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薛宝玉手捧着一本药理书,滋滋有味的研读。
突破灵胎期,以往的那种急切感消失殆尽。
现在薛宝玉闲来无事,只需等着其余三兽的消息,杀了它们,抽取神通,晋升六感大圆满就可以了。
薛宝玉现今主线目标,就是寻找灵根。
一条疑似水属性灵根,有了眉目。
似乎在涡流湾之中。
可如今城外盘踞着逆贼,若薛宝玉一走了之,现在回到万和市。
若逆贼真成了势,杀入安陶县怎么办?
“若安陶县被攻克,凭我和慕云锦的实力,护佑身边人周全,还是可以做到的。”薛宝玉思忖。
不由痛骂当地驻军,都是一帮吃干饭的。
竟然让流民逆贼肆虐了这么久。
当然,安陶县被流民攻克的概率,几乎微乎其微。
除非大同会派来一票顶尖高手,至少需要合一掌之数的灵胎期,才有机会攻入安陶县。
但此次流民作乱,透着满满的疑点,各种疑团缠绕,让薛宝玉分不清大同会究竟想要干什么。
自大萍乡起事以来,流民肆虐小半个临江府,波及平凉、东井、黑水、安陶四个县。
除了东井县临近临江府府城,受到的波及不多外。
其余三县,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冲击。
特别是平凉县,地处山区,通往外界的道路崎岖,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
散落各地的驻军,也透着一股满满的诡异感,好似在刻意放任这股流民成势一样。
薛宝玉沉吟,不由想到那座铜炉阵器。
铜炉阵器里的血气,到底是什么?
能动用一件珍贵的阵器,进行收集那些血气,必然不同凡响。
或许……铜炉阵器里的血气,才是大同会的根本目的?
薛宝玉眯着眼睛,望着碧蓝色的天,一时神游方外。
好久,薛宝玉敲了敲脑壳,让自己集中精神,继续翻看起手中的药理书。
现如今,薛宝玉有了大量的空闲时间,他也开始琢磨起分线目标:研究契约阵图,和丹药药理。
基本一目十行,一本本医书药籍的知识,都刻在了薛宝玉脑子里。
他现在已经具备了很强的理论知识,给一些医学新手,讲讲课什么的,应当是能胜任的。
但具体实践,还是太过欠缺。
薛宝玉眼眸微凝,仿佛前面凭空生成了一具人体。
各处穴位、骨骼、脏器等,都像是透明一样,浮现在眼前。
凭借后天无垢魂体的神异,薛宝玉大脑像是超算一般,急速运转。
他起手虚点,似乎手中多了一枚银针。
回忆着书中的知识,给虚空中的假人,做起了针灸。
时间飞速流逝。
过了中午,薛宝玉揉了揉眉心,开启提神醒脑神通,将疲累一扫而空,像是一个永不会损坏的机器,一边吃着肉干、饮着药汤,补充体力和饱腹感,一边继续啃着手中的药理书。
一本本医书药理,被薛宝玉读完后,放置在一旁。
很快,在他右手边,就垒起了小山高的书堆。
“倒是药方难寻,哪怕顶着魂灭生的马甲,可以搜集到大量普通人接触不到的孤本秘籍,但一张药方,对于炼药师来说,不亚于命根子。
药方,才是炼药师能否吃上这碗饭的根本。
哪怕技艺再精湛,理论知识再丰富,若没有药方,也是无根之萍。”薛宝玉暗道。
顶着魂灭生的马甲,一声令下,倒是有不少医馆、或是帮派等,贡献了一批药方。
但那都是一品药方。
二品一个也没有。
或许,那些势力是有的,但不可能轻易送出去。
不少涉及药物行业的势力,就是指着那几张祖传的药方,大量攫取利益。
不是到了生死存亡之时,别说送人了,连卖都不会卖。
当然,薛宝玉也可以强抢。
可那些势力平日里对他也算孝敬,又没有招惹到薛宝玉。
涉及底线问题,薛宝玉倒底没有太过肆无忌惮。
“算了,反正二品丹药,于我也无用。
像什么千幻丹、明目润眼丹、地听丹……就属于二品丹药,但对我都没有任何用处。
就算要到二品药方,也只是增强我的药理知识,为炼制三品丹药做铺垫。”薛宝玉摇了摇头。
或许,也只是二品的疗伤方面的丹药,对他有点用处。
可薛宝玉向来不涉及危险。
往往稳健到实力足够后,才会出去浪一浪。
修炼至今,别说重伤,连轻伤都几乎没有遭遇过。
“不过,想要炼制三品丹药,也有一桩麻烦事。
那就是,必须具备木系灵根,才可以炼制三品宝丹。
灵根、灵根、灵根!!
修炼到后期,当真是无灵根寸步难行!”薛宝玉喟叹。
他现在连一条灵根都没有,唯一知道的还只是疑似。
炼药师这职业固然很好,是个很吃香,能赚大钱的职业。
但好工作,哪能轻易轮到寒门子弟?
每一个炼药师,几乎都是出身高贵的门阀大宗子弟。
“这个世界,就少一个黄巢一样的人物。
从某些方面来看,大同会能得到寒门武者的支持,也是有道理的。”
……
……
城外。
一匹快马加速朝安陶县驶来。
临近傍晚,快马抵达城门口。
但因封城多日,安陶县大门紧闭。
城头上值守的兵长,看到马背上的人,当即厉喝,“来者止步!”
“吾乃明镜司探子,有重要情报汇报!”马背上的汉子面容枯黄,整个人摇摇欲坠。
兵长闻言,立即派人放下一个篮子,将那人吊了上来。
随即,搀扶他上了马,派遣两名骑士,一路护送到明镜司衙门。
……
翌日。
安陶县县衙。
魏邦德面色凝重的坐在主位。
两侧坐着县尉宋树元、明镜司苗铜镜等人。
薛宝玉也在席间。
座位相比之前,又上升了几个档次。
显然,那夜食味楼祝寿,魂灭生的一席话,让薛宝玉在魏邦德心目中的位置,又上升了几个台阶。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就算靠编、靠骗,那也是我凭实力挣来的。
“据可靠的消息,流民近日打算攻打安陶县。”苗铜镜沉声道。
众人先是一惊,旋即面面相觑。
“凭什么?是大同会逆贼,派来顶尖高手了?”有人不敢置信。
“不知道,反正……大家都做好准备吧。”魏邦德也是一脸奇怪。
他已经往府城递了好几封书信,全都是参安陶县百户所,百户史仁喜的。
告他玩忽职守,有养寇自重之嫌。
一撮小小的流民,本来兴不起什么风浪。
结果,却是放任不管,让这伙流民不断地屠戮当地豪强,裹挟佃户、农民,最终成了势。
“史仁喜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若安陶县被逆贼攻破,本官自然要为国尽忠,但他史仁喜岂能逃得了干系?”魏邦德有点心急。
他是安陶县知县,有守土之责。
若城池被破,即使魏邦德弃城而逃,事后必定会被朝廷处决。
大宁,推行严法治国,不仅对百姓狠。
对他们这批当官的,也狠!
可史仁喜作为当地驻军长官,也会受到牵连。
就算事后夺回安陶县,也必会被朝廷降职,仕途无光。
“我应该没有得罪他。”魏邦德心想。
俩人又没有深仇大恨,魏邦德反而对他处处礼让、恭顺。
魏邦德不信,史仁喜会用这种方法,只为了解决自己。
“不过,还需未雨绸缪一番。城内有几大灵胎期坐镇,又有那么多凡胎期武者,只要对方不出动十个灵胎期,守城应当是能守住的。”想到这儿,魏邦德悬着的心,又稍稍落地。
以安陶县数十万人口,极限动员十万人守城,还是可以做到的。
就算是十万头猪,逆贼想要杀,也得杀上十天半个月。
魏邦德长叹一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却听一个胥吏,急忙来报,“启禀大人,来了!”
“什么来了?”
“驻军,是朝廷的驻军来了!现今已经和城外的流民交上了手!”
魏邦德闻言大喜,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史仁喜啊史仁喜,你他娘的终于肯来了!
魏邦德的心情犹如大起大落,眼眸中不由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薛宝玉目光微闪,他趁人不注意,起身离开。
旋即,施展全速,奔向城门楼。
“薛童生!”城门楼上的士兵,连忙行礼。
薛宝玉年前,巡了好一阵子街,早已和这帮衙役胥吏混熟了,不少人甚至都曾在他手底下做过事,加上这张英俊的脸庞,属于看过一眼就不会忘的,所以许多人都认识他。
薛宝玉微微颔首,随即就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
其实,流民大军距离安陶县还很远。
以薛宝玉开了眼窍的视力,都只能看到一抹黑线。
在那抹黑线右侧,有一条稍短的黑线,迅速地杀来。
经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稍短黑线如一口剪刀,将那长条黑线,直接冲了个七零八落。
“图什么?”薛宝玉眸光微沉。
“是啊,图什么呢?”
战场中,史仁喜骑坐在一匹妖马上,斗篷随风飞扬,神情冷漠的注视前方。
不过百余名骑兵,就将上万流民冲的七零八落,满地的肉泥和血水混杂在一起,许多具尸体连在一起,不分彼此。
“自然图的是战功啊!”史仁喜放声大笑。
一万颗脑壳,就是一万点战功!
“儿郎们,升官发财就在眼前,给我杀!
一个……也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