃你老爹的席啊,但眼中满是欣慰的笑容。
“对了,我还得带着阿黄跟我去一趟白家。”
鲍皮短说道,一边解开了黄毛大狗脖子上的狗绳。
“牛院出了鼠患,院长让我务必找到那些该死的老鼠,我找不到,所以带阿黄去帮我找。”
说着话,他摸了一把阿黄蓬松的狗头,笑道:
“阿黄,你不是爱听苏哥吹奏寡妇哭坟吗,上次你还听哭了,我保证,你帮我找到那些老鼠,我就请苏哥再给你吹一次,好吗?”
“汪!”
黄毛大狗狗叫了一声。
鲍皮短自小就和黄毛大狗在一起,见状立刻明白对方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并表示愿意帮忙,鲍皮短面色大喜一挥手道:
“走,去白家。”
一人一狗往白家冲去。
鲍皮黑倚着门看到鲍皮短跑远了,立刻进院关门,院子里响起了微小的声音......
“妹儿,来,上炕,咱们继续......”
哧~
一根坚硬的棍儿插进了黑漆漆的洞里,冒出了水。
“有老鼠吗?”
苏七问道。
鲍皮短趴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在狂捣墙角的鼠洞,还往洞里灌了辣椒水。
他的旁边卧着阿黄,身后站着院长何远山,四周围着一大群奶牛倌,個个手里拿着粪叉,棍棒,啵啵铲,粪桶......
大家都很紧张的盯着墙角的鼠洞。
只要有老鼠出来,他们就会一涌而上。
“汪!”
黄毛大狗忽然叫了一声。
大家急忙看向它,却不明所以。
鲍皮短翻译道:“阿黄说,老鼠很狡诈,在洞里头建立了三道防线,我们用这样笨拙的方法是逼不出它们的。”
“你这狗有点东西啊!”
大家吃惊的看向黄毛大狗。
它的身形比一般的土狗大一些,看不出什么品种,毛发蓬松且长,脑袋硕大像狮子,眼眶深邃,整体很魁梧,四肢粗壮有力,尾巴粗长。
“阿黄是鲍皮短的爷爷收养的,如今活了至少五十个年头了,是一条有岁数的老狗。”
苏七微笑道,摸了一把阿黄的狗头。
何远山听得惊讶:“鸡不过六,狗不过八,老鲍家居然把一条狗养这么久,我看八成是要成精了。”
他啧啧称奇。
刚才他让那些犯错的牛倌去找了狗来寻找老鼠洞,结果所有的狗都白瞎,白吃白喝了一大堆食物后,什么也没找到。
只有鲍皮短带来的阿黄给了惊喜,找到了一个鼠洞。
而这个鼠洞,居然在女牛倌的茅厕后面粪堆的墙角。
洞口还用一坨大翔做了伪装,非常荫蔽。
若非经验丰富的阿黄发现,大家都没想到这群老鼠居然这么奸诈狡猾的把鼠洞挖在那里。
“鲍皮短今天立功了,后续再看你表现,阿黄待会儿赏一根骨头。”何远山说道,指着鼠洞下令:“一定要找到这群该死的老鼠,今天的晚餐就吃油炸老鼠!”
屁股上缠着绷带的陈涛低声补充了一句:“油炸老鼠不好吃,得红烧.....”
话还没说完,就被何远山踹了一脚。
因为陈涛找来的那条狗不但脏的像乞丐,懒得像懒驴,吃的却比猪还多,一条狗居然吃了十条狗的饭量,最后却连一粒老鼠屎都没找到,气的何远山大骂废物人养废物狗。
陈涛委屈又憋愤。
这真不是他养的狗啊!
他转头瞪视蹲在远处牛棚里的一条黑毛大狗。
这家伙瞎了一只眼睛,是一只独眼狗,浑身毛发脏的起卷。
它懒洋洋的趴着,下巴枕在前爪子上,歪着脑袋,悠闲的左右扫着尾巴,一幅看热闹的表情看着众人捣鼓鼠洞。
看它的样子真是又懒又废物。
然而,陈涛却知道这家伙比狼还凶残,比人还狡诈。
就是它把自己骗到巷子里然后一声狗叫唤来十多个小弟把自己咬得哇哇求饶,最后得知自己是来找狗去白家抓老鼠,当即逼着陈涛带它来蹭吃蹭喝。
注意到陈涛看向了自己,黑毛大狗呲牙咧嘴,陈涛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
苏七看了眼黑毛大狗,对陈涛说道:
“这狗一看就咬过人,不是好狗,最好驱逐了它,不行的话就宰了吃狗肉,免得它在外面伤了哪家的孩子,到时候你赚的钱还不够医药费。”
“汪——!”
黑毛大狗猛地站了起来,满面凶恶的对着苏七一声狗叫。
苏七没有理会它。
饲养了夺命三郎志强后,每天在生死边缘游走,他的胆子也大了,岂会被区区一条狗给吓到。
鲍皮短捣鼓了半天没有逼出洞里的老鼠,何远山召集众人集思广益想办法,有人提议用烟熏,有人提议灌粪尿,还有人提议用石头堵了洞口,憋死这群老鼠.....
提出最后这条建议的奶牛倌被何远山一脚踹飞了。
“苏七,你脑子活,有没有好点子?”何远山看向苏七,其他奶牛倌也望了过来。
苏七道:“有,但我需要整理一下思路。”
领导问有没有解决办法,无论有没有办法都得说有,印象分很重要。
这是苏七的经验。
何远山听得满意颔首,吩咐苏七尽快。
这时候,倌长韩春匆匆跑来了,面色慌乱正要开口,何远山观他神色便知道事情很严重,于是招手带着他去了馆长室,关了门,二人这才说了起来。
“咱们奶牛院的甲乙丙丁四个牛舍都出了鼠患,我的丙字号牛舍还算少,乙字号牛舍平日里管理就脏乱差,内务松懈,足有二十头奶牛被老鼠咬伤。”
韩春说着话,狠狠地告了乙字号牛舍一状,因为他和乙字号奶牛舍的倌长有旧怨。
同时递出了一份统计表。
何远山拿起一看,面色变得极其难看。
韩春又递出一份表:“这是斗牛院,马牛院和肉牛院的鼠患情况,他们的牛院情况更糟糕。”
何远山忙接过,一看之下面色霎时轻松了许多,咧嘴笑道:“大家都出了问题,而我奶牛院的问题最小,好啊!”
语气又一转,看向韩春,严厉下令道:
“丙字号奶牛舍的鼠洞已经找到了,你今天务必把这窝老鼠给我连窝端掉,今晚的晚餐我要吃油炸老鼠......不,我要吃红烧老鼠!”
“如果办不到,我就吃你的席!”
说罢,一挥衣袖匆匆往隔壁的乙字号牛舍赶去。
韩春面色苦恼的跺脚,院长下了死命令,这事必须得办的漂漂亮亮。
一咬牙,他打开柜子从里头取了十两银子,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三两银子,拿起剩下的七两银子走出了馆长室,大声道:
“你们都过来。”
苏七和众奶牛倌呼啦啦的围了上来。
韩春把七两银子往头顶一举,扬声道:“今天谁能把那一窝老鼠给解决了,这七两银子就是谁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大家嗷嗷叫着一股脑儿再次冲向墙角的鼠洞忙了起来,点火熏烟的熏烟,灌粪水的灌粪水,还有人提着锣鼓对着鼠洞哐哐的猛敲。
更有一个奶牛倌居然学着母老鼠的发情叫声妄图把这群老鼠勾引出来,老鼠没出来,牛棚里吃草的志强却被勾引的忽地抬起了头。
硕大的牛眼睛兴奋的发光。
它想爬跨了!
苏七吓得急忙捂住了那个还在对着鼠洞噘着嘴学母老鼠叫唤的家伙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