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则徐这个人,最出名的事情是虎门销烟,但是他最拿手的却是水利工程。
在担任湖广总督之时,治理长江水患,功劳不小。
而在被流放到新疆之后,屯田治水,开垦荒田,同时还察觉到俄国人对新疆的觊觎。
这也才有了日后的“湘江夜话”,以及他给左宗棠留下的那句:
“吾老矣,空有御俄之志,终无成就之日。数年来留心人才,欲将此重任托付。”
可以说他给左宗棠留下了平疆的指导思想。
在鸦片战争之时,他就已经意识到彼时的中国,和西方之间的差距。
所以才有了《四洲志》,才有了魏源的《海国图志》,也有了那个“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思想。
但是在那个时代,林则徐这样的毕竟是少数,主流的士大夫阶层缺乏独立性和大无畏的精神。
在这种环境下,林则徐担心受到这些主流士大夫的指摘,没有去公开提倡自己的主张。
这是他的历史局限性,但却不能成为苛刻他的依据,他是人并不是神。
所以朱元鸿很清楚这一点,但同时他也清楚,在这个时代,相比较其他人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林则徐已经是顶尖的人才了。
他穿越过来,就是为了弥补历史上的遗憾。
国家民族如此,陈玉成、李秀成如此,林则徐也是如此。
将书信派人加急送往长沙,朱元鸿和杨岳斌带着一千八百新兵,返回藤县朱家军大营。
将冯子材、鲍超,以及刘厚荣三人叫入中军大帐。
当朱元鸿把决定和盘托出后,刘厚荣三人当即单膝下跪。
“我等多谢大帅提拔之恩。”
“三位将军为我朱家效力,我朱元鸿不是凉薄之人,如今新兵入营,我决定将这件事和我收显谟为义子一同操办,咱们好好热闹热闹。”
刘厚荣一脸激动地喊道。
“多谢大帅。”
“大帅英明。”
刘腾鸿和周宽世也紧随其后,那阵势生怕落后别人。
“刘将军,我听说令弟也在军中?”
“回大帅,舍弟虽然今年才十八,但也是军中有名的悍勇之士。”
刘厚荣一听朱元鸿关注到自己弟弟了,赶忙上前推荐,举贤不避亲嘛!
朱元鸿也能理解,况且刘厚荣的弟弟也不一般。
刘厚荣不仅仅有个好儿子,他弟弟刘松山也是湘军出了名的悍将。
左宗棠西征,他弟弟就是唯一一支湘军部队的主将,也是很能打的。
“厚荣兄,显谟很快就是我的义子,你我不必见外,你弟弟我看就调入我的侍卫亲军营吧!”
“多谢大帅厚恩。”
刘厚荣这时真的是无比感激,收他儿子当义子,让他当侍卫亲军营统领,现在又让他弟弟进亲军营。
这要是不把命卖给朱家,都对不起朱元鸿的厚恩。
我刘厚荣愿为朱家世代赴汤蹈火。
朱元鸿看着这五镇主将,和刘厚荣这位亲军营统领,拱手致意道。
“诸位将军,朱某在这里拜托诸位了。”
朱元鸿这句话就连冯子材三人都坐不住了,这是主君的嘱咐,他们可不敢不回应。
六位主将齐刷刷地单膝下跪。
“请大帅放心,我等必不辜负大帅厚望。”
“都是自家兄弟,你们办事我放心。”
处理好这些事情后,杨岳斌提了一个请求。
希望朱元鸿能把李秀成调入他的麾下。
朱元鸿自然不会拒绝,一个杨岳斌,一个李秀成,这第二镇搞不好能成为王牌军。
而且有杨岳斌这个同窗在,李秀成可能会更早地出头。
至于自己的侍卫亲军营,朱元鸿特地在新兵当中,将李世贤和陆海平要到了营中。
自此大黎四王,全归朱元鸿麾下。
同时又将那个叫岳铭的千总调了过来,只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主动找到朱元鸿。
说自己已经把名字给改了,叫岳思明。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眼色是真的够厉害。
第二天,新兵入营大典和朱元鸿收义子仪式一起举行。
朱元鸿也是第一次见到刘显谟,小家伙年纪虽然不大,不过长得虎头虎脑。
看着刘显谟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喊道。
“义父。”
朱元鸿笑呵呵地将他扶起来,摸了摸他的脑袋,看着大校场所有将士大声说道。
“我今天收显谟为义子,当和众将士共同庆祝,摆宴。”
“恭贺大帅。”
校场之内,将士们声如洪钟,响彻云霄。
这给尚且年幼的刘显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庆典之后,朱家军把握住珍贵的修整时间,开始大练兵。
......
十天后,湖南长沙湘阴县。
朱元鸿派过来的送信兵,终于是找到了位于柳家冲的柳庄。
“我是广西抚标中军参将朱元鸿将军的信兵,特有书函呈递宫保大人。”
信兵的喊声,不仅吸引了柳庄的下人,同时也把书房内的两个读书人给惊动了。
两个读书人中,年纪较轻的那个中年人,身材不高,但浓眉如剑,双目炯炯,且印堂饱满,鼻梁挺拔,嘴大唇厚。
身上还流露出一种独特的倔强气息。
此时这个中年人好奇地问道。
“元翁,广西抚标有叫朱元鸿的参将吗?”
另外一个花甲老人,相貌清癯,须发花白。
身子看着还有些虚弱,但是浑身却散发出一股浩然正气。
老人摸了摸胡子回应道。
“郑祖琛的抚标没听说过有叫朱元鸿的参将啊!不过这个名字老夫却又觉得很是耳熟。”
“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老啦老啦!这记性也不中用了。”
中年男人笑了笑。
“元翁,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您是国家柱石,未来定会有为国效力的时候,您老先把身子养好才是关键。”
“哈哈哈,你这柳庄风景宜人,倒别有一番景象,老夫居住在这里,心旷神怡,这身子哪还能养不好?走吧!去看看。”
老人带着中年人来到了门外,见到了朱元鸿的信兵。
信兵将书信呈递给老人,随即单膝下跪道。
“请宫保大人查阅,标下还得返回广西向将军复命。”
“且慢,你先留下,待老夫看完书信,若有回信,还需壮士跑一趟。”
“遵命。”
中年人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信兵,看他身材壮硕,内心不禁猜测,这到底是谁的兵?看起来颇为悍勇。
老人返回书房拆开书信,看了两眼后,又赶忙打开又一封,脸色瞬间一肃。
“元翁,这信上是说了什么吗?”
“不急,咱们晚上详谈,正好我也想请你帮我参谋参谋。”
老人有些高深莫测,反而勾起了中年人的好奇。
就在当天晚上,柳庄池塘边的归云亭中,两人坐在石凳上,望着池塘夜色,品酒谈心。
中年人的好奇心早已经被勾到了极点,他实在是忍不住问道。
“元翁,那封信上到底是写了什么啊?”
“我之前觉得朱元鸿这个名字颇为耳熟,如今方才察觉,原来是故人之子。”
故人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