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道友、柴道友,有件不太妙的事情,我需要说一下。”
涂问礼飞抵一座环境清幽的水榭阁楼内,面色略带凝重的说道。
“御水宗的藏经阁失窃,就连密室中的《渌水十二章经》等珍品,也都不翼而飞了。”
“怎么回事?”柴喜和薛宝玉皆都吃了一惊。
“负责看守藏经阁的两名御水宗长老,皆都下落不明,老夫详细地调查了一圈,都是一无所获。”涂问礼苦笑。
但目光,却有意或无意的,落在薛宝玉身上。
那日,涂问礼和柴喜,负责围杀洪玉。
而薛宝玉则被柳静,一路追逃。
事后,薛宝玉虽称,自己颇费一番周折,侥幸斩杀了柳静,但想到藏经阁失窃,以及密室被盗的一事,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薛宝玉身上。
“御水宗的那批珍藏,莫不是被代钰带走了?”薛宝玉皱眉沉声。
反正代钰至今下落不明,什么脏水都可以往她身上泼。
而且,这种解释也很合情合理。
“或许吧。”涂问礼叹息。
御水宗最大的珍藏,莫过于那条先天水系灵根,除此之外,便是《渌水十二章经》。
这部功法,哪怕是涂问礼,都眼热无比。
但看着薛宝玉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似乎这件事,真的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涂问礼现今也仅仅是怀疑,手上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此事与薛宝玉有关。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尽快找到代钰的下落。
如此,一切事情就可真相大白。
薛宝玉望着人工湖里的鱼群,面容沉静,就算涂问礼找到了代钰的下落,一番逼问,证明藏经阁失窃案,与她无关。
但……那又如何?
与自己翻脸吗?
反正到时候,慕云锦大抵已经成功融合了癸水灵根,晋升筑元。
届时,两位筑元联手,涂问礼也得掂量掂量,值不值得与自己翻脸。
“真把我逼急了,我就直接上小号,让黑榜排名第四十七的大寇,教你做人!”薛宝玉暗忖。
涂问礼和薛宝玉、柴喜二人闲聊了一会儿,就又飞身离去。
御水宗虽然被攻克了,覆灭了这座传承千余年的江湖势力,但还有大量的余孽,散落在各地。
薛宝玉反正是了无牵挂,等到慕云锦融合完灵根后,就拍拍屁股走人。
但涂问礼却是把安梁集,视作巨鲸宗崛起的根本所在,不得不劳心费神,四处奔波。
又过了几天,飞鸟寺被成功接管。
涂问礼亲率门人,赶往飞鸟寺时,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除了一条土系灵根外,其他有价值的东西,皆都不翼而飞。
疑似飞鸟寺内部,发生了内讧,被几个灵胎期长老带头将珍藏瓜分。
从地上干涸的血迹,以及腐烂的尸体来看,那场内讧可谓是相当激烈。
这让涂问礼不胜唏嘘。
他日若巨鲸宗也遭遇这般变故,人心浮动下,也难免会发生这种事情。
……
正月十九,天气渐暖。
御水宗禁地,海月湖上。
滔天的水性精华,骤然从海月湖上弥漫而出。
继而有大量的雾气,缭绕在整座湖泊上空,氤氲朦胧,好似一座梦幻之境。
“癸水灵根,成熟了!”柴喜轻叹,目光浮现一丝垂涎。
薛宝玉眯着眼眸,感受着体内水灵力迅速增长的变化,就连身上每一粒细胞,都传递一种雀跃的情绪。
御水宗依“海月湖”而建,这座湖泊,本就是溧水河的一条分支。
后来被御水宗圈了起来,与溧水河隔绝开来,并规划为宗门禁地,只有长老以上的高层,才有资格进出。
而有资格在此地修行的,只有宗主、老祖级别的存在。
“六百里溧水河,水运发达,福泽深厚,竟能孕育出两条灵根来……”薛宝玉感慨。
“按照约定,这条癸水灵根,理应归薛道友支配。”涂问礼笑呵呵地说道。
柴喜目光动了动,但只能默默叹息。
谁叫他技不如人?
能单独轰杀一位老牌筑元武者,甭管是运气所致,还是其他原因,这本身就代表着一种可怕的实力。
不过一年多,就成长的如此迅速,像这种少年天才,还是不宜为恶的好。
如果不幸结了仇怨,还是化解不了的那种。
那就必须无论如何,想尽一切办法灭掉对方!
好在,柴喜与薛宝玉之间,虽说发生过一段不开心的事情,但俩人本质上也没什么大仇。
望着烟雾萦绕的海月湖,慕云锦漂亮的柳叶眼,晶莹透亮,呼吸略微急促的感受着,弥漫在四周的氤氲潮湿之气。
浓郁的潮湿令她白嫩的肌肤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润泽,好似一掐就能掐出水一样,给人一种出水芙蓉的美感。
“难怪能把这小子迷的神魂颠倒,这般绝色,着实罕见。”涂问礼暗道。
红颜知己?我看你是馋她的身子!
涂问礼活了这么久,对许多事情都看的很通透,男女之间,他从来都不信,会有正常的友谊。
除非长得一般。
稍微有点姿色的,必是馋对方的身子,双方大抵也都心知肚明,只是一个个都装傻充愣,佯作不知。
“云锦。”薛宝玉扭过身,看着白衫美人。
慕云锦抬起螓首,与薛宝玉对视一眼,美眸浮现着渴望与喜悦。
没有人,会面对一条灵根时,淡定自如。
成就筑元,是无数气血武者毕生追求的目标。
如今,机缘就在眼前,哪怕以慕云锦的心性,也骤起波澜,心脏如小鹿乱撞,怦怦直跳。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天边骤然飞来一道残影,转瞬间迫近。
那尖锐的呼啸声,刺痛人的耳膜生疼。
哧!
金芒落下,显露出两具身影。
其中一道,是身姿妙曼,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
“代钰?!”涂问礼看到那名年轻女子,顿时惊诧。
而在女子身侧,是一个面容阴鸷,三十岁上下的青年。
青年暧昧的搂着代钰柔嫩的腰肢,后者晕红着脸蛋,微微挣扎,显得有些不自然。
青年微微一笑,在代钰挺翘的臀儿,轻轻拍了一下。
这般暧昧的行径,不遮不掩,仿佛故意在告诉众人,我与代钰关系不一般,是她的后台。
“原来是宋青平道友,不知你驾临我宗,有何贵干?”涂问礼目光晃了晃,抱拳沉声道。
“什么你宗,这里明明是我宗禁地!”代钰娇叱,丝毫不给涂问礼面子。
“钰儿。”宋青平淡淡地叫了一声,但语气中并没有流露出责怪之意。
“姓宋,又是金系灵根,还让涂问礼这般忌惮……此人大抵是门阀宋氏的重要人物。”薛宝玉心想。
想到门阀宋氏,薛宝玉不由想起,在东煌宗秘境里,因为抢夺天凰圣火灵根,而被祝大师轰杀的宋氏少主……
如果这消息让宋氏知道了,哪怕以祝大师三品阵法师的修为,估计也不会好受。
不过,这口黑锅,却是让鸽一刀背上了,迄今为止,天下人只知道,宋氏少主死于鸽一刀手中,不然,他也不会名列黑榜前五十了。
“二爷。”代钰委屈的咬着朱唇,如小女子做派,望着宋青平。
宋青平看着涂问礼,沉声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你既然走了太子的门路,关于安梁集的归属,我们宋家不会干预。
不过,有一件事,还需涂宗主,卖我们宋家一个面子。”
“你请说。”涂问礼连忙说道。
虽说他走了太子门路,但今后还得跟春熙府的门阀打交道。
能不得罪最好。
不然今后明面上不会把巨鲸宗怎么样,但暗地里整人的方式,可有无数种,都是软刀子割肉,杀人不见血的那种。
“钰儿需要一条灵根,证道筑元,所以,海月湖底下的那条癸水灵根,需让给钰儿融合。”宋青平沉声。
“是这事啊……”涂问礼一脸为难的表情。
“怎么,连这种小事,涂宗主也不愿意卖我一个面子?”宋青平神色骤冷。
“这哪里是什么小事情。”涂问礼苦笑,一条灵根代表一尊筑元。
毕竟,一座势力最宝贵的东西,莫过于传承灵根。
“不是我不愿意卖宋道友一个面子,而是这条水系灵根的归属,事先早就让给薛道友了。”涂问礼无奈的摊了摊手,眼神望向薛道友。
宋青平的目光,随着涂问礼的眼神,看向薛宝玉所处的位置。
当瞧见慕云锦时,宋青平眼神骤然亮了亮,在端详了好一阵后,这才把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挪到了薛宝玉身上。
“把灵根让给我。”宋青平沉声道,带着一股不容置疑。
“你在想屁吃!”
“……”宋青平一怔,旋即冷笑道,“大抵是从小地方来的,不懂门阀的含金量,涂宗主,还请劳烦你告诉告诉他,让他明白一下事理!”
涂问礼一脸为难的看着薛宝玉,意思是:老弟不是我不帮你,而是门阀宋氏,我可惹不起啊。
“你自恃的无非就是背景,离了门阀宋氏这层外衣,你还会这般嚣张?”
宋青平听后,也不恼,反而颇为赞同的颔首道,“没错,我的嚣张来源于我的家族。
你要记住,背景,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是吗?”薛宝玉闻言笑了笑,“既然我跟你谈不拢,我可以找个人跟你谈谈。”
宋青平饶有兴趣的询问,“谁?”
“佟家供奉,药尊者。”